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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可是到了最后,反而是解夕朝自己不满意。
他说:“我再想想。”
季彦说:“别的可以再想想,哥这个你也觉得不可以吗?”
解夕朝刚刚给他展示的舞台是一个纯粹的唱跳舞台。非常传统,唱加上跳,中间加了一小段rap,曲子用的是大热的男团曲,他已经完全挑不出错了。
但是解夕朝却说:“不太稳。”
季彦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哥你已经很稳了,全开麦唱跳不可能太完美的,而且……”
而且他哥情况特殊,这个时候要求他气息稳,那也太苛刻了些。
解夕朝没说什么,只是当晚请了他一顿饭。
*
一直到现在,季彦终于明白了解夕朝对自己那么吹毛求疵的原因。
坐C位是要付出代价的。强如艾清源,坐在那个位置可以说是自信。换了其他人敢这样,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真的有实力在,所以不怕挑战。第二,想黑红。
因为当实力匹配不上位置时,很容易就显得自大,而且追星女孩大多慕强,这等于上来就经历一次失败,非常非常影响吸粉。
这也是在场的人都没有这么做的原因。
以季彦对解夕朝的了解,他显然不会想走黑红路线。
那么……
他就必须要做到最好。
可是。
季彦忧心忡忡。
他哥那个强迫症患者,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带不满意的舞台上台的。
他要怎么办?
这就是季彦从入场以后,就一直在担心的事。
如果解夕朝能听到他的心声,那他肯定要把那句话再说一遍“季彦,别年纪轻轻就做老父亲”。
但是他没这个能力,眼下也没这个工夫。
从座位上做起来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肩颈的僵硬,他有些无奈于自己原身的脆弱,并且再一次缅怀了一下自己逝去的系统身体,然后,他才站在了舞台上。
“解夕朝。”窦昱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一下他的名字,“很好听的名字啊。”
解夕朝猜测自己这段大概率会被剪掉,但还是挺认真地回应了这句话:“嗯。我爸妈取的。”
他顿了顿,笑了一下,“因为我妈生我的时候正好跨了凌晨,她觉得这个寓意很好,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从夜里到白天,出生的时候迎接的是代表希望的朝阳。
窦昱了然:“他们很爱你。”
解夕朝说:“是。”
窦昱只是跑通告,自然不会去仔细了解每个选手的过往,也不会明白这个“是”的含义有多重。
守了四年也没有放弃,他是再清楚不过他爸妈有多爱他的人。
简单聊完了家常,窦昱回归了正题:“解夕朝练习生,我刚刚看到,你在选座位的时候,选择了C位。能告诉大家,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选择吗?”
解夕朝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再把开玩笑似的骰子拿出来,而是很平静地道:
“因为我觉得,所有的位置里,我只适合那个位置。”
第7章
解夕朝话音落地的刹那,场内就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这话太狂了。
诧异的还有导师席,窦昱眼中是藏不住的惊讶。而另一边,两个女孩子也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神奇。就连一旁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蓝叶舟也抬起了头。
片刻后,窦昱才开了口:“好。”
“期待你的表现。”他道。
他跟练习生没有什么交集,除了被关照过要照顾的同公司后辈。
此时此刻,他的兴趣已经完全被解夕朝勾了起来。
然后……
工作人员拿上来了一把吉他。
一般来说,如果要使用到乐器的话,在场的练习生都会选择自带。
毕竟节目组的乐器不说质量差,肯定没有自己定制的好和顺手。
但是这把吉他,全场的人都能看到,这是一把最质朴不过的民谣吉他。
这件事很快被解夕朝验证。
舞台上已经摆好了凳子,他坐下来,先是大概试了一下手感。
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用调音器调了调弦。
一副看起来和手上的玩意儿完全不熟的样子。甚至眼中带了些新奇。
众人:“……”
他们刚刚还被解夕朝大言不惭的语气震慑了,这会儿又不由自主地开始产生怀疑。
这人真的不是来玩票的么?
解夕朝感受了一下自己生活的世界质朴的吉他,又缅怀了一会儿曾经穿越过的世界里各种各样的特质吉他甚至赛博吉他,然后把了下话筒。
“给大家唱首我自己写的歌。”他道。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吉他上微微敲了两下,下一刻,扫弦的前奏就响了起来。
-
方箐箐在休息室发呆。
这里是经纪人聚集的休息室。周围都是熟悉的同行,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略显凝肃的神色。
有人在外面打电话,有人在里间小声交谈,休息室内的投屏上实时播放着今晚的录制画面。
“紧张啊。”坐她身边的是个女经纪人,跟她相熟,笑道,“我刚刚听别人说你带的是个新人?没事,新人不够自信舞台经验又不足,就算失误了,回去练练就好了。”
方箐箐愣了一愣。
随即她道:“……嗯。”
女人的语气太热情又太关怀,她实在没法说她不是担心自家艺人表现不好,是担心他又因为录制时间太长而低血糖。
并且她家艺人此时此刻正在C位上坐着,丝毫没有不自信的样子。
她认真而紧张地看着屏幕,听到解夕朝说自己准备的不是唱跳舞台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耳边的歌声随着吉他独有的深沉饱满的音色一齐响了起来。
这是首会出现在小酒馆的民谣歌曲。
这是所有人听完第一句就有的反应。
男生的嗓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分明不是多得天独厚的音色,只是微哑,却一句就把人带入了某个特别的情境。
在这个情境里,应该有一场纷扬的冬雪,一栋不大的小木屋,还有几张深色木制的酒桌,以及一个在一旁的圆台上抱着吉他的年轻驻唱。
他唱“月亮落在荒原之上,飞船带走最后一把枪和纸做的玫瑰花。”
他唱“远方的旅人走在长长的公路上,尽头是麋鹿和被吞噬的夕阳。”
……
他唱很多。
纷乱的意象和奇诡却灵动的旋律交织,像是一场深沉的梦境。
一曲毕,方箐箐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端着水杯,却迟迟没有喝下去。这会儿水杯满溢,已然在木桌洇出深色的痕迹。
*
吉他的声音真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