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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娜金揪住了耳朵。

“就是要让祂看见。”安娜金龇起牙齿，“行了，人家不会把你当回事的，要杀也是先杀我。”

“姐……”就算实力排进了玩家前一百，此刻的索罗看起来很想哭。

“祂不会轻易对比苏斯的玩家动手。”琳恩安慰道，又转向诺尔，“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两位一路顺风。”

诺尔掂了掂沉重的手提箱，露出一个微笑：“当然。”

先越过火圈的是安娜金与索罗，他们没有直接前往比苏斯，而是选择了毗邻比苏斯的施典那联盟国。两人将加入一支归乡圣徒会的队伍，佯装从外地赶回。

忒斯特握住诺尔的手，两人借由隐蔽权能，直接传送到比苏斯的首都城外。

青火闪烁，光芒熄灭后，诺尔出现在高耸的城墙下。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城后的建筑尖顶。

作为存在于河流中央的岛国，生命神殿的圣地，比苏斯占地面积不大。

它八成以上的土地都给了各种森林、山川及草原，拥有着不逊于席瓦之森的自然景观。而剩余两成土地上，建立着整个塔赫大陆最繁华，也是占地最大的神圣城邦。

此刻，他们正位于比苏斯的首都，也是比苏斯唯一的城市——圣比苏斯。通常来说，人们还是习惯将它称为比苏斯城。

此刻，它变成了塔防游戏的玩家据点。

城脚之下，诺尔眼看着怪物自四面八方袭来。目前的怪物不算强悍，只有些毒疮巨鼠和杀人蝇。两波怪物之间也有充足的余裕。玩家们背靠高高的城墙，奋勇地剿杀着这些进攻者。

怪物的血肉浸透了城畔的草地，青翠的灌木上挂满肠子，连护城河里都有了几分血色。

天气越来越暖，为了避免瘟疫蔓延，神殿雇佣了许多本土逃难者作为“清洁队”。早中晚三次，人们将怪物尸体一车车运向固定地点，统一进行焚烧。

诺尔挪进了本土人的逃难队伍，向城内涌去。这会儿他穿了破旧脏污的斗篷，腰间挂了把长剑。他一只手提着硕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抱着蓬松的大白猫。

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庞，只有几缕淡金发丝从斗篷间隙露出。

守卫们一个个核实着入城者，点到诺尔的时候，他们却像看不见他，径直放他进了城。

诺尔特地下调了一点儿隐蔽权能，他能感受到某处传来微弱的注视感。他恍若不知，直奔城内最差的旅店。

考虑到比苏斯城本身的富庶与特殊，这里的烂旅店比好旅店还难找。

比苏斯城是诺尔所见过的最宏伟的城邦，连以繁华著称的葡萄领都不及它十之一二，更别提白鸟城之流——不过诺尔不太喜欢这里，这里缺少葡萄领那种“人气儿”。大街上的一切井井有条，所有人都穿着板正的浅色服饰。空气里飘满了供神香料的清雅香气。

诺尔的目的地在城市角落，专供外来苦力生活的区域。

这里与比苏斯其他区域相比，像是两个世界。偌大的城市里，只有这里才有乱哄哄的旅店，以及充满叫骂与笑声的酒馆。就算如此，它也比葡萄领的下城区好不少，至少街头看不到流浪儿、禁药贩子和买卖身体的人。

这里的旅店很好找。它在整片区域正中，建筑呈砖红色，建筑本身长得像一条伤疤。旅店老板只是看了两眼诺尔的装扮，连脸都没确认，就丢了把钥匙给他。

“二楼走廊尽头那间，一天一个金轮。”他嘴里嚼着烟叶，嘴唇翻起一股股臭气，“住得起就住，住不起就滚蛋。”

大白猫的尾巴摇了摇，双眸微微眯起。诺尔安抚地揉了两把猫咪，沉默地接过钥匙。

这里的房间不算大，但比珀拉达特的教堂房间更好。它的床是结实的老木床，明媚地阳光……被诺尔用窗帘死死挡住。

咔哒一声，房门反锁。

“要是将来有人传颂您的传说，这部分一定要润色一下。”

大白猫跳上床，尾巴竖得高高的，“您对实施‘奇迹’的地点真的很没品味。”

忒斯特话音刚落，隔壁便传来一声“我要和你分手！”的尖叫，紧接着响起玻璃制品砸碎的声音。楼下客人的谩骂声不停，其中最清晰的一道声音，正在控诉附近的炸肉尝起来像屎。

诺尔：“……”

他好像真的没法反驳，算了。

白猫叹了口气，揣起四肢，面包一样团在诺尔身边，金黄剔透的眸子倒映着整个房间。诺尔打开了那个沉甸甸的行李箱，开始整理其中的材料——

黑龙小姑娘龇牙咧嘴献出的一小管血液。

诺尔亲自制作，又拜托琳恩多次调整的骨架，其中完美地混合了龙骨。

最后是珀拉达特给出的一只眼球。它来自珀拉达特的核心，闪烁着漂亮的蓝色，拥有着一部分浮游茧的核心之力——当然，它只是象征性的。珀拉达特很快又给自己长了一只眼。

确定完材料，诺尔在地上铺开一张床单。白猫打了个哈欠，金线嗖嗖穿过房间，把箱子里的骨头按照人体结构摆好，分毫不差。

本恩好奇地探出鼻子，尝试偷走一根骨头，被猫爪毫不留情地拍了回去。

诺尔亲了亲猫咪耳朵，将珀拉达特的眼球放入这具骷髅的心脏位置。随后他用羽毛笔沾上龙血，在洁白的骨骼上一行行写下符咒。

随着他的动作，阴寒的魔法波动逐渐扩散开来，又被包裹房间的魔法护罩牢牢框住。

骷髅的胸腔位置，那颗眼球震颤不止，渐渐化作深红的肉块。无数肉肢射出，顺着骨头上的血痕快速攀爬。空荡荡的骨架中渐渐出现血管与内脏，神经蛛网般生长。

诺尔的笔尖持续活动，又下而上，最终停在头骨的眉心处。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这一次，他不能加入独属于自己的新东西，只能顺应系统行事。重重限制之下，这件事比他修复魔法回路还麻烦。

诺尔身边，忒斯特为了保证空间充足，始终维持着猫咪的形态。

此刻的忒斯特连呼噜都没心情打。其实这事儿不必这样麻烦，只要某人接受成为诺尔的眷属，诺尔只需要给出一滴血，就能方便快捷地搞定一切。

但要以珀拉达特的血肉为核心，诺尔就不能尽情动用自己的权能，只能以无关者的身份精雕细琢——道理很简单，一旦两位神明的魔法回路出现交叉混杂，成品很容易出问题。

此时此刻，诺尔正在完成最后一步。

他从法杖上卸下坎多，放入骷髅的眼窝。蜡烛的青火照亮了空洞的颅腔，那双眼洞不再是纯粹的黑色。

“……你确定吗？”诺尔小声说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如果继续下去，你会以‘龙巫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