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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乱地叫,“出去……别碰我……”

夏院正见怪不怪,仍然?往上,在?腋下处又入一针。男人越发叫得尖利,双足踢蹬,身体扭转挣扎。夏院正听若不闻,“按住。”

阮继善只能依言照办。

夏院正面不改色,另取一枚长针,解开中单,往心口?膻中穴入针。男人叫得声音都变了调子,“啊——”

短而促的?一声,又骤然?消失,应是昏了过去。阮继善都慌起来,“夏院正,这——”

“没事。”夏院正道,“施针不疼,老夫亲自施针更是半点不疼,千岁病中,神志不属,惊惧太过,这都是病兆——等大安就好了。”又道,“老夫这便开药,千岁情状,都统需速速入宫禀报圣人。”

“是,院正放心。”阮继善引着夏院正出去。

帷幕后的?两个人总算能现?身。丁灵扑到榻前,阮殷搭着一领锦被,平平卧着,面色好了许多——不愧再世?华佗。丁灵放下心,双膝一软扑在?榻边,半日动弹不得。

阮继余欲言又止,“你?……你?跟他……”

丁灵伏在?自己臂间许久,终于缓过来一点,抬头,“怎么了?”

“没怎么。”阮继余别扭地转过脸,“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是……”

丁灵神思不属,见他支支吾吾更不想搭理,“你?不要在?这里说话,病人要休息。”

阮继余一滞,“我去看看药。”便走了。

丁灵总算重回清静,便伏在?榻边陪着阮殷。不知多久,男人昏然?睁眼,看见丁灵惨白的?面上浮出一点笑意,抬手?努力去碰她?。

丁灵连忙握住,“你?好点吗?”

男人道,“我很好。”目光下移看见丁灵遍身血迹,忍不住皱眉,“弄脏你?了。”

丁灵看都不看一眼,“没事。”忍不住伸手?去摩挲男人面颊,“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男人摇头,“……夏随来了?”

这个人真是聪明太过,但凡傻点,都不至如此痛苦。丁灵点头,“是。”

“你?别叫他看见。”男人道,“丁灵……你?回去……”

“没看见。”丁灵道,“他都已经走了。”凑近道,“我不走,你?这样我回去也不放心,你?不能撵我走。”

男人又笑起来,极微弱的?一点笑意,“丁灵,我应是不太好……瞒不住的?……宫里很快就来人,你?不能在?我这……”

“为什么不能?”丁灵道,“就当我是千岁府上的?丫头。”

“你?不是。”男人摇头,“你?是女君。”静室中,男人的?声音迷惘又笃定,“是我的?陆阳君。”

第43章 乱梦

司礼监老祖宗重病的消息很快传开, 中京城混乱起来。皇帝亲奉太后銮驾,每日下朝第一件事便是往千岁府探病。

圣恩如此隆重,千岁府外每日人山人海,但无一人得以入内探病。众人脑袋转弯, 都学丁老夫人往悬山寺给老祖宗烧香祈福, 一夜之间居士别院人满为患,简直一榻难求。丁老夫人原赁了半个月的院子, 见状直接不走, 大?有老祖宗不康复誓不回京的意思。

阮殷病重,太后震怒,竟把岁山行刺的事直接交给东厂勘察, 谁都知?道东厂是司礼监的班底,东厂提督本人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李富贵。李富贵接旨,铆足气力, 五日就结案,矛头?直接指向中台阁赵砚。

赵砚原本就同阮殷势同水火,正常案子这么查, 太后指定不依。如今阮殷病重, 太后直接两眼一闭允了, 总算赵砚还能有些恩宠, 行刺的事转头撂给中台阁第一大秘崔隽,自己险险脱身。

龙禁卫查了内鬼,说?是崔氏族人, 连着崔隽一同处置。其余人因为护卫不力,一律降三级原地使用。丁北城御前?行走不足一月, 又变成?区区城门卫,苦哈哈地继续熬资历。

外头?便传得越发稀奇, 说?丁府小姐才勉强封上个偏僻处的女君,哥儿就连降三级,得不偿失云云——反面印证了如今阉党势大?,便是丁府招惹上也?要脱层皮。

……

丁灵不情不愿被阮殷撵回来,连着三天趁夜跑去苦水胡同李宅,竟连看门的人都没有,直接大?门紧闭。丁灵回来简直坐立难安。总算阮殷还有点良心,每日夜半三更?都能有个帖子悄悄送来——前?二日虽然伪装得不错,但瞒不过丁灵,必定是寻人代笔,第三日起变作亲笔,初时字迹稍显虚浮,后头?慢慢笔锋强健起来,字也?多了。

丁灵每日拆了帖子只研究笔锋,毕竟写的字既少,又没什?么像样的言语,不是今日安,就是大?安,就差特大?安了。光看帖子,还以为身强体健日食三碗呢。

总算外头?消息也?差不离,太后接连去了七日,后头?便只打发人送东西。

丁灵放下心,新仇旧恨翻一遍,索性心一横,也?不去苦水胡同。往诸王府宴上混了一日便觉无聊至极,想着的卢千里名驹,声名太显自己根本不敢骑,如今只能拘在小院子里,便同丁北城编个跑马的由头?,亲自送的卢去京畿别院。

一人一马都拘束已久,出中京便策马狂奔,跑个痛快。不足一个时辰到地方,丁灵把的卢交与管事,叮嘱,“料要精细的,每日放马,至少二个时辰,我?年下来接,养坏了养瘦了你都别干了。”

管事平生第一回 被主家托付一匹马,连连答应,“姑娘只管放心。”

丁灵依依不舍同的卢作别。管事收拾出青皮马车,“别院没什?么准备,只有这个车,姑娘莫嫌弃。”

丁灵哪里在乎什?么车,只管叮嘱,“照顾好我?的马。”便自回京。因为的卢名声长相都太显,丁灵出京赶了个大?早,此时困倦不堪,打上车便睡得昏天黑地。

古代马车颠簸,丁灵时睡时醒,乱梦颠倒。恍惚走入白?皑皑的一处,望不到头?的白?玉砖,四下里密密悬着雪白?轻纱,水汽氤氲,朦朦胧胧的,什?么都隔着一层雾。

空气弥漫着清而甜的香气。丁灵看不清道路,抻着手,摸索着往前?走。轻纱起起落落,隐约一个人背对她立着。丁灵叫他,“谁在那?里?”

便走过去。绕过无数重轻纱,丁灵终于?立在那?人身后,是个男人,披着件薄薄的轻纱,赤着足,背对自己。男人身形隐约可见,纤薄而柔韧,四肢修长,脖颈细致,便连足踝都精巧漂亮。

丁灵只觉心跳如鼓,“是谁?”

男人慢慢转身,轻纱极薄,大?片雪白?的皮肤氤在朦胧的水汽里,湿漉漉的,像浸了脂的玉。他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像森林里迷失路途的鹿,他说?,“你终于?来了……”

丁灵身不由主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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