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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用意，是想让他痛——等到他痛极了，他才会想起来要如何反抗。

是的，长安君并不是皇长子的爪牙，相反的是，长安君恨极了整个皇室，包括皇长子，先帝，甚至是现在的小皇帝。

但是左星辞从前并不愿意和他一道，他不算喜欢权势，也没有那么恨皇室。老头的教育曾经差一点就成功了。对于皇长子，大部分时间左星辞都是避让的态度，甚至已经做好了在皇长子继位之后就离开朝廷的准备。

长安君这一手，却是找准了他的痛点。

他知道长安君已经疯了，但是不可避免的被长安君拉下了水。

那只是一只金丝雀。

一只没有什么用的，只会唱歌，有点挑食，并不怎么亲近于他的金丝雀。

皇长子从来不在意这只雀儿，因为皇长子不能理解左星辞对于这只雀儿的重视，在皇长子看来这只金丝雀和白玉镇纸或者花瓶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是长安君不一样，他们是师兄弟，长安君清清楚楚地知道对于一个寄人篱下，总像是一座孤岛的人而言，一只只能依赖着他的小生物有多么的重要。

而它的死亡，从表面上看，只是一块石头，但这一块石头，却沉没着，沉默到了水面之下的地方，然后激起了无人可见的千层浪花。

所以，如长安君所愿，皇长子在他们联手的算计里面死得干干净净，先帝一夜之间苍老，长安君攀上先帝，左星辞开始被迫掌权，直到先帝托孤。

——综上，这就是两个反派的诞生。

要林知意来说，这就是一个家庭教育缺失的警示故事，但凡先帝用一点心，也能发现他儿子们的不对劲。

然而皇长子的死就像是一个必然，而林知意总觉得左星辞还隐瞒了一些什么内容。

一些远比表面上的分歧和矛盾更让他痛苦的内容。

林知意的爪子按在他的胸膛上面，自始至终，即使提及了自己悲惨的过往，左星辞的心跳其实都没有变。

不过……

胸肌，软的。

像是发觉了新玩具一样，小狗恋恋不舍地在胸肌上面踩来踩去，就像是猫科动物最为常见的踩奶那样的行为一样。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时候的行为像是一个流氓，林知意一边踩奶还不忘蹭了蹭男人的下巴，表示他这是在安慰他。

左星辞轻轻笑了一下，没有阻拦小狗的举动。

昏暗的月光映在他带了淡淡笑意的脸上，那张俊美的面容之上，是任何人也没有见到过的柔和以及安宁。

他的少年时代不堪回首至极，即使是被师父捡回了山上，但也没有安心的时候。

那只小鸟的死亡其实是一个必然，一个代表着他永远无法守护自己心爱之物的必然。

但是，距离那时，已经过得太久太久了。

在雪白的小狼一头撞到他的脚下的时候，在那如出一辙的依赖出现在小狼的身上的时候，不为人知的喜悦背后，是同样不为人知的退缩。

他要如何再负担它的一生——又要如何面对它的依赖？

在小狼试探饲主的时候，饲主同样也在试探着它。

直到那一天，左星辞发现他不再需要挂着那个空空如也的鸟笼子来提醒自己。

小狼就像它出现的那一天的一场突然而来的雪，不管不顾的就要落在他的身上，落得满头满脸都是，却又让人不忍心拂去。

他可以给它许许多多的纵容，许许多多的疼爱，因为他知道小狼不会离开他，而在小狼面对所有危险的时候，它都在信赖和等待着从天而降的饲主。

它会摇着尾巴奔向他，直到他将它抱起来，然后得意洋洋的在饲主怀里睥睨天下。

“都过去了。”

左星辞揉了揉那个紧紧贴着自己的雪白的后脑勺。

“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嗷呜。”

小狗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皮子已经快要垂下来了。

——放心，本狼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所以，早点睡吧！

第23章

贴在坚实的胸膛上面入睡，按理说是一件安全感爆棚的事情。

林知意起初也这么觉得，而且也这么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但在睡着了之后，却开始频繁地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梦。

他开始梦见徐云移的样子，徐云移穿着王爷的官服，带着林语沫在和左星辞决斗——咦，等等，他们为什么要决斗？

为了一只狗。

林知意蹲在一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肥狗该不会是我自己吧？！

与此同时，林语沫端着一碗汤药就要往他嘴里送，一边送还一边念叨着「大郎喝药了」。

林知意拼命要躲，但是林语沫追着他不放，硬是要把汤药往他嘴里送进去，林知意歪着头也避不开，强行被灌了药下去，呛得一塌糊涂……

咳咳咳……这个白眼狼——不过话说回来这药闻起来还挺香的？

小狗崽一个机灵翻身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是吓醒了。

梦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不见了，香气的来源也找到了，就放在他吃饭用的碟子里面，看起来是大厨的新发明，似乎是肉汤什么的。

林知意当然猛得扎了进去喝得干干净净，同时把炖的酥烂的肉块也狼吞虎咽了，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左星辞已经去上朝了，小狗独守空房。

林知意忧郁地滚来滚去，连散步都提不起来心情。

作为一条作息正常，热爱生活的狼，这样的行为很少出现在林知意身上。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说明他的忧郁。

而且林知意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作为一条有常识的狼，林知意知道大部分狼的寿命其实都在十二年到十六年之间——这是正常老去的范围。如果被好吃好喝养着，或许会比野外的同伴还要活得更久一点，但是和人类的寿命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而作为一个对原著有那么一点了解的人，林知意觉得自己活到老死的那一天，徐云移似乎也还在挣扎着向上爬，并没有走到干翻摄政王的那个地步。

所以，林知意完完全全可以就这么没心没肺的享受着大反派的宠爱，没心没肺地活到自己死去的时候。原作没有提到过左星辞的雪狼是什么时候死掉的，但林知意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物种的极限。

可是，如果他死去了之后，饲主该怎么办呢？

像饲主这样龟毛，挑剔，眼高于顶，好像不是天下第一就活不下去的人，在失去的手中的权柄之后，在被徐云移推翻之后，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林知意简直就不敢想象。

小狗不安地徘徊着，但是心中一点解决办法都没有，他能怎么办。

难道要用尾巴写字告诉左星辞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