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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他们认为这件事情非常合理。”
不,根本不是什么准备。尤金心想。
泰利斯塔姆被永恒教会秘密谋杀。巨龙才不会管神殿教会的区分,在它们眼中,泰利斯塔姆是被“人类”杀死的。
这个当口让圣徒们前往龙巢,和当面挑衅巨龙首领差不了多少。以圣徒们现在的水平,绝不可能在巨龙主场讨到好处。
作为“神权”的载体,为什么“系统”会有这样的安排?
……
不久前,神谕洞窟。
“我见过那张脸……我确实见过那张脸……”
黄金剑毫无生气地倚在石壁上,语气像是高烧时说的胡话。“布兰科家的珍贵画像,大信徒吉尔摩……”
流浪儿的守护者,慈悲的吉尔摩。
这个人能被写进生命神殿圣典,他十成十是神选者。忒斯特怔愣两秒,当场笑出声来:“这年头要当教皇,一定要有叛教经验吗?”
诺尔:“……”疯修士的关注点还是这样奇怪。
不过,猜到了生命女神和永恒之子可能是同一位神。这个消息不至于震到他,只能给这个猜想加点儿证据。
如果这件事属实,那么佩因特并不是史上第一位叛教的神选者。至于他叛教的原因——
诺尔使劲按按太阳穴,找了个尽量含糊的角度:“之前你的一切行动,都是神的授意?”
老教皇沉默不语。
“回答他。”忒斯特抱起双臂,“他的话语等同于我的意志。”
“是的,都是吾神的意志。”得到忒斯特的允许,老教皇才轻声应道,“神选中了我,我是特别的……特别的……”
“你为什么没有更改姓氏?”
诺尔小心翼翼地继续,他不敢直接问对方是不是“慈悲的吉尔摩”。毕竟换做自己保守秘密,肯定也会把这个问题列入禁忌。
“没有。不会有人怀疑,最初我只留下了姓氏……”
话还没说完,老教皇的眉心再次亮起不祥的黑光,周围的黑红符文蠢蠢欲动。诺尔赶忙又刷了个记忆修改,把这次可能的毁灭压了下去。
好吧,看来生命女神与永恒之子确实是同一个存在。如果说方才还是五分怀疑,现在诺尔有八九分确定。
和自主背叛的佩因特不一样,这位老教皇只是接受了升迁调职,原因不明。
忒斯特再开口时,语气极尽讽刺:“那么最强的信徒吉尔摩,了不起的守护者吉尔摩……要制作人类追补妖血剂,需要不少人吧。最近这一百多年,你是杀的流浪儿多,还是救的流浪儿多呀?”
那口气不太像义愤,反而有种“两边果然都是垃圾”的讥讽。
疯修士可太清楚了。根据生命圣典的说法,吉尔摩是当年最强的神选之一。他肃清过当年猖獗的人口贩卖,还曾只身一人与怪物大军交手,当过拯救城镇的英雄。
但吉尔摩先生淡泊名利,他推掉了教皇之位的推荐,选择小城市的平静生活。他声称要隐姓埋名,成为一位无偿教导流浪儿的普通神父。
就这样,慈悲的吉尔摩从历史舞台上消失了,只有他的善行还在世间传唱。
命运真是喜欢恶作剧,忒斯特打量着面前失去面纱的老教皇。
“为什么不回答?是忘记了吗?顺便一提,白鸟城的那些我可以帮你数出来。”疯修士兴致勃勃地继续,像是追问老师的好奇学生。
“神是绝对的。”
老教皇用死去的眼球看着他们,语气里没有半点情绪波澜,“神是绝对的……我只是把他们送去了神的身边……”
“好吧,是我的问题,我居然相信你还有自己的脑子。”
忒斯特在雕像般的老教皇身边探头探脑了半分钟,最终咕哝着退后。
只是又一个狂信徒……吗?
按理说,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他们只要到手这次的神谕,传出虚假的命令,再把黄金剑这个意外的目击证人搞定。
接下来,在费舍的带领下,永恒教会可以老实好一会儿——至少不会伙同恶魔们一起找乐土的麻烦。
这一路过来,他们就像打完了一场高强度BOSS战。奖励房间的大门近在眼前,他们只需要推开它,继续前进。
可是诺尔就是有种奇特的不协调感。
“关于那些神谕……”他的身边,忒斯特已然开始收尾工作。
“等等。”诺尔说,“我想看看他的记忆。”
忒斯特眉头一跳:“他的记忆被盗星索做过手脚,贸然探索风险很大……亲爱的,难道您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诺尔说,“只是直觉。”
吉尔摩身上确实没有任何异样,至少现在没有。
可是吉尔摩的转变太过生硬……没有经历重大事件,人不会毫无理由地本性大变。换做是他的《塔赫世界》,要有人这样强改昔日英雄的性格,肯定会被玩家挂起来骂。
而且他总觉得,蜡烛口中的“驯养”没那么简单。
忒斯特的麻烦性格,坎多这一路都看在眼里。疯修士的偏执绝对不比他的力量差,这样的人宁愿自我毁灭,也不会向不认可的人低头,根本不可能被“驯养”。
……难道“慈悲的吉尔摩”被“驯养”过?
盗星索怎么做到的?
事关忒斯特,诺尔不想轻易放手。
“我会小心探查,没关系的。”诺尔说,“我比你更擅长魔法解析,一旦哪里不对,我会立刻放弃。”
“别那样看着我——带吉尔摩出去的风险太高,必须在这里处理掉。”看见忒斯特满脸不认同,诺尔特别补充。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您要不说,我还以为您的精力是无限的呢。”
忒斯特故作惊讶,收紧抱着诺尔的手臂,“嘘,告诉您一个小秘密。这个世界上有种怪物叫‘疲惫’,想必您没有见过它——这种可爱的小东西就藏在您的耳朵里,只要您一个不留神,它就会咬穿您的耳膜,啃咬您的脑浆。”
诺尔:“……”
诺尔:“谢谢关心,我没那么累。”
他的骑士好像不知道要怎么正常关心人,连担忧都不忘张牙舞爪。
“既然您坚持……您去折腾的时间,就让我来处理我们的黄金剑吧。”
忒斯特在岩洞里啧出了回声,“我会下手轻点,争取不弄伤他的脑子。”
……
对于忒斯特的记忆操作,黄金剑完全没有反抗。忒斯特算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下手缓慢精细,确实没有给他的大脑造成损伤。
魔法结束,黄金剑彼利沉沉睡去。忒斯特很确定,他将不记得这一天内发生的一切——包括阿尔瓦商团重金酬谢的许诺。
被人当免费保镖,这还是头一回,谁知道黄金剑彼利是不是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