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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起来,我们通话时,我手里那本书了。”艾什礼静静地看着我,又道:“你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书页上的字吧?”
他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了悲伤,黑色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不是就已经调查到了,我是大法官的儿子?所以才来接近我的?”
“你令我觉得可怕,也觉得恶心。”艾什礼笑了下,面上却没有任何笑意,“十二城的人果然都一样,算了,不用你解释了,明天法庭见。到时候,希望我的陈述能让你彻底无法挣扎。即便买通了大法官,但陪审团不一定会放过你。”
不是吧,你这么能推理,你怎么不去当侦探啊在这里搞我。
现在我真成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啊!
而且这感情怎么说断就断?
艾什礼与我擦肩而过,我脑中再次乱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得留住,但是时间又不够了!
还有一分四十秒!
想想办法,大法官都搞定了,怎么能在艾什礼这里出错啊!
一分三十九秒!
三十八,三十七,三十六……
爱情三十六计……就像一场游戏,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
嫩爹,别唱了!
这游戏马上结束了!
在那一秒,我做出了人生最后悔的事。
因为我对着艾什礼喊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现在才来吗?”
“我不在乎了,反正你也只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艾什礼的话音很冷淡,并没有回头。
我道:“因为,我去买了这个。”
艾什礼回过头。
我举起来了钻戒。
对不起了,许琉灰,我当时真的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我身上了。你爱情的象征就先借我用用,实在不行,我给你一个新的象征。
艾什礼盯着戒指,瞳孔骤缩,他完全呆愣在那里,“你——”
我道:“戒指是我在二手店买的,这两天,我在打黑工,所以没有联系你。”
“我听不懂你的猜测,但是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我顿了下,又道:“所以我并不打算解释,也并不想揭穿迪森做过的事情,如你所说,他已经死了,没必要让他背负这些东西。”
艾什礼的指尖攥住,“……背负什么?”
我道:“这不重要,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依靠你,更别说还是斐瑞告诉我,我才知道你是大法官的家人的。即便结束也没有关系,即便我为一条性命付出代价也没有关系,即便认为我恶心也没有关系……但请你收下它。”
艾什礼拍开我的手,眼睛里有了泪水,“我不会相信你的。”
我道:“不需要相信我。”
靠啊,时间快不够了啊……
艾什礼的情绪酝酿到位了,因为他动摇了,又走过来,手指微微颤抖。
别抖了,时间真不够了!
他终于望向我,眼睛里满是悲伤。
我也很悲伤。
怎么办?接下来肯定还要一段拉扯……
莱纳特那边怎么办?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
我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艾什礼的手指颤动了下,道:“我不会相信你,但你可以告诉我,我只会嘲笑你。”
我拉过他的手,将戒指放在他的掌心,道:“不要再见面了,就这样吧。”
艾什礼的手再次颤动起来,面上有了痛苦,就像是假面终于隐藏不住了。但我来不及欣赏了,推开艾什礼的肩膀,火速往外冲。
两腿大步大步踏在光洁的地板上。
我狂奔出去,感觉到艾什礼追了上来,但我不敢回头立刻到处绕路。
刚绕开几秒,我脑袋直接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我脑袋一阵眩晕,鼻子生疼。我费劲睁开眼,看见蒙德一脸惊讶地道:“你没事吧?我刚刚看你一直没回来,就出来看看。”
“……”
完……完蛋了……
今晚我的宿命就是奔跑吗?
原来斐瑞要缠着我,艾什礼要见我,这对父子要见我。
现在,后面追着法官的儿子,面前站着领导,远处等着领导的儿子。
……五等分的商鞅,三等分的我。
第25章
这个夜晚如此漫长,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我不断地喘息,口干舌燥,脑子终于已经发热到某个阈值,我甚至能感觉头上是一片热汽在聚拢着往上蒸腾。
如今这般局面,让我心力交瘁到了一个地步,一阵阵的冷意从手心向手臂蔓延。额头发热,但冷意却怎么也无法驱散,手心满是汗水。
这个时候,我想起来一件小事。
奔跑了这么久,我还没有吃晚饭。
我恍惚之中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但又觉得像是风吹过灌木丛的声音。蒙德似乎在我问我话,我听得并不清楚,视线一片模糊,在不远处的前方,似乎在绿丛之间一闪而过。
身后,难不成是艾什礼在接近?
远处的衣角,又难不成是莱纳特寻了过来?
他们会作何反应?
会暴露吗?
明天的庭审会有困难吗?
怎么办,想想办法。
我的脑中有这样的声音,但这个声音却像是陡然松下的弦,不再着急与激动。
四肢的冷意让血液都凝固了,一并将我的思绪也冻住。
我也激动不起来了,力气在逐渐抽离,连站着都很难。
时间在此刻无限延长,几秒钟还是几分钟已经不再重要,我已经到达极限。慢慢的,连着急与焦虑此种情绪都变得陌生,我好像身处一个怪诞的世界里。
活着,真的好难。
良久又或者是不久后,蒙德道:“你怎么了?你现在看起来脸色很差。”
我张开口,声音嘶哑至极,如砂石作响,“蒙德先生,请回吧。”
蒙德诧然道:“什么?”
“我向您撒谎了,方才,我去见了一个对我十分重要的人。”我道:“他无意之中,知道了这份案件的事,然而他并不信任我。就像所有人一样,在虚假的案情背后推测出一个结论,再用结论倒退在我的身上。”
“这并不怪他,但我又能怪谁呢?怪我想要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吗?”
我问道。
蒙德愣住,像是被我搞糊涂了,“这和让我回去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他伤害了我,却因他本人的身份和背后的势力,所以我甚至还要夸赞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吗?”我捂着额头,身体几乎支撑不住地摇晃起来,“因为这是一桩不适合披露的丑闻,所以加害人死了便要为他粉饰,受害者想要伸张正义就要先学会屈服。蒙德先生,我不理解世界为何是如此运转的,体面就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