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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目共睹,他一来就给我下马威,这像话吗?”
Tina真的很生气,Retail是整个公司最赚钱的部门,每个人都有实打实的业绩,凭什么要为一些小事受气?
但这些话只能在张黛面前发发牢骚,不可能真的叫嚷到周珏面前。
“这个你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张黛说:“老板器重他,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你了解下他的履历就该知道,Enzo是奔着什么来的。”
Tina于是不说话了,扁着嘴。
张黛看她挺着个大肚子,都是女人,她能够理解这份不易,“你有委屈可以跟我说。”
Tina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问题压根儿没出在一张照片上。
这次店庆活动,她的业绩很拉胯。就算没有孙慷的投诉,张黛也会另寻由头敲打自己。
“那不用我多说。”
“可是这能怪我们吗?”Tina也不放过这次机会诉苦,说道:“家居用品的生意本来就难做,今天的活动的确来了很多人,可是大多是奔着明星,买包和饰品,顶多带两件成衣;又有多少年轻人愿意、或者有实力花几万块钱买一把椅子的呢?”
“这场活动于我们根本没有好处。”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在他们店旁边,同一个商场,开着另一家Rossi,做的是时装、皮具的生意。今天的营业额非常好看,对方的店长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对比他们的门可罗雀,简直高下立判。
张黛也在门店工作过,她能理解Tina的一切苦衷,但是理解归理解,她终究不在底层了,没有必要太过共情员工。
“你说的我都清楚了。但是现在你首先还要解决的是人手的问题,这总不需要我来吧?没有Sales就没有客户,没有客户就没有营业额。”
上个月,Tina手下的一个销售团队集体跳槽到竞品品牌,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Tina只能说:“我会的。”
*
Tina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生了,产假就那么点时间,她决定把这个班上到预产期。
这样既能把在产后有更多时间休息,也要争取在圣诞之前把业绩追上去。更重要的是,她想做到这家精品店的店长。
店长的位置空了很久,她做着店长职责范围内的所有事,但张黛始终卡着她的职位。
无论是业绩,升职,还是管理团队,哪一项都并非易事。
“Tina,你还好吗?”
她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覃惟说:“我来还衣服,给你添麻烦了。”
Tina没有把照片的事说出来,内心虽然生气,可也明白这本来就不是覃惟的错,外行人也不了解这种规矩,“没什么麻烦的。”
覃惟松了口气,温柔地笑笑:“这是我自己的做的牛轧糖,不是特别甜,希望你喜欢这个味道。”
Tina看着覃惟,没有说话。
覃惟以为有不妥,又细声问:“你不能吃甜的东西吗?”
“不是。”
覃惟犹豫了一下,问自己刚刚在外面逗流浪猫,被人说了。这算不算犯错。
她没有说,是谁说了自己。
Tina说:“如果你足够强,就不算犯错。”
第05章
覃惟送给Tina一袋牛轧糖,又收到Tina的一瓶香槟作为回礼。
其实说成礼物也不太准确,酒是活动剩下来的。这种耗材公司不会计较,销售自行解决或者拿回家是潜规则。
瓶身被用雪梨纸包装,瓶口系着金色丝带,插一朵郁金香,很精美。
当然,酒本身并不珍贵,但是她喜欢Tina对她像是对朋友,这对被动型人格太友好。
覃惟说自己不怎么喝香槟。
Tina说:“挺好喝的,就算放在家里也好看啊,喝过一次就会喝第二次了,要勇于尝试嘛。”
周日晚上从商圈向外环的人很多,地铁车厢内光线总是很奇怪,照得人脸灰白无神。覃惟找到位置坐下来,拍了一张酒的照片给叶晓航:【我交到朋友啦。】
叶晓航回复:【啊?难道你一直没有朋友吗?】
她们算什么?算猪朋狗友?
覃惟弯弯唇角:【不是,这个算是姐姐朋友?】
叶晓航又问:【什么是姐姐朋友?】
于是覃惟给叶晓航解释了一下,Tina和覃惟不是同龄人,也不可能是一类人,但是年长女性的温柔像冬天的羊绒大衣,相处起来轻巧而温暖,一切都恰到好处。
覃惟说起第一次跟黄海冰去的情形,自己超级紧张,以为在奢侈品工作的人都很高冷,没想到接触下来还挺好。
叶晓航的刻板印象里也是柜姐翻白眼是正常流程,因为大家都这么说。
覃惟说:“你晚上来我家吗,做小龙虾给你吃。”
“喝不喝啤酒?”
“喝,快来。”
*
黄海冰最近找了一个男助理,可以陪他出差应酬,主要是方便喝酒和开车。
覃惟和亲侄女没什么区别。不方便带她赴饭局是一方面,也确实不好拿捏用人的尺度。只能当个吉祥物在公司里养着。
覃惟看出黄海冰的想法了,她目前没有什么经济压力,但还是有精神压力。
五月份妈妈过来了一趟,帮她看房子,是套装修很好的公寓,一次付了半年的房租。另外,妈妈每个月还贴补她几千块钱零花。
可啃老不是长久之计。
周六早上,覃惟去公司加了会儿班,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发呆。
有人拍她的肩膀,“休息天不跟好朋友出去玩啊?”
是她同乡的一个嬢嬢,她老公是公司送货的司机,黄海冰也就把她留在公司里做一些杂事。
和覃惟一样,都是关系户。
“对啊,没有人约我玩。”覃惟关掉了电脑。
“你刚刚是在看工作吗?”
“没有啦,我随便看看的。”覃惟不太想让别人知道。
“惟惟,你想不想赚点外快呀。”嬢嬢在她旁边坐下来。
“什么外快?”覃惟好奇地问。
嬢嬢捋了下耳边的碎发,不好意思道:“你们小女孩肯定爱体面,不是什么光鲜的工作。”
覃惟平时也没有表现出很缺钱。虽然她的工资水平是众所周知的。不过,不太光明的工作她的确没有办法做,又不是穷疯了。
嬢嬢看她迟疑的表情,解释道:“就是给人上门做饭。”
“做饭?”覃惟吃惊,她虽然在找,可真没往这个工种上想过啊。
“我听说你厨艺很好的。那家给的时薪很高,总比在肯德基20块一小时强多了。”
公司里的事情不多,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