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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挫败,从母亲溢于言表的夸赞声中渐渐回神, 听见他的父亲对他逐字逐句的质问:“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吗?”

以往, 父亲同他说话都是一种奢侈。

可是,现在父亲毫不吝啬对他的指摘,却好像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条路上。

他嗫嚅道:“我只不过……希望我们的数据好看?一点,说不定之后也就会有更多的人喜欢我们。”

小?孩子的谎言一戳就破。

“真?这么简单吗?”

沈祈又问:“那为?什么要有意压钱絮的数据, 他们妨碍到?了你吗?”

程双意说到?别的时?候不打?紧, 哪怕沈祈兴师问罪她表现得也足够云淡风轻,作为?既得利益者她仿佛对整件事全然不知情。但在沈祈报出钱絮名字的这一刻起, 她无法继续淡定自如了。

“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去针对她呢?”

“他们喜欢钱絮还来不及呢,毕竟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们那么久……”程双意平铺直叙地说来,依旧没有为?自己的缺位, 为?钱絮的付出感到?丝毫的不好意思。

“我没有问你话。”

沈祈眼底随时?弥漫着?清场的气息, 他转身?, 微微扫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因为?左手可能随时?牵制到?他的心脏, 他的私人医生建议他佩戴在右手上。

他放下右手的胳膊, 目光没有在程双意身?上稍作停留,“天底下最没有资格讲到?钱絮的人, 就是你。”

“沈栖年,我在问你话,你是认为?她们妨碍到?了你吗?”

“不,不是这样的,”沉默寡言的沈栖年终于吐露出了心声,诚实地望向他父亲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她原本不应该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我很难受。”

沈祈顺着?严谨的逻辑问下去:“你是想借此让她退赛?”

沈栖年没有矢口否认。

“是程双意使唤你这么做的?”

沈栖年胆怯地缩成一团,这一次,无人挡在他的身?前:“不是妈妈,是我自己……”

“阿祈,我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这岂不是对某人而言很不公?平?”沈栖年那上一秒还在庆祝的母亲瞬间进入了状态,长期垮塌松弛下来的脸再度染上几分媚色,却也难掩此刻的狼狈,她口口声声为?钱絮不平,其实句句都在维护现有的秩序,程双意享受高高在上的吹捧太久,难以想象跌入云端的煎熬,“但现在去更改,还来得及吗?”

“那你清楚你的儿子在做什么吗?”

“私自更改别人机组的数据意味着?什么吗?”沈祈冷酷到?无以复加,“他在犯法。”

“如果他不是未成年人的话,我想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直接领着?他去警察局。”

程双意缩小?着?事态:“阿祈,你说得太严重?了吧,演艺圈的那些?明星在后台做做数据的不要太多……可没见过各个都进警局的。”

她认为?纵使沈祈这个父亲再铁面无私,他也绝无可能丧心病狂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情来。

“你觉得别人粉丝人工做的数据,和你儿子直接篡改数据一样吗?”

程双意认为?事情已?经得到?了转圜的余地,沈祈虽然口头上严厉指责,但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铺路,她假装为?此忧心忡忡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比起眼下的焦灼,程双意更急不可耐的事仍然是将沈祈拉到?同一条船上。

她的用词相当高明,不再是“我”,也不是“你的儿子”,而是将所有捆绑在一起的“我们”。

“你已?经处理好了吧?”她试探性地问道。

程双意踩在沈祈的红线上却尤为?不自知,反而逾越得愈发过分,顺着?她以为?沈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下不为?例。”

“沈栖年,你给我出来。”

沈栖年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以为?等?待他必将是一场教训,父亲冷然的气场比以往更甚,打?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和在室内的父亲完全不同,如果是里?面的父亲是在以父亲的身?份教训,那么,出了门迎着?寒风的父亲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路人。

他没有想过这场教训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的脸上没有挂彩,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伤痕累累。

但是父亲让他签下了一份文件,文件是一些?他在民事年龄以后可以得到?的权益,但沈栖年深知这绝对不是父亲的亏欠,更像是一种和他划清界限的工具。

“爸爸,我可不可以不签?”

他后悔,着?急忙慌地落下眼泪,“如果我犯了什么错的话,我可以改——”

但父亲身?上的不信任达到?了极致,强行?让他签下了这一切,沈栖年埋着?头,终于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可就在一笔一画的过程中,他发觉就连自己的中文名字,也是钱絮教会他怎么写的。

猝不及防地懊悔他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改动数据?

为?了取悦妈妈吗,为?了让他们自己排在最前面,这样可能会让异国他乡的小?伙伴瞧见吗,还是说,他真?的和沈栖月一样一刻也无法忍受钱絮当着?他的面照顾别人家小?孩的残酷?

“这份合同会在你八岁以后就开始生效。”

沈栖年攥紧着?这一份合同,仰着?小?脸,苦涩道:“爸爸,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从一开始,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和妹妹一样在爸爸面前博得更大的关注而已?,他在离开钱絮的那一刻也是有过不舍的,但是他更期待得到?父亲的认可,遵从父亲的决定,包括现在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沈栖年终于问出了积压在心底几个月来的疑惑。

“爸爸,不是你打?算离开钱絮的吗?”

他在离开俄亥俄之前,还跑回他的房间问过为?什么,等?待他的是父亲一如既往的沉默。

“为?什么明明改变的人是你,却要我承担这个结果?”

他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唯一得到?的也仅仅是和妈妈在一起时?看?似更亲密的几张照片而已?,他知道自己在犯错,而妈妈并非一无所知,并鼓励他继续犯错。

他便也清晰地感知到?妈妈并不爱他——

妈妈只是享受赢的喜悦。

压过钱絮一头,像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父亲同样没有回答他,不是沈祈抗拒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是他在这一点上根本也回答不过来。

他自以为?丧失了所有的情感。

直至发觉自己的身?边曾经拥有过什么,错失以后,他一心一意的力挽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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