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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人家的大门接连打开。

“天杀的啊!我的儿被你这浪荡哥儿给害死了啊!”

李母又哭又嚎,把纪宁骂的狗血淋头,错都往他头上推。

“哪有这般下贱的哥儿,跑人家里勾人,还把姘头引来揍人,我可怜的儿!”

“我李家烧高香养出来的秀才郎,全被你个贱的毁了!”

李家在村子中心位置,这一闹,村里老少觉也不睡了,跑来看现场,可比江饮冬那次的人要多。

村子的人稀奇的不行,这是啥好时节,怎的热闹事一个接着一个,没发生在自家,谁都乐意看。

“哎呦,这不是城里来的教养好品性好样貌好的哥儿吗”

“就是,从前大家比不得,如今这副丢人的样子也不得哟。”

“苦了多麦这个实诚汉子,花的钱打水漂喽。”

“那算啥,打了秀才,指不定得吃多久的牢饭。”

刘多麦和李秀才早被李家人拉开,他此刻被李家人包围着,外面又围了一圈嚷嚷看热闹的。他慢慢清醒过来,脑子嗡嗡的,觉着眼前场景莫名熟悉。

被人盯着议论着,被李母尖锐的指甲在膀子上招呼着,刘多麦有种被镰刀割伤的钝痛,他没由来的脚往后退一步,暴怒上头的勇气退了干净。

他呆呆地看向一边流泪的宁哥儿,觉得这人很陌生,见到他时便生出的欢喜,连着他的勇气一道跑光了。

刘多麦的爹娘被人叫着赶了过来,不多时,吴家的母女也来了,三人闹出来的动静牵扯了村里四户人家,是茂山村十几年来未得一见的大场面。

定了亲的秀才和村里名声最好的哥儿搞到了一起,可有的看了。

吴秀枝和纪宁走的近,准夫婿和好友搅和在一起,她又恼又气,哭得喘不过气,吴婶子冲上去扇纪宁巴掌。

“下贱胚子!”

吴婶子泼起来不是个身形瘦弱的小哥儿能挡的,她的巴掌追着纪宁打。

周围人没人愿意拉偏架。

李家人还在撒泼打滚喊冤,刘多麦的父母边训儿子边道歉,纪宁躲得了巴掌,躲不了村民的吐沫星子,哥儿傲慢的颈子不得不低垂。

闹哄哄的一团。

江饮冬站在人群以外,漠然地看着这场闹剧。

忽然,他猛地他抬头,透过人群和江饮冬对视,往日温柔如水的眸子,此时恨的要吃人。

天色渐亮,人群迟迟不散,江饮冬看够了,他一动,旁边的人好似才发现他。

“江冬子!”

这一声把众人的视线引到了江饮冬身上。

自那日江饮冬一把斧头把老鳏夫折磨的屁滚尿流,这两天大家提起他还有点怵。

可和眼下一对比,江冬子把窑子里头的人带回家养便算不啥,人家关门过自己的日子,而那人人夸的哥儿跑人家里睡秀才,才是真不要脸的事。

“冬子也在哈?还是冬子眼睛雪亮,这种轻贱哥儿早该离得远远的。”

“冬子自个儿踏实过日子,不招谁惹谁。”

“要不是上回老鳏夫搅和,冬子能发脾气?再说谁没个火气上头的时候。”

“刘多麦这回可惨了,心上哥儿没了,还得吃秀才的官司。李秀才可不是那老鳏夫,谁都能踹一脚。”

“瞧见多麦那身衣裳没?笑死人了,那是不是读书人爱穿的袍子,他穿成了个四不像。”

好似对比一番,江饮冬那日的凶恶印象便能在众人心理磨平一样。村里人的闲话一天一个样儿,谁知嘴上这样说,心里如何想的。

江饮冬没搭话,转身往家里走。

作者有话说:

小鱼:(弯腰摸摸)(低头盯盯)冬子咋还不回来?

冬子:(心急)有奖励吗?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执拗 2瓶;昵称真的好难想啊 1瓶;

么么!=3=

第26章

“冬子、冬子哥!”

半路江月不知从哪窜出来, 气喘吁吁的,拽着江饮冬去了她家。

天才蒙蒙亮,江饮冬推脱不过, 坐在了他二叔家的饭桌旁,手里拿着一块韭菜饼子,就着稀饭大口吃着。

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江立诚气的放下筷子, “前几日我不在家,不晓得你还有这般本事。”

江饮冬抬头:“啥本事?”

江立诚竖眉:“你跟我装傻?!”

江饮冬重新埋下头, 吃的认真, “二叔, 吃完再说, 不然气的吃不下。”

在家休农忙假的大堂弟江连也应和道:“是啊爹, 食不言寝不语。”

江立诚:“……”更气了。

江立诚忍不了一顿饭,江饮冬只能陪着唠上两句。

“二叔这么早回村了?”

提起这事,江立诚叹气:“那边才开始动工, 木材砖瓦采买好,被主家的亲戚截胡了, 你没跟着,倒是省得白跑一趟。”

“没给赔偿?”

江立诚摇头:“人家是地主老爷,我们哪敢要赔偿,给了点赶路费就不错了。”

江饮冬没接话,他二叔往桌子一拍,“叫你给我转了话头!”

李秋兰提前拉着江月离开堂屋,把饭桌留给老爷们, 这会江连待着不自在, 放下碗回了自己书房, 留了地儿给江立诚训话。

“我就还不晓得你脑袋瓜子天天想啥,”江立诚恨铁不成钢,“瞧瞧村里哪有你这样的汉子,正事不干,正经娶妻生子的日子不过,整日栽在哥儿窝,还闹得要死要活,像什么样子!”

江饮冬正要张嘴反驳,眼前闪过卷着尾巴的人鱼躺他床上粘人的模样,不自在地咳咳两声。

倒是因为一条人鱼,给连累了名声,好在他在旁人眼中一直是个拎不清的,为那点子情爱掏心掏肺的憨子。

“哪来的要死要活,都是人瞎传,二叔你听听就过去了。”

江立诚瞧着他那不在意的样子就来气,“都敢拿斧头往人身上招呼,闹得人尽皆知,还能是瞎传?”

江饮冬:“我总不能任那癞子在我头上拉粪还无动于衷,让旁人白白看了笑话吧?”

江立诚:“……”

他瞥了瞥江饮冬手里的饼子,幽幽道:“你还吃不吃饭了?”

江饮冬:“……”

好在因此江立诚也止了话头,两人匆匆吃罢饭。

江立诚的本想说他如今家里养这个不明不白的人,倒不如原先的纪宁,好歹是风评好的哥儿,有汉子追也没得说。

谁知那宁哥儿也不是个老实安稳的,江饮冬都看上个啥些人呐。

江立诚一个大老爷们,对人家哥儿的事不好打听,眼下侄子和他屋里那个无名无分,他也不好上门对人家指指点点。

只是他这侄子是个莽汉,竟然拿斧头不要命护着的。

这般架势比对宁哥儿都厉害,简直是被妖精糊了眼。万一将来出了什么岔子,后悔可晚了。

谁晓得他大侄子还是个风流痴情种!

“叔就想得个准话,那哥儿姓甚名谁,家人在何处,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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