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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瑞道:“这都是你的借口!”
我道:“这不是借口。刚刚我偶遇了江森,如果不是他为了嘲讽我,我甚至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多可笑啊。”
“斐瑞,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个好操控的蠢货而已。”我踉跄几步,“……斐瑞,就这样吧,不要再见面了。”
斐瑞的泪从眼中滚落,他话音沙哑,却仍然想要拉着我,“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你却要执着于这样不重要的事呢?陈之微,你才是把我当蠢货,那些事都过去了啊,我们都要订婚了!”
“根本没有过去!”我回头大喊,攥住了斐瑞的领子,崩溃道:“我本不该放弃艾什礼的,那本来是我和他的订婚!”
斐瑞身形有些不稳,他缓缓握住我的手,最后道:“你果然后悔了,但是早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他话音落下,一声哨声吹响。
安保们几乎迅速出动,可下一秒,无数红袍神职人员也立刻出现涌了进来。
许琉灰有些不理解似的,轻声道:“你为什么要在教会抢走我的孩子?”
斐瑞神情冷漠地望着这一切,却仍然想要拉扯她的手。
许琉灰安抚似的走到陈之微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用手梳理了下她的头发。随后,他道:“喀左尔,带她回去休息。”
喀左尔点头。
许琉灰将她护到身后,又看向斐瑞,话音怜悯,“你不是个坏孩子,我知道的,只是……作为omega来说,这样实在有些难堪。”
他笑了下,“请回吧。”
喀左尔猜他们后续并没有发生什么,因为他走到了不远的地方时,仍未听见任何枪响。
又是一阵风吹过,蓝色的悬浮探照灯轻盈地环绕在他们身边,一路上只有脚步声与呼吸声。
“喀左尔,抱歉,把你卷入了这样的事情。”
我道。
当我说完,我看见前方的喀左尔回望我,在蓝色的光影下,他纯白的肌肤与发也染上了颜色。他用着一种近乎厌恶的语气道:“很多次了,包括刚刚。”
我猜他的刚刚应该是指餐刀。
我道:“竞选会见面的时候,你的态度明明还不错,为何今天好像很讨厌我。”
喀左尔没有说话,许久,他道:“你的错觉。”
我笑了下,道:“那……刚刚,你看到了吗?”
喀左尔的脚步顿住,连带着蓝色的探照灯也晃动了下,像是刹了车。
他的眼睛里有着惊愕,“你——”下一秒,他停住了话音,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为我们需要交谈这么久。”
今晚的夜风总是不停,缠绕着月亮的云朵被吹散,几丝清辉落下。
偌大教会中的华美建筑在月下鬼影幢幢,叫人心惊,路两侧的青草散发着湿润的味道。
“我草!那里有蛇!”
我跳脚喊了起来,身后几个神职人员立刻提起命令着探照灯寻找起来,安抚道:“不用担心,这里我们每天都会巡查。”
我抓着喀左尔的衣服,继续喊道:“快点!擦过我了!”
神职人员一时间着急起来,各自低着脑袋。
喀左尔蹙眉,尚未说话,我便直接握住他的手腕狂奔起来。他的兜帽落下,白色发丝飞扬,粉红的眼眸中有着震撼和无措,“你干什么!”
我道:“我们跑出去玩吧?”
喀左尔蹙眉,“什么?为什么?”
他不得已地跟着我跑,却努力挣扎,“松开手!不要胡闹!”
悬浮在教会正中央的圣纪神雕像散发着荧荧的光芒,数据模块一片片闪烁。
我拉扯着他穿过雕像,道:“你想不想化妆?我知道怎么帮你上色。”
喀左尔几近透明的唇瓣颤动了下,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被我拉扯着一路跑向教会门口。
如果局面不够混乱,那一定是牵扯的人不够多。
许琉灰,你会先忍耐不了远处的威胁,还是近在眼前的?
第154章
悬浮列车如同盘踞的蛇一般,围绕着低空的轨道场转动,窗外的景物时而颠倒时而倾泻。
凌晨的列车并无多少乘客,在诡谲的光芒之中,只有几名学生在座位上互相搀扶。他们头发凌乱,身上的信息素混杂,硕大的光屏浮现在他们面前,恍惚可见律动的音符或是其他。
这样的噪音并没有让人过多在意,或者说起码喀左尔不在意。
他只是拢着帽子,站在列车门前俯瞰着三城的景色。
即便是这低空,也可以窥见满城林立的高楼,硕大的律动的人影在空中劲歌热舞,或者是举着某些产品打着广告。无处不在的贴片广告投射在建筑表面,霓虹灯牌之上尽是翼世的logo以及最新研发科技的预热。
那些迷离的光透过车窗落在喀左尔的白发之上,连同他过分透明白皙的肌肤上也沾染了这些光泽。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旁,“你很喜欢这样的景色?”
喀左尔怔愣了,才道:“没有,只是没从这个角度看过。”
相比旧文明社会,如今社会的科技即便发达,却仍然未在交通方式上有太大高进。即便各种轨道将低空尽数占领,叫人抬起头便先看见如蜂巢般的枢纽,且大大加快了交通出行的时间,然而人们早已厌倦了这样不大不小的改进。
起码我进到了中环城,又从中环城到内环中心城发现最快的出行方式仍是飞舰或是车子的飞行模式时,我感到了大大的失望。
我问道:“意思是,你的所有出行方式都是高空?”
喀左尔顿了下,道:“私人飞艇。”
“等下,那你在和家的时候呢?”我对他了解并不多,“你在和家的时候不也得上学吗?”
喀左尔看着我,像是觉得我的问题愚蠢一般,他认真道:“不是高空的时候,就是普通轨道,没有低空。因为低空是容易被伏击的位置。”
我:“……看来你还挺重要的。”
提醒声响起,着陆电梯迎在列车门口,橘色的箭头从列车门口一路铺陈在玻璃电梯门口前。
喀左尔下意识后退半步,粉红的眼睛望着我。
我:“看我干嘛,看路。”
喀左尔沉默了一会儿,道:“它看起来很危险。”
我伸出脚,走了几步,一回头,喀左尔仍然停在门口。
喀左尔站着不动,以至于列车已然响起了催促的警报。
我走回去,伸出手,“过来。”
喀左尔有些犹豫,手悬在空中,他道:“可是——”
我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一拉,他瞪大眼,身体踉跄着从列车上下来,踩在了箭头栈道上。光的涟漪从他脚下泛开,急促的呼吸声和灼热的体温顷刻间扑在我身上,我伸手扶住了他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