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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白简说的那只大章鱼,虽然没看见,但是能将他的车甩得撞在树上,应该还是有两下子的。
斯悦走了。
郑须臾拽住想要跟上去的江识意,“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阿悦和白简结婚是好事儿,你开心点,别整天丧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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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是白家的司机,白家有三四个司机供他们使用,因为斯悦要上学,又贪玩,白简给他安排了一个只用为他服务的司机。
斯悦上了车,车里的暖气早就开着了,他打了个寒战,“好冷。”
司机见他脸色发白,将暖气又打高了些,“阿悦少爷,我们得快点回去了,雨越来越大了。”
斯悦点点头,没骨头似的窝在后座,掏出手机,“走吧。”
从市内进入海边盘山公路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天幕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撕开了一条大口子,雨水倾盆而下,风声呼啸,隔音良好的豪车都无法完全隔断车窗外的风雨声。
地上迅速出现积水,地势高的朝地势低的排水口汇集,道路两边的行道树将将才舒展开绿叶,瞬间被打得七零八落,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里无力抽打。
司机在经过斯悦的同意之后打开了广播。
官方的女声在车内响起。
“未来一周,青北市将迎来暴雨以及特大暴雨,台风‘黑猫’已经向沿海青北、舟南、汤尔靠近,到达时间预计是明天晚上七点四十分,请广大市民做好防风防寒准备,备好足够的生活物资,在没有必要的时候,请减少出门的次数。”
“目前,青北市全部中小学已经通知停课,高中及大学除了上课,请减少室外活动,上下课需要有父母接送,不可单独出校……”
斯悦听完播报,忍不住感叹,白简就是行走的天气预报吧,他之前说晚上有暴风雨,还可能有台风,结果就真有,台风也有。
大概是他今天晚上想起白简的频次太高了,白简有了感应。
斯悦接到了白简的电话。
“你没在家。”白简脱了外套,递给林姨,陈叔端上来热茶驱寒,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正旺,暖炉里烹着的牛奶咖啡正冒着泡,白鹭坐在旁边,馋得流口水。
陈叔给他倒了一杯,小声说:“这是白简先生特意嘱咐我们为阿悦少爷烹的,您要喝,应该早点回家的。”
白鹭瘪瘪嘴,“陈叔,尾巴疼尾巴疼。”
“……”
车窗外的景物已经尽数变得模糊,斯悦回答道:“在路上了,大概还要……”
司机小声提醒:“半个小时左右。”
“半个小时左右。”斯悦继续道。
“路上注意安全,”白简站在窗前,雨势太大,雾气渐浓,“有事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司机忍不住道:“白简先生真关心您。”
斯悦打开了一个小游戏,喂小鸡的,他在里头养了一群鸡,还有一条狗,给小鸡撒完米,斯悦才慢悠悠说:“他性格不就这样?对谁都挺好的。”
“不是的,”司机摇摇头,“白简先生毕竟年长,待人温和只是礼貌,但对您,白简先生是真的上心。”
“是吗?”斯悦想了一下,不太认可。
上次他记得白简说过,他比白家父母还要年长,所以他不是一百多岁,具体多少……他也不好意思去问了,但起码也是两百以上了吧,这种,额,老妖怪,心眼应该有个1000的N次方那么多吧,所以他迷惑他人的手段也一定非常厉害。
进入盘山公路,海水拍打在海岸的声音异常洪亮,司机放慢车速,开得很小心。
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拖至一个小时,斯悦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陈叔举着伞,依旧是一身标准的三件套西装,他站在雨里,在看见斯悦的时候一路小跑着过来,将伞举到了斯悦头顶,“白简先生一直在等您。”
斯悦一怔,“他可以先睡的,不用等我。”
陈叔:“雨势太大,晚上山路不安全,白简先生不放心。”
进了室内,斯悦往客厅看去,白简已经换上了居家服,淡蓝色的毛衣,他戴着眼镜,气质儒雅随和,听见玄关的动静,温和的视线随之看过来。
“回来了?”
“嗯……”莫名的,斯悦有些心虚。
斯悦换了鞋,走过去,坐到白简对面,“你怎么还没睡?”问完他就后悔了,他问这个做什么,自己给自己码台阶。
茶几上的暖炉还煮着牛奶,白鹭喝完了第一盅,这是第二壶,金色的铜壶,两把形状精致的耳子,盖子很小,像是尖尖的塔顶,顶上一颗白色的水晶。
有些像那些博物馆里珍藏的古董,没有刻意做旧,典雅,极具艺术感。
白简放下报纸,倾身捏住一块白布,握着暖壶的把手,拿了一盏金色的杯子,奶白色的液体从壶嘴里流淌而出,“要不要加糖?”
斯悦摇摇头,“不用。”
不知道为什么,斯悦总觉得,白简看着温温和和的,但是一言一行,都好像能掐住人的脖子。
杯子做了隔热层,斯悦捧着牛奶,他不喝牛奶,在家里的时候,半年也难得喝一次,在白简面前,这是第二次不知不觉就喝起了牛奶。
“说说看,玩了些什么?”
“没什么,”斯悦说,“就是一起吃了烧烤,本来他们还要去唱歌,但我没去。”
“因为要回家?”
“嗯,我答应了你,十点回家。”斯悦回答完,又补充道,“虽然我迟到了,但那是因为下雨,所以迟到不算数。”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白简靠在沙发上,他垂眼看着茶几上的报纸,手指变得有些僵硬,手背几片鱼鳞若隐若现了几秒钟。
“去睡吧,快十二点了。”他语气无比温和。
斯悦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变化,点点头,“好的,我把这个喝完。”
还挺好喝的,不甜不腻,也没有讨厌的奶腥味。
和白简在一起,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把注意力全放在吃的喝的上边,但神思是全然飞走了。
有些烫,斯悦一边吹一边喝,他动静小小的,像一只高贵又骄傲的猫咪。
白简拿起报纸,他瞳孔连续变了几个颜色,从漆黑到灰白到银白,继手背之后,脖子上的鳞片也显现了好几次。
还没到十六号,但离十六号越近,在午夜的时候,他身上越会频繁地出现返祖现象。
他想了想,对对面看似喝牛奶喝得满脸专注的斯悦说:“阿悦,你害怕人鱼吗?”
“不害怕。”斯悦想都没想,便回答道,“我看见过我朋友的对象,也是人鱼,好看,为什么要害怕?”
“你见过最开始的人鱼吗?”白简的瞳孔的颜色比之前深了许多,只不过因为室内没开主灯,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