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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草在缓慢地燃烧,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
不知名的药草,让她整个人被熏得晕晕乎乎,宋郁的意识始终处于半清醒半模糊的状态。
忽地,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发出咯吱声,悠长而缓慢,进来的脚步声亦很轻,不像是老巫医的。
她闭着眼,抬起腕部,动了动手指,迷迷糊糊地嘟囔:“卡西,我头还是疼。”
进来的人没有吭声,走到床边,蹲下来时,搅动空气,带来了一阵微风。
宋郁感觉到有指尖按在她两边的太阳穴上,力道由轻至重,顺时针打着圈儿。
触感粗糙,指腹上有薄茧,温度微凉。
宋郁闻出了空气里夹杂着熟悉的雪松气息。
她愣了愣,睁开眼,对上了男人漆黑一团的眸子,六芒星的耳坠轻晃。
“你回来了。”她说。
男人微微颔首,手指间的动作没有停,声音低缓徐徐,“不舒服?”
宋郁被他按摩得很舒服,眯着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狐狸,她轻轻“哼”了一声。
“继续睡吧。”裴祉将手掌盖在她的眼睛上,掌心温热干燥。
宋郁眼前黑了下来,闻着房间里药草熏香,眉心不再那么紧绷,眼皮也变得沉沉。
额角的疼痛在对方的手里,仿佛顺着他如薄荷般轻凉的指尖溜走了。
她听见窗外有雨声滴答,从淅淅沥沥到越来越密集的瓢泼,再到后来雨势渐渐息。
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好像不知道累似的,打着圈转了很久。
宋郁想要清醒过来,和手指的主人问些什么,但她实在太困了,身体和大脑的疲惫将她越扯越远。
身下硌人的木头不见了,变成轻盈飘乎的云彩。
她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好像随时可以飘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宋郁感觉到耳朵的地方有些痒痒麻麻,多了一些重量,凉凉的。
耳畔有男人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句话,她很努力想集中精神,却依然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就已经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黄昏。
下过雨的黄昏,夕阳被染上了漂亮的玫瑰色。
树屋里空无一人。
炉火里的药草燃烧干净,灰烬散发出余热。
宋郁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只剩下药草的余香。
她有些恍惚,手肘撑着床坐起身,望着窗外的夕阳,发起了呆。
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好像真实又好像是在做梦,她不是很确定。
宋郁走出树屋,卡西正在空地里和小孩比射箭玩,看到她出来,卡西小跑过来。
“感觉怎么样?”
宋郁好多天没睡像今天这样的好觉了,觉得心旷神怡,看着满目厚重的绿色,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烦躁的感觉。
“好多了。”
“那就好,看吧,巫医还是有用的。”卡西很高兴巫医对宋郁的治疗起了作用,她说着说着,突然视线落在宋郁的左耳上。
“咦,这是什么?”
宋郁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扭过头,什么也没看见。
“哎呀,是这个,你耳朵上怎么多了个坠子。”卡西伸手指了指。
宋郁一愣,用手去触碰,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挂了个东西,像是金属,质感微凉。
她将耳朵上的东西摘了下来,只见掌心里安安静静躺着一个圆形六芒星耳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白色的十字光。
宋郁怔怔地凝着坠子,半晌,忽地轻笑。
原来不是梦啊。
在树屋里,男人凑在她耳边说的那一句话,在此时突然变得清晰。
他说的是——
“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说:
下章要入V啦,文案在下章,感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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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赤道
自从那天午后, 宋郁再也没有见过裴祉。
她从塔克瓦尔处听说,那天他只匆匆出现了很短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回来做什么的, 很快又踏上追寻阿波塔拉族的旅程。
宋郁不明白他给自己留一个耳坠是什么意思,答应卡西的一个月很快过去,而她也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剧本写作素材。
直升机嗡嗡作响,鸟群四散开来。
卡西一蹦一跳地坐上了飞机,高兴的心情写在了脸上。
风吹乱了宋郁的头发, 挡住了视线。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了六芒星的耳坠, 金属的质感冰凉。
直升机起飞, 在绿色的海洋上空划过, 荡起树冠一层层的波浪。
宋郁望着满目浓重的绿色,缓缓垂下眼睫, 有些没了耐心。
毕竟等待也是有期限的。
-
徐周旭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圣保罗没有回国,还找了一栋别墅住。
别墅是经典的西式建筑结构,白色外墙,房间很多, 还有草坪修剪整齐的大花园。
宋郁索性带着卡西借住在那里。
到圣保罗的第二天,清晨的水气湿漉漉。
管家已经把早餐准备妥当,宋郁坐在铺着干净白布的餐桌前, 用刀叉慢条斯理地吃早饭。
徐周旭从外面回来,浑身沾着烟酒气,通宵达旦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大早的精神头还没消。
卡西起得最迟, 她住在一楼, 没走正门, 而是翻过了房间的窗户,赤着脚踩进了花园。
雨季里的花园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湿漉漉的。
卡西的脚踩在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大地,打量着这个被管家精心打理过的花园,然后摘了一把的紫茉莉,用细枝条扎成小小一簇。
别墅的管家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葡萄牙裔女人,身材壮硕很胖,说话的嗓门也很大。
她看见卡西赤着脚走进客厅,将地板踩出一个个泥印子,插着腰生气地大骂。
卡西越过她,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知道是在冲她发火.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顺手竖了个中指。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粗俗的文化倒是学得快。
管家骂得更凶了。
“嘿,她叫得比哈瓦娜还大声。”卡西凑近宋郁,将紫茉莉别在了宋郁头发里,然后笑嘻嘻地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她端着桌上没动过的盘子,盘腿坐在了地上吃。
卡西依然保留着在部落里席地吃饭的习惯,任何让她和大地拉远距离的事物,都下意识地排斥。
宋郁没什么反应,由着她去。
倒是徐周旭觉得难受得很,“不行,她这样吃饭,搞得我们虐待她似的。”说完,他放下餐具,拉着卡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