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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笑:“确实福薄,做主母累的慌,没得做妾室舒坦,鸢娘眼下都累出青黑了,二嫂,你呀也得管管家了,成日里舒舒坦坦的,倒是叫人羡慕的紧。”

沈氏险些被孙氏说的气晕过去,脑中气血翻涌,打量她听不出来是吧,她颇为咬牙切齿的想同孙氏理论几句,却被颜二老爷警告的看了几眼。

郡主淡声:“行了,都少说几句。”

沈氏当众叫小辈们瞧了笑话,憋屈的银牙都快咬碎了,暗中踩着颜二老爷的脚,颜韶桉面色越发难看,孙氏下沈氏的面子,又何尝不是在点他。

上院十几二十个人聚在一处,虽无人有过分之举过分之意,但颜韶桉仍旧觉着被扒光了一般。

颜韶筠适时的插话:“祖母不是有正事要说?”

郡主:“是了,瞧我这记性,五日后广昭寺有祭祀,都同我去,一个不许溜。”郡主虽平日里威严沉稳,大气端庄,但极为信佛,到了痴迷的程度,家中设置佛堂,每日都要诵经,庙会祭祀也从不缺席,并且极为喜爱呼喝众人一同前去,说这样菩萨便能听到他们的诚心,颜家便会愈来愈鼎盛。

颜韶筠温和:“您忒不讲理,该是早些说才是,届时若是有公务腾不开该如何。”

郡主诧异:“我记着你说没有公务了。”

颜韶筠平静:“我说的是二弟,你说呢?韶桉?”,他温和的眼眸看了过来,孟禾鸢却觉着他笑意一丝都未达眼底。

颜韶桉冷着脸:“大哥多虑了。”

孟禾鸢微微诧异,她还以为颜韶桉会顺坡下,从而借口不去广昭寺,颜韶筠若有所思:“如此,那便是我多事了。”

午时,膳房如流水般端上了一盘盘菜碟,两三张八仙桌围坐满了人,遵循男子一桌、女子一桌、未婚的一桌和成婚的一桌的规矩。

孟禾鸢同孙氏、岑氏在一处,孙氏夹了一筷子腰果:“那女子可好打发?”

孟禾鸢垂眸喝牛肉羹:“还成。”

“你这婆婆素来拎不清,凡事别往心里去,男人们也最好别管。”岑氏偷偷的同她笑着说,孟禾鸢也没忍住,掩嘴笑了笑。

颜韶筠眼皮轻轻一撩,望了一眼,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便又垂了下来。

东府的饭食很合胃口,听说厨子是京中宴春楼的掌勺,里头有一道炸平菇很不错,孟禾鸢暗暗记下,到时父母兄长回京后便定这里的菜色。

翌日,原定好的颜韶桉要陪她回孟府,孟禾鸢早早的起床准备,回家的见礼都前后备好了,结果人却找不着了,她记着颜韶桉同她说过政务都提前打点的差不多了,春缇见此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

孟禾鸢平静:“说吧,怎么了。”

没等春缇说出口,王妈妈便风风火火的进门痛骂:“那流玉阁的小贱蹄子,竟敢拐了二爷出门去骑马游玩,西府谁不知今日二爷要陪咱们奶奶回府探亲,这都骑到咱们头上了拉屎撒尿了。”

春缇无语嗔言:“妈妈,越说越离谱了。”

孟禾鸢捏了捏眉心,了然道:“若没有二爷的授意,梅臻儿怕也拐不得,不必怪她,我自己回去罢。”怪道昨日忽然同她提及此事,原是在这儿等着她,二人的关系不仅没有缓和,反倒是生了嫌隙。

王妈妈心疼的看着她:“姑娘。”,她甚少叫孟禾鸢姑娘,多半还是依礼叫少奶奶,此番也是心疼她心疼的紧。

孟禾鸢摆摆手,深吸一口气,披了大氅出门,积雪深厚,未有消散的趋势,她一步步往侧门去,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巧的是,今日梅臻儿出门把马车套走了,沈氏出了门,同宗妇密友吃茶喝酒去了,只剩下那顶魏氏的轿子,还有一辆三驾的马车,回趟家,排面太大,不大合适。

孟禾鸢准备差人去东府问问,问岑氏借一遭,恰巧巷口驶过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开半边,露出那双熟悉的含情目,低醇清冽的嗓音响起:“若是不嫌弃,我捎你一程便可。”

第7章

天际云卷云舒,红漆小门积雪深厚,孟禾鸢站在台阶上,单手攥着大氅,白色的茸毛裹着她苍白的脸颊,刺骨的寒风刮着脸颊生疼。

颜韶筠仍旧保持着掀开帘子的动作,眉眼淡漠,行径却是有无限耐心。

孟禾鸢蹙眉,依礼,是不大合适的,她仍旧对那日无心之举心怀芥蒂,垂眸疏离一笑:“多谢兄长,还是不必了。”

“鸢娘就不耽误兄长了。”

雪地里站久了,脚趾开始泛着刺骨的疼意,不知是不是生了错觉,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孟禾鸢虽惑然,却没有抬头。

“我恰巧也要去孟府一趟,同孟尚书有要事商议,捎你一程也不算是耽误,走罢,若你再推拒犹豫,便真的耽误了。”颜韶筠认真耐心的同她提议。

孟禾鸢微怔,话已然说到了这般地步,再拒绝便显得她心里有鬼了,她只好应了下来:“如此,那便劳烦兄长了。”

话音刚落,马车车门便打开来,侍卫放下了杌子,春缇扶着孟禾鸢踩上了杌子弯腰进了车内,幸而马车宽大,颜韶筠坐在主位,孟禾鸢便坐在一侧,靠车门很近,春缇没有进来,坐在外头同侍卫一起。

车厢内竟意外的暖和,孟禾鸢弯了弯冻僵的指节,中间放置着一个炉铫,袅袅热气蒸腾而出,淡淡茶香飘散在鼻端,是玉叶长青的味道,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套青瓷茶盏。

颜韶筠手执书卷,垂眸敛目,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孟禾鸢的脚偷偷的往炉铫处靠了靠,汲取了些暖意。

“喝盏茶暖暖身子罢。”颜韶筠冷不丁说。

茶盏离得颇远,孟禾鸢一时拿捏不准颜韶筠是客气一番还是真心所言,“多谢兄长,只是出门前服了汤药,不宜饮茶。”孟禾鸢再度拒绝了,她也并非搪塞颜韶筠,滋补的汤药刚刚喝下去,茶水解药,还是莫要沾的最好。

颜韶筠手中书卷随意一放,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手中:“暖暖手也好。”

不知怎的,孟禾鸢竟听出了几分无奈,她略略探究的望了过去,颜韶筠却仰头喝茶。

热意顺着冰冷麻木的掌心席卷了四肢百骸,颜韶筠一手捋了广袖,一手执起了火钳夹了几块银丝碳放入了炉铫中,火星又旺了几分,车厢内热意攀升,苍白的脸颊也升腾起了几分红意。

颜韶筠眉眼淡淡,他的好看同颜韶桉的好看是不一样的,颜韶桉是有些凶的,剑眉星目,眼皮下垂单薄,轮廓棱角分明,眉眼深邃清俊,是极为周正的长相,不笑的时候似寒霜染了眉宇,一派凉薄之意。

但颜韶筠不一样,他的好看是女子见了都要喟叹的地步,天生温润如玉的眉眼叫他再怎么作出冷厉的表情也叫人生不起害怕之意,那一双潋滟的含情目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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