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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腕就夺了他的刀。

“你想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反手给那柄小刀扔了出去,而且还很用劲地钉到了院门上。

叮——

顾承宴拧起眉:这破孩子又发什么疯?

结果侧首就看见少年抿紧嘴唇、漂亮的蓝眼睛里盛满委屈,喉咙里还不住发出低呜。

“……”明明是他乱丢东西。

怎么还委屈上了。

顾承宴正想与少年好好谈谈,结果趴在大白狼身上假寐的小狼又跳下来。

它跑到顾承宴身前,仰头对他嗷呜嗷呜,然后抬起前爪拍拍少年的腿,又转身跑向狼群。

小狼跑出去扑咬了几头狼,最后又回到大白狼这儿,一脑袋给它撞翻。

顾承宴挑挑眉:?

小狼从大白狼肚子上爬起来,小狗甩水一样抖落身上的雪,又对着他嗷呜。

顾承宴看看它,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小狼刚才的动作,突然反应过来——小狼刚才闹的都是雪山狼。

“你是想说……”他回头看了眼少年,“他去打雪山狼了?”

这次,不用小狼叫唤回应,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少年就主动点点头,毛茸茸的脑袋不住往他肩窝里拱。

而顾承宴联想到大白狼之前被吓到的模样,忽然在电光石火间明白了——

“我不是怪你,”他好笑地拍拍少年脑袋,“那刀也不是要打你……唉……”

解释不清,顾承宴干脆用手撕下块肉塞到少年嘴里,“尝尝?我觉得我烤得还不错的。”

少年皱皱眉,嚼了两口后却倏然睁大眼:

他、他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少年目光灼灼,唇瓣上的油汁都来不及擦,不愧是他看上的伴侣,食物都能弄这么好吃。

“好吃吧?”顾承宴笑,“好吃就自……唔?”

少年突然更用力地勒住他的腰,在顾承宴吃痛的同时,又像在圣山遗泽那样、埋首到他颈侧。

顾承宴只感到一股带有烤肉味的热气扑来,他一个激灵缩脖子,却又有条温热黏湿的舌头缠上来。

“……喂!”顾承宴锤少年脑袋一下,这什么小狗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咬他、舔他。

少年却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顾承宴回瞪,却险些被那盛着星光的眼眸吸进去。

他咳了一声别开眼,拍了拍这破孩子手臂,“……松开!我们聊聊。”

少年被打疼,不情不愿地松手后,视线还是一瞬不瞬地黏着他,目光直白而炽热。

顾承宴摸摸鼻子,掰下一个羊腿递过去,为了掩饰尴尬,动作粗野得险些捅到少年脸上。

少年一点不恼,眼光一转看见他耳廓薄红,反而脸上挂起融融梨涡、接过羊腿。

顾承宴被笑得更不自在,只好背过身,挨个给远处蹲着的狼群丢肉。

他一边丢,一边睨着少年,“顾承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少年听见这话顿了顿,半晌后一抹嘴,突然起身对着天空嗷嗷长啸起来——

顾承宴:???

而那边吃肉的狼群被带动,纷纷停下来跟着嗷呜嗷呜,霎时间,整个山谷里都是高低不齐的狼吼。

顾承宴表情僵硬,忍了许久才忍住了没有当着这一群狼的面抬手捂住耳朵。

等狼群消停了,他才长出一口气,耐着性子重复,“我是问‘你的名字’,不是要你叫……”

少年满脸困惑地放下羊腿,张嘴尝试两次,最终只从喉咙里发些模糊的单音。

见他如此,顾承宴的心瞬间揪紧,“你……”

莫非哑了,不能说话?

少年又突然啧一声,烦躁地抓抓头发,抬首看着顾承宴,认认真真说了两个字:

“乌乌。”

他的声音低,许是长年嚎叫的缘故,竟不是清脆的,反有些不符合他年纪的低沉沙哑。

这两个字是戎狄语发音,无实际含义,但顾承宴听清了——会说话就好。

“乌乌?这是你的名字?”

没想少年却摇摇头,指着他:“乌乌!”

顾承宴:?

少年拍拍胸膛指自己:“敕纳。”

顾承宴:“……”

——若他没记错,敕纳这词在戎狄语里,就是:“狼”的意思。

“……”顾承宴忍不住扶额,他这会说话,倒还不如不会呢。

第17章

这么一会儿,狼群也吃差不多。

它们很规矩,吃完就各自找地方——要么蹭雪洗脸,要么窝着彼此梳理毛发。

看大家都吃好了,小狼动动耳朵,给白狼拱起来。大白狼体型巨大,站在狼群里威风凛凛。

而小狼嗷呜一声,率先跑向顾承宴。

大白狼跟在它身后,其他狼则有样学样地在大白狼身后排成一长串。

小狼用毛茸茸的脑袋蹭顾承宴的腿,还趁机舔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顾承宴看看手背没说什么,身后少年却突然凑上前,抓过他的手就给水渍抹去。

少年掌心温热,脸上表情却很凶,甚至对小狼呲了牙。小狼甩甩尾巴,扭身只当没看见。

顾承宴好笑地睨少年一眼。

少年仰起下巴、一脸理所应当,还转身目光凌冽地扫了狼群一圈。

大白狼尤其怕他,被瞪后尾巴都夹起来,走到顾承宴身前都不敢蹭了,只围着转了一圈。

其他狼也因此不敢太放肆,绕着顾承宴转了一圈后,它们又绕着院子跑了两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狼,顾承宴并不熟,但他知道猫。

青霜山上有许多花色各异的小猫,每回他带着小鱼干去,它们都会喵喵叫着凑近、用脑袋蹭他。

这或许是动物间通用的,一种表示亲昵的动作。

目送狼群远去后,顾承宴才蹲下身,准备给残存的火星熄灭:

草原上夜风很大,虽说四境都是雪,但难保不会有火星会飞到枯草或林子里。

他撩着衣摆,正想去拿火钳,却又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沙沙踩雪声——

那头身形较小的草原狼一跃跳回院子,趁他不防,突然凑上来舔了他的脸。

顾承宴和少年俱是一愣,片刻后,少年瞪直眼,胸膛起伏两下,恼火地抄起最大一根羊腿骨。

小狼反应快,矮身一躲没让他打着,翻过院墙就迅速消失在桦树林里,身后还扬起好大一片雪。

少年气得浑身颤抖,给羊骨摔了出去。

顾承宴笑着摇摇头,抬手蹭掉脸上的口水。

少年生了一会儿闷气却没离开,而是返回小院来帮他收拾。

虽然人们常用的——笤帚、簸箕、火钳,他都不太会用,但却能很快弄明白顾承宴的意思:

踩熄地上的火、给吃剩的东西搬回屋,然后用泥土和雪掩盖掉残留的腥味儿。

有他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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