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煋忍不住上前两步,又再次开口唤了句师哥。

顾承宴咳了一声,放松自己靠回到赛赫敕纳怀里,似笑非笑地问道:

“数年不见,陛下怎变得如此狼狈了?”

他这话一问,凌煋还没开口,那十六名死士却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说凌煋这些年和京城八大家族斗了个你死我活,利用泥腿子将军却也没能很好地掌控住边境的囤兵。

后宫里,贵妃沈氏和皇后萧氏斗个不停,选秀进来的女子们也是各自有自己的势力门第。

这么几年,前朝纷争不断,各地还有民乱起。宫廷里更是从来没有一个孩子新生,大多落下死胎。

京中八大家族对凌煋不满,凌煋又对在北境的囤兵不满,萧将军多少次被言官弹劾,凌煋都没办法。

“总之您走以后,朝堂就乱了,百姓也都盼着您能回去,陛下也知道自己的错处,要迎您还朝呢!”

顾承宴听着,只觉好笑。

多大的脸,以为提及百姓他就会乖乖跟他们回去?

他忍了忍,控制着自己没有笑出声,顺便低头安抚地拍拍赛赫敕纳的手背,让臭小狼松开他些——

再勒下去,他就要喘不上气了。

“那……皇城使呢?”顾承宴似笑非笑。

“他对师哥不敬,”凌煋接口道,“朕……不,是我已经处死了他。”

“哦?”顾承宴挑眉追问,“什么时候?”

凌煋一愣,讪笑道:“那样的低贱之人,我不记得了,师哥也……不用挂心。”

顾承宴看着他,心里早就知道答案:

凌煋定然是处理不了朝廷和后宫的乱局,眼看江山不保,才会想到要来找他。

又担心用百姓、用解药威胁不够,便是将曾经他身边那些人一应都找了由头处死,就算是“替他出气”。

在青霜山的时候,顾驰就教过凌煋:

天地万物,自然之理。

许多事情尽力就好,几百年最后不如人意,也不要抱怨、不要有执念。

可惜凌煋出生皇室,天生就贪图权势、要做说一不二的上位者,偏他性格偏激,当不来贤达君王。

即便不贤达,他也可以守成,只可惜凌煋登基之后就信重小人,听信了他们的阿谀奉承,算是自毁长城。

顾承宴点点头笑,“你们中原的事,我自然不挂心,陛下要见我,如今已经见到了,草原风大,还请陛下回去吧?”

凌煋一愣,他身边的死士也变了脸色,“国师!您、您不能不管我们啊,您要是不回去,这、这天下就要大乱了呀!”

“是么?”顾承宴摇摇头,戏谑一笑,“我自问没有这样的好本事,若少我一个就要天下大乱,那昔年——我又怎么会来草原和亲呢?”

这话真是堵得那些死士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们纷纷着急地看向凌煋,而凌煋则是压低眉头,咬牙道:

“师哥你……这是不愿意跟我回去了?”

“笑话,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说着,顾承宴从袖中取出了凌煋派人送来的那一瓶子药,毫不留恋地将它们悉数倒在了草地上。

凌煋张了张口,往前追了两步,却猛然顿住,因为顾承宴长叹一声,还是唤了他一句:师弟。

“昔年我就教过你,若为贤君明主,天下自然归心,掌权和弄权,也不止有威胁陷害一条路可以走。”

顾承宴示意赛赫敕纳松开他,一跃跳下马,他才落地,赛赫敕纳就紧跟着跳了下来、扶住他。

顾承宴摇摇头,告诉小狼崽自己没事。

然后才转头看向凌煋,“今日种种,皆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而且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天下,我只有本事助你得一次,往后如何稳坐江山,便是要看你自己。”

前世他心血耗尽,却只换来凌煋的心生妄念。

如今在草原上看过开阔的天、广袤的草原,洁白的雪还有真正待他好的小狼崽,顾承宴哪里还有那份心。

“那你……”凌煋忍不住提起青霜山,声音开始颤抖,“师哥,你就不、不怕我——”

顾承宴:“……”

他刚说了不要用威胁的手段,凌煋这会儿又要用青霜山众人的生死安危来胁迫他了。

不过这回顾承宴还没开口,赛赫敕纳就在旁嗤笑了一声,“你若真有这个本事,倒不如去做做看?”

一听这话,凌煋的脸登时羞红,半晌都没憋出一个新鲜的词。

顾承宴好笑地回头看了看他家小狼崽,赛赫敕纳当真不愧是狼王,见事明白、嗅觉敏锐。

若是几年前,凌煋大权独揽、百官都听命于他,那青霜山的安危自然是顾承宴需要考虑的。

如今他都沦落到这地步,顾承宴倒不觉得他有那样的好本事和手段了。

“朕……我和我师哥说话!关你什么事!”凌煋忍无可忍,终于是对着赛赫敕纳不客气地喊道。

赛赫敕纳咦了一声,打量了一圈他们周围的天地、四方,“抱歉?你们所在的位置好像是我的领土。”

凌煋被他一句话噎住,半晌后,竟然是直接匍匐跪下了,然后在顾承宴震惊的表情里,缓缓膝行过来。

赛赫敕纳戒备地上前半步,生怕这汉人皇帝对顾承宴不利,而顾承宴也从没见过凌煋这样。

既是天子,跪天地、跪父母,先帝已去、魏美人早亡,凌煋跪他,当真是体统和脸面都不要了。

凌煋一步步膝行到顾承宴身边,长身拜下、眼中氤氲泪花,“师哥,我错了,你跟我回去吧。”

“我会给你解药的,我也会请武林豪侠让他们帮你想办法恢复内劲,师哥我不能没有你,求你跟我走吧。”

凌煋越说越激动,又膝行两步伸手想要去抓顾承宴的衣摆,结果手才抬起来,赛赫敕纳就揽着顾承宴接连后退两步。

他抓了个空,面容有些扭曲,抬头看了一眼赛赫敕纳,终于忍不住剖开自己全部的伤口:

“师哥,京城高门已经与我离心,睿王在蜀中已经集结了许多私兵,还有很多当科举子离京投奔。”

“西北边境上萧家拥兵自重,已经隐隐有长驱直入、南下京畿之势,若这些都不加阻拦……”

凌煋眼眶里的泪水汩汩往下流,看向顾承宴目光诚恳,“师哥,你就忍心看着生灵涂炭、战祸再起么?”

顾承宴眨眨眼,却只是拍了拍赛赫敕纳的手背。

小狼崽患得患失,一点儿也不自信,总害怕他跟别人跑了,只要碰着他,就要给他整个勒紧。

“松松,”顾承宴屈指,好笑地在赛赫敕纳手背上挠了挠,“要叫你勒死了。”

赛赫敕纳撇撇嘴,丢给凌煋一记眼刀,放下了自己横在顾承宴腰间的手臂。

结果就在他松手的同时,顾承宴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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