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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度的大床,江饮冬自己不好抬进门,他正欲喊魏鱼出来帮忙,身边窜出来一个汉子。
刘多麦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他家门口,正站在牛车边上,紧绷着脸,眼神躲闪,“我帮你一把。”
他这副样子,若不是说的那句话,江饮冬还以为他来找茬的。
送上门来的帮手,江饮冬没拒绝。
江饮冬先去推开院门,和刘多麦一起将床抬进了院子里。
他不欲让刘多麦进里屋,正想让人将床放在院子里,那边屋子的门就开了。
魏鱼穿着江饮冬的粗布衣裳,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看见两人抬着床,愣了下,“回来啦。”
江饮冬将他从头到尾看了眼,见他衣裳裹的还算严实,才转头对刘多麦说,“放这就行。”
刘多麦见到魏鱼那一刻就僵住不动了。
他家和江饮冬家离的远,田地也远,收割麦子这段日子都老老实实的,没往别处窜。
他家赔了李秀才不少银子,加上宁哥儿那事,搅和的他更没娶媳妇的心思,可曾经和他大差不离的江冬子,日子眼见着过的越发红火。
而且,江冬子新找的小哥儿也太好看了……
抬着的木床向下坠,刘多麦反应过来,一张脸涨的通红,忙顺着江饮冬的力道将床放在院子里,急匆匆解释:“我、我没别的意思,就先前没、没见过……”
刘多麦卡壳了,不晓得怎么说才不冒犯人,还怕江冬子又以为自己要抢他的人,急的脑门冒汗。
“没事,床放那就行,我们自己搬回屋里。”
刘多麦转身就跑,胳膊被攥住,他心头一跳,江冬子不会口是心非要揍他一顿吧?
他猛的大声喊,“我真的不再和你抢了,冬子和你夫郎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魏鱼:“……”
江饮冬从哪找来这傻大壮的?
江饮冬嘴角抽了一下,松了手,“进屋喝杯水再走。”
刘多麦心口大松。
江饮冬转头示意魏鱼帮忙倒水,刘多麦见小哥儿走开了,才敢回头。
他这人莽,情绪变的快,看江饮冬脸色,晓得他没从门缝里看自己,还大度请自己喝茶,心中一阵感动,连年来的不快尽数消散。
村子里也只有江冬子不是那狗眼看人低、爱嚼舌根的墙头草,他原先怎的就没看出来!
江饮冬给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刘多麦蛮不好意思地接下,没话找话,“冬子你这床真又新又漂亮,瞧着结实的很,夜里怎么折腾都没不会塌。”
江饮冬略无语瞟他一眼,“你说啥玩意?”在人家里张口就是荤段子?
刘多麦挠头,无辜地啊了声,“我屋里那个板床就很容易裂,夜里睡不着恼了蹬一脚都怕它断了。”
“哦。”江饮冬面无表情应了声。
是了,单身汉子能怎么把床折腾塌了。
刘多麦又夸:“冬子别看村子人从前说你难听话,其实他们都嫉妒着你嘞,你原来本事没怎么显出来,如今得了这般好的夫郎,还能在镇上做营生,那个人看着你都酸的很。”
他又忙撇清自己,“我可没那捻酸嫉妒的心思,就、就是也想跟你一样,往后日子越过越好。”
江饮冬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最后应了声,抬眼见魏鱼站在不远处抿唇笑,便晓得他听了刘多麦那串夸他的话,脸上不自觉带了点热意。
他朝魏鱼招招手,魏鱼端了两碗凉白开过来,刘多麦当即垂下脑袋,一只手杵上来接碗,还大声道了谢。
魏鱼:“……”
这人是有些美好品质在身上的。
单就他方才顺带也夸了自己,魏鱼就对他印象好了不少。
江饮冬见刘憨子接了碗竟然抿着嘴,斯斯文文地喝,又是一阵无语。
这汉子还不走,喝个水就赖他这了?
不过人家搭把手帮了忙,不好过河拆桥,江饮冬对魏鱼道:“端一份凉皮出来。”
家里的凉皮自然是不缺的,给了凉皮,让刘多麦赶紧端回去。
“凉皮?!”刘多麦惊讶抬头,“你还买了这个?”
江饮冬:“今天多谢你搭把手,待会带回家吃。”
刘多麦咽了咽口水,凉皮他也听说了,镇上的稀罕吃食,寻常人哪里吃的起,买一次都嫌肉疼。
听闻李秀才成亲摆酒大出血,加了那道凉皮菜,村子人去吃酒的都能尝上一口,可惜他和李秀才家结了仇。
刘多麦这会还在纠结要不要推脱了,他一边馋,一边又不想被江饮冬以为他想占人便宜。
这时魏鱼已经端着调好的一瓷碗凉皮出来了,家里有现成的凉皮和酱料,不费功夫。
刘多麦在魏鱼出来的那一刻,头又埋的老低,江饮冬见状接过来往他手上杵。
“接着吧,方才你帮忙我都没跟你客气。”
刘多麦慌着推辞,“这不成,这东西太贵了,哪能给我这么大碗。”
“自家做的,不贵。”
江饮冬言简意赅,刘多麦噌的抬起来,震惊不已,“这新手艺你都学会了?”那不得发了大财?
刘多麦以为江饮冬找了门路,撞了大运得到这门稀罕手艺,江饮冬也没多解释,只道是魏鱼从家乡带来的吃食,让他端碗回去和家里人一块尝尝。
刘多麦捧着一大碗凉皮,脚底飘飘然地出了江饮冬家门。
走了老远一路,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震惊过后,一颗心又往下坠。
手里的凉皮好似在提醒他,他永远也赶不上江冬子了……
刘多麦走出了村尾,遇见的人多了,都伸头好奇他怀里抱着个啥宝贝,等凑近了,才发现是个粗瓷大碗。
“嘁,多麦碗里装的啥啊,瞧给你宝贝的。”
“一大早的从哪家蹭了饭,还抱怀里捂着,你娘缺你这口饭吃了?”
路人都笑起来,刘多麦这会竟也不恼,他索性将碗敞出来让人瞧。
一时间,众人都瞧见了碗口处油滋亮滑的东西,村民有听闻凉皮的,但真没见过,这会见这舍得用油的吃食,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
“这啥啊,浇那么多油,真舍得哟。”
“滑滑的,还透亮,闻着香死人了。”
刘多麦原先下坠的心又鼓胀了起来,他看着村民缠的流口水的模样,赶忙将碗重新收到怀里,嘴角翘的老高。
“这是凉皮,当然得多放油喽。”
“这个大家也晓得,都是城里人才吃的起,我哪有钱买,这一大碗都是人家好心送的。”
刘多麦边走边说,被人一个劲追问是谁送的,他才慢悠悠道:“今早给江冬子搭了把手搬新床,他非要谢我,就让自家夫郎给我调了碗凉皮,冬子一直这么实诚,我都推脱不过。”
众人一听愣了,江冬子的夫郎?
想了片刻才晓得,原来是江饮冬当初藏起来的俊俏哥儿。
两人当初在一起还被人好好说道了一番,惹得两人名声不咋好,如今那小哥儿咋就会做凉皮了?
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