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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听人闲话,若是嫁到蒋家,全家上下都把她当宝贝疼,那才叫好呢。

徐云栖见劝不动?她,便摇着?她胳膊撒娇,“我给您的方子,您还在吃吗?”

“吃着?呢。”

“对?了,蒋大?哥还好吗?”

“我说他好,你信吗?”

……

已近申时,日头偏西?,林中风声不止。

徐云栖与银杏主仆手挽手,往前方的行宫迈去。

涌动?的风将草浪一波一波送去行宫脚下,徐云栖远远瞧见颇觉心旷神怡。

银杏至今还未从蒋夫人那番话里走出来,她神色低落,

“蒋家便是姑娘最好的选择,蒋夫人支持您行医,对?您知?根根底,心里只会敬重您,绝不会拿您跟任何阁老家的小姐比,蒋大?公子呢,那真真是世间最好的人,将将认识多久呀,就将上京城的小吃给您捎了个遍,心里眼里都是您……”

有那么一瞬,银杏曾绝望地?想,她家姑娘是不是被上苍给遗忘了,总总幸福到了手边,又偷偷溜走。

当年恩爱的爹娘,如今门当户对?的好亲。

徐云栖听到小丫鬟这番话,止住步伐,见风吹乱了她的发梢,信手替她拾掇,神色豁达,

“银杏,好与不好,一言难以?蔽之。有的丈夫能?干能?替妻子撑腰,挣体?面,有的丈夫在家里恩爱体?贴,在外头却顶不住事,人总不可能?什么好处都想占着?,凡事有利有弊,发生了,就别想去它好不好,我们要做的便是接受它,人不要沉迷于过去,也不要为还未到来的将来而忧虑。”

“活在当下。”

*

两国比武,虽是十?二王最后扳回一局,可大?兀将士展现的能?耐,也叫大?晋心惊,谈判桌上,大?兀的使团依然强硬,皇帝便依照燕平的计策,冷着?他们,整日叫秦王,陈王与十?二王轮番招待使臣,皇帝自个儿却不露面。

裴沐珩效率极高,一日功夫从桥头堡抽分局调来了文档,其中大?部分商户果然出自晋州,于是燕少陵连夜被差使前往南面的晋州办案。

接下来两日,大?家都很闲。

姑娘们三三两两跟着?家里兄弟们上山狩猎,这一日裴沐珊想邀请徐云栖去打马球,徐云栖念着?想给她做一套胭脂出来,便推脱道,

“我身子不舒服,你去吧。”

她想给小姑子一个惊喜。

裴沐珊一听她不舒服,顿时紧张,“那我让人替你请太医。”

徐云栖无奈道,“不是什么大?事,歇会儿就好。”

裴沐珊看她气色不差,也没当回事,“那成?,我多去攥几个彩头回来给你挑。”

徐云栖目送她出门,折回内殿,人刚坐下没多久,听到外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是裴沐珩。

方巳时初刻,这个时候,他不是在皇帝身旁,就该在讲武场,莫非是落了东西??

徐云栖诧异地?迎出来。

只见裴沐珩快步迈进,神色间在打量她,“妹妹说你不舒服?”

徐云栖愣住。

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头,只听得他语气颇有些晦涩,“弄伤你了?”

徐云栖彻底噎住,密密麻麻的尴尬从四肢五骸钻出来,冲破薄薄的肌肤,渗出一层娇艳的红色,昨夜裴沐珩回得晚,她迷迷糊糊睡下了,直到凌晨他忽然按着?她做了那事,到此刻骨头缝里都有一股酥劲。

裴沐珩显然是误会了。

徐云栖指了指桌案上的胭脂,“我想给妹妹做胭脂,遂寻了个借口拒绝她。”

她神色柔静。

裴沐珩深邃的眼分明看着?她,一动?不动?。

徐云栖只得捏紧了绣帕,语气平稳回,“我真的没事。”

裴沐珩轻轻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外头昳丽的天?光,温声道,“既然没事,那我带你出去走走。”

“啊……”徐云栖满脸愕然,仿佛这样的话不该从他嘴里出来。

他是这么闲的人吗?

丈夫突然的体?贴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裴沐珩温文尔雅笑?道,“这几日不急着?谈判,陛下准了我的假,不知?怎么提到你,说是叫我陪陪你,你来了这么久,没好好出门玩,我带你上山。”

除了床笫之间的强势难以?承受,平日他其实极是温和。

徐云栖心情复杂地?点了头。

裴沐珩今日离席也有缘故,秦王布局快见分晓,裴沐珩是时候避一避风头,上回徐云栖被人当众数落,定然心中生闷,趁着?今日风和日丽,便捎她出门游玩,也好叫人知?晓,他们夫妇和睦,破了那些传言。

好歹跟了他,不能?叫她受委屈。

徐云栖进殿换了一身便捷的劲衫,出来时,裴沐珩盯了她好久。

她穿着?件杏色的长衫,裤腿束进黑色的鹿皮靴里,干脆利落,腰间系着?一条蓝色的丝带,勾出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衬得身形高挑秀逸,颇有几分飒爽之姿。

“怎么了?”她抚了抚面颊,以?为有什么不妥。

裴沐珩摇头,领着?她往前走,“没有不妥。”

夫妻二人在前,银杏与两名?暗卫在后,不消片刻,行至马场,侍卫将裴沐珩惯用?的“乌蹄”牵了来,裴沐珩翻身上马,抬手来拉徐云栖,“我带你。”

徐云栖回首望了一眼远处一望无垠的草原,眼底隐隐含着?兴奋,“三爷,我可以?自己骑马吗?”

裴沐珩微愣,“你会骑马?”

徐云栖笑?,“会一些。”

裴沐珩重新下马来到马棚,替她挑了一匹适合姑娘家骑的温顺矮马。

徐云栖翻身上马,纵着?马走了几步,适应片刻,便往前方出发。

行宫建在半山腰,从行宫前的马场往下跃,一条绵延上百里的沃野绵绵不绝铺向远方,徐云栖跑了一阵,俏脸被马颠得通红,只是她从不轻易服输,硬生生勒着?马缰,慢慢将马匹给驯服,待回首,却见那男人,端秀洒脱地?坐在马背,一路不疾不徐跟在身后,颇有几分霁月风光的气质。

虽然猜到裴沐珩来陪她恐有内情,却还是很高兴。

她许久不曾纵马寻欢。

徐云栖继续往前奔。

再行一段,马儿穿过一片林子,到了另一处潮湿之地?,徐云栖乏了,便在坡顶铺了一块草席,兀自坐下歇着?,骑得久了,腿侧颇有些酸胀,裴沐珩闲庭信步下马,寻来水囊递给她喝。

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无声坐在坡上欣赏山下风光。

此地?气温明显比外头要热上几分,四周密林成?群,鸟语花香,坡下更有一处湖泊冒着?腾腾热汽,看得出来这里有地?热。

徐云栖对?各式各样的地?貌并不陌生,有地?热的林子里,藏着?各种珍奇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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