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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狼群战斗了多年的雪昆。
一着不慎,就被雪昆找着机会扑倒,一人一狼滚在一处。
刚开始,顾承宴还有点担心赛赫敕纳会不会被雪昆咬伤,结果驻足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兄弟俩根本就是在逗乐玩。
雪昆看着严肃,实际上咬下去都收着力道,看着是猛猛一爪子拍人,但却在挨着赛赫敕纳的时候收回了利爪,只用爪垫打他。
顾承宴看着他们,倒有点想知道小狼崽七八岁的时候,和还是小小狼的雪昆滚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模样。
手袖被轻轻拽了一下,顾承宴低头就看见小狼在拖着他、要他进雪山小院的正屋去,大白狼也站在门口冲他摇尾巴。
顾承宴被拽着走了两步,反手挣脱了、摸摸小狼脑袋,“好了好了,我会自己走。”
推开屋门,里面的陈设一切如旧,只是扑面而来一股肉汤的香味,中间的灶膛上,竟然还温着一锅肉。
顾承宴:“……”
他甚至不知道应当如何做表情,是应当表扬小狼崽准备充分,还是要戳戳他脑袋——
前面草场上大家都担心坏了,他却好整以暇躲在雪山小院里面……煲汤?
这时,那两个滚做一团、浑身是雪的家伙也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赛赫敕纳掸落了身上的雪,雪昆则是随意地甩了甩就转头狼吼——
除了大白狼和小狼的狼群,其他的雪山狼也陆陆续续来到了雪山小院门口。
从前只有十几头狼出入的小院子,这会儿却里外三层地被狼群包围,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是狼群在攻击。
赛赫敕纳一眼就瞧见了顾承宴微微皱眉的古怪表情,他哈哈笑了笑,走过去一把圈住人打哈哈:
“是乌乌你教我的,说战斗胜利之后,要准备好东西劳军,这样才会有人跟着我干。”
顾承宴哦了一声,瞧了一眼锅里炖着的小羊腿,“那你这点东西,也不够分啊。”
“这是给乌乌的,”赛赫敕纳趁势揉了他肚子一把,“他们的,我现在弄。”
顾承宴无端被他轻薄一下,愣神间,赛赫敕纳又一阵风地跑到院子里,竟然从堆积的雪场中挖出了几头死去多时的黄羊。
赛赫敕纳将黄羊递给了雪昆,还有其他几个狼群的狼主,那几头狼都叼着羊过去分给了自己的族群。
唯有大白狼分着羊后,低呜两声询问地看向小狼,小狼眼珠一转,就嗖地蹭过去,用脑袋拱拱顾承宴的手。
它的眼睛滴溜溜转,还引导顾承宴看了一眼那头躺倒在大白狼身前的黄羊。
而大白狼的身后,它们一群的小雪山狼,都乖乖巧巧地坐在雪地里,一双双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小狼低呜两声,绕着灶膛跑了一圈,叼起一瓶胡椒面,就塞到了顾承宴手里,然后又用脑袋蹭他。
“……噗。”顾承宴乐:小家伙,还真是成精了。
他看赛赫敕纳一眼,想到他们在圣山遗泽烤肉的时候,这群小雪山狼一口没吃到,都眼巴巴看着,心也就软了。
别说是这样一排毛茸茸的小东西眼巴巴看着他,就算是掌门那一条大白狗,顾承宴都是硬不起心肠的。
他们的互动,赛赫敕纳都看在眼里。
但他就是不吱声,故意等着顾承宴走到他面前,犹豫半晌后,拉起他的手与他打商量——
“既然是你说的要劳军,阿崽,我们……”
赛赫敕纳享受着顾承宴主动与他亲近,心里偷偷乐,但面上却故意板起脸:“不好!”
他凶巴巴地瞪小狼一眼,“我又不是厨子!”
顾承宴犹豫片刻,退而求其次,“那我……”
“更不许!”赛赫敕纳啊呜一口咬在他脸颊上,“乌乌做的饭,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吃!”
顾承宴噎了噎,犹豫片刻一咬牙,凑过去在赛赫敕纳耳畔小声嘀咕两句,“……好不好?”
嘿嘿。
赛赫敕纳在心里闷声笑,他就知道这样能更赚——本来回雪山小院他就是要欺负乌乌的。
但若是用小家伙们的一餐饭做要挟……
乌乌心一软,果然会提出些额外的花样。
不过面上,赛赫敕纳还是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在顾承宴的三催四请下,才慢腾腾提小狼们烤了肉。
香碰碰的肉味很快飘散出去,刚才还乐呵呵分吃着羊肉的其他狼群瞬间被吸引。
就连雪昆都愣了愣,半晌后突然气呼呼地咬了一口自己族群中、一头被香味吸引靠过去几步的狼。
顾承宴被狼群着千奇百怪的姿势逗得哈哈直乐,最后是裹着棕熊皮,安然地倒在了赛赫敕纳怀中: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安心的时候。
小雪山狼们终于如愿吃到了超好吃的香香肉,一个个口水流出来都和外面的雪冻到了一处。
小狼看着顾承宴,却莫名其妙长叹一声,将自己尖长的头腭埋到大白狼的颈项中。
大白狼疑惑地眨眨眼睛,却转头舔了舔小狼身上的毛发,然后将自己的脑袋也凑了过去。
弦月上中天,漫天星斗闪烁。
雪山别院橘黄色的灯火映照在满院雪白色的毛茸茸身上,它们三五成群地挨挤在一起,还有几匹巡逻狼在院外来回走着。
再往南的战火,草场上燃烧的篝火,都和小院的宁静无关,阿利施翟王早对科尔那钦不满。
那些被无端扣押了许久的各部翟王们,也是第一时间就传了鹰讯出去,要自己部落的精锐们紧急来到极北草原。
朝弋和科尔那钦被大老虎追了一路,好几次险些命丧在虎爪下,后来是部族勇士带着奴隶们做肉墙,那老虎才悻悻离去。
几个奴隶不幸被老虎咬伤,斡罗部的勇士只凑近看了一眼,觉得八成是不中用了,便干脆手起刀落。
那几个奴隶有自己的父母亲眷,老母亲跑过来替儿子挡刀,结果一起被勇士两刀结果性命;兄长护着弟弟,也是被猎刀一下捅了个对穿。
其他人心惊地看着斡罗部勇士的残忍行径,却只能紧紧地抱住彼此,眼眶通红、眼底蕴含愤怒。
朝弋和科尔那钦当然没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他们好不容易回到了毡包改建的厢车上,才缓过一口气。
厢车内一片漆黑,尚未点灯。
科尔那钦怔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小片地面,终于摇摇头,连连说了三个:“不可能。”
赛赫敕纳怎么可能没有被炸死、没有被圣山的雪崩卷进去毙命,而那些野兽怎么可能会听他号令。
朝弋比他冷静,再去追问赛赫敕纳为什么成功于此刻他们的境遇显然没有任何的帮助。
“我们要尽快回到部落去,然后联合不古纳惕部、伯颜部一起,再给札兰台部去信。赛赫敕纳活着,我们埋在山上的黑|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