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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直直扔向杰森和他的选手。
挨个“呸”了一口口水，带着强烈的鄙夷，“滚”，全体呵斥ZR。
杰森驻足停步，偏头看过来。
其中，土耳其选手恶狠狠质问他：“看什么看，叫你滚没听见吗，带上你的四个垃圾，滚啊。”
纵使ZR今天大错特错，面对如此羞辱，四名选手也是忍不了了。
他们要奋起反驳，杰森抬手拦住。
“我想和JING说两句，大家不用这么恶意。”
杰森说这话，目光一直看着景涩。
随后视线下落，落在景涩敞开的队服上。
他知道景涩怀孕，肚子不小，但队服敞开，没想到更大。
昨天在电梯间说的那番话，杰森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可笑，他的脸好疼。
“我很好奇，比赛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月份这么大了还要上场强撑。”
从人群中，景涩拨开一条道，他没有掩饰肚子大的事实，而是径直走到杰森面前。
“肚子大也可以赢你们，我不知道你们在强撑什么？”
这句反问让杰森一怔，ZR四名选手羞愧到低头。
“不过没关系。”景涩笑笑又说，“我接受失败者的夸赞，就当你是夸，而不是教训。”
杰森现在都什么没有了，一没钱，二没权，连唯一的联盟也当场瓦解。
他对汤姆来说毫无价值可言，再蹲一年大牢出来，还能比现在更惨吗。
杰森勾起自嘲的笑。
“我已经没有资格教训任何人，只是想说，你老公在十年前也跟你一样，把比赛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我佩服，想不通为什么。”
“因为你心术不正，从来没摆正一个联盟主席应该在的位置。”景涩接得很快。
他立在杰森面前，两手叉腰，和杰森的眼睛平视。
杰森抿了抿唇，示人以下地点颌，“请教。”
看到这态度的份上，倒是可以让杰森死个明白。
顿了顿，景涩接着说：“其实很简单，因为不是比赛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而是冠军对每一个电竞人来说很重要。无论选手、老板还是联盟主席，大家都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公平竞赛，公平争夺唯一的冠军，这才是电竞最原始的意义。”
“——另外，一个选手可以不以比赛为目的，但要以成为冠军为目的。这也是我，跟我老公两个人的信念，学会了吗。”
杰森心下一颤，视线定格在眼前这名二十岁怀着身孕的中国男人身上。
对方眼底充满着倔强和韧劲，和十年前的South一样，一种雷打不动的韧劲。
杰森点头，“学会了，谢谢。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电竞人，希望我以后还有成为电竞人的机会。”
“无所谓啊。”景涩双肩微微耸动，“反正你的宗旨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嘛。”
杰森一笑，羞愧地摇头。
随着大家又一次叫杰森滚，杰森带着ZR四人从暗色的舞台出口下去。
为了防止国际友人再堵着景涩打量他肚子，许嘲嘲率先冲人群小喊一声：“比赛要开始了，比赛要开始了。”
那些过来感谢JING的选手没有一秒停留，拔腿冲向各自机位。
速度快到许嘲嘲捧腹大笑，“不急不急，还有十分钟呢。”
幕帘后面，突然出现几声悠悠的鼓掌声，景涩下意识转头去看。
路北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一边鼓掌一边晃出来，“嫂嫂厉害啊，三两句话就把杰森说得哑口无言，佩服，我佩服。”
景涩冷不丁地瞪大眼，问路北：“你怎么在这，你一个人来的？”
路北摇头摊手，“怎么可能一个人，还有焦若，那小子闹着要看你，我陪他。”
边说，路北边冲台下某席位抬了抬下巴。
景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台下，焦若正笑着冲他招手。
可景涩笑不出来，因为他看到，台下不止有焦若，在焦若旁边，还坐着路南的爸爸妈妈。
“路伯父，赵伯母！”
景涩喊出这称呼，差点没就地晕过去。
“……你爸妈怎么来了？！”景涩赶紧拉回视线，问路北。
耳朵倏一下红了。
路北冲他左眼单眨，“嫂嫂猜啊。”
随即视线下落，又抬了抬下巴，示意景涩敞开着的队服，续道：“我爸妈不是你爸妈啊，嫂嫂这话说得，跟两家人似的。”
景涩这才注意到，刚才拉开的队服现下还敞着。
更恐怖的是，路北不知道在幕帘后站了多久，说明台下，路南他爸他妈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他刚才跟国际友人亮肚子的事，不会全被两位长辈看见了吧？
路北笑笑点头，“都看见了，嫂嫂，好大的肚子，爸妈都看着呢。”
景涩顿时那个心里面，像揣了七八只兔子在他心口处踩。
砰砰砰，面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要掏手机向路大南求救，可舞台上的音乐戛然而止。
主持人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
“短暂的休息过去，欢迎大家回到比赛现场，半决赛的最后一场对局，我们马上开始。”
景涩，一阵猛咳。
要不说景涩平时怼天怼地怼空气，酷炫狂拽屌炸天，只要面对家里长辈，无论路南的爸妈还是自己的爷爷、爸爸，他都会一秒变身乖乖娃。
知道台下坐着两位长辈，还是路南的爸妈，景涩便连坐下的动作都变得矜持、小心、慢悠悠。
一度让队友纳闷。
“队长，你怎么了？”
“不舒服？”
“不舒服要提前说，要不换嘲嘲上来，这一局就算拿分少，我们进总决赛也稳了。”
景涩小幅度摆摆手，嘴角不知道怎么扯，“没、我没事，我就是问你们，我现在看起来乖吗？”
“哈？”宙斯笑掉大牙，“你……乖这个词……和你不搭吧。”
景涩瞪他一眼，无语凝噎，“实话跟你们讲，我现在手有点抖，就是吧，那个，路大南的爸妈来了现场。”
“——我之前不知道，刚才路北出现我才知道，他们就坐台下呢。”
话落，边晟、无言、宙斯纷纷眼睛往台下找。
景涩吊起一口气，“别看！别看！求你们别看啊！”
三人“喔”一声，拉回视线。
“所以队长现在是紧张？”
“我说呢，怎么突然拘束起来。”
景涩也不想啊，但是打比赛就得激情嘛，不激情，打起来束手束脚，怎么赢。
那要像平时那样，比赛时没压住激情，大喊一声“上”、“干他丫的”——
在长辈那的印象不全毁了嘛。
呜呜呜，景涩此刻好想哭。
队友摇头叹气，看队长如此为难，如此可怜，他们表示，同情，但没办法。
准备的五分钟很快结束，比赛的BGM一下响起。
当景涩摸上鼠标键盘那一刻，纠结了五分钟的矛盾，刹那间烟消云散——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