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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眼尾稍弯,语气却轻,“林简,生日快乐。”
怀中被轻轻放上了暖呼呼的一团,热意透过T恤传达至皮肤,林简只觉得心口处都被烫得微微发颤,他动了动嘴唇,半晌才垂下目光,哑声说:“我以为你不会……”
“不会什么?”沈恪笑着问,“是不记得你的生日,还是不会送礼物给你?”
都有。
林简在心里答了一句,但沉默许久后,出口却是:“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甚至不愿意再——”
“林简。”沈恪很轻地打断他,平静道,“那天我跟你说,承认自己的喜恶不等于暴露弱点,而且你的无坚不摧留给外人看就好,在家里,没有这个必要。”
林简垂着头,忍住眼底的热意一片,久久无法发出声音。
“不能因为陪伴有限所以就拒绝开始。”沈恪忽然抬手,指腹擦过少年尽力隐藏的发红的眼角,像是温柔地戳破他欲盖弥彰的伪装,“小狗的家你都亲手组装好了,现在要把它丢给我一个人么?”
“可是……”眼角一瞬而逝的温热触感格外明显,林简嗓子哑得不像话,换了好一会儿,才将话说完整,“可是你不介意么?我留在这里,每天在你眼前晃,你不别扭么,不……讨厌么?”
他从小就是这样执拗倔强的孩子,即便沈恪已经将话说得这样清楚,却依旧偏执地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假的,但只要沈恪说了,他就信,就能说服自己,让自己心安。
“我……”沈恪像是拿他没有办法,停顿了片刻,只好妥协,失笑道,“林简,这个社会犹如一个大花园,里面花花千千万,茉莉玫瑰牡丹,不管你是哪一种花或是草,无论是馥郁芬芳能否引蜂蝶浪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好你自己。”
“我尊重每一个人的性格养成,尊重每一种性别取向,也尊重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就如同尊重每一种花木草植的天然性——对待外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你。”
做好自己。
何况是你。
林简震然难言,恍然间抬头,只见沈恪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温声叹息说:
“小狗都给你带回来了,不走了好不好?”
第四十七章
这个夏天的尾巴里, 林简和“皮蛋”一起留在了家里,“皮蛋”是林简给小狗取的名字。
高三开学,林简正式进入高中阶段最紧张也最关键的一年。
他心无旁骛地扎进全面备考中, 连何舟的案子都不再参与过问。
高三这一年,连班上最刁皮赖骨的学生都按时进教室点卯, 就算最后依旧支撑不住昏昏欲睡,那也必须要睡在课桌上的题海之中,美其名曰, 心里踏实。
晚自习放学的时间延长了四十分钟, 每天到家已经十点多, 然而和曾经不同,就算沈恪不在家, 迎接他也不再是偌大却空无一人的别墅, 而是每天开门都会扑上来, 围着他裤腿转圈圈叼拖鞋的小狗。
如果恰好碰上沈恪在家, 他们便会给皮蛋套上牵引绳,牵着它出门溜达一圈, 既是遛狗, 也是让林简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
他们有时候就在院子里,有时候会沿着别墅外围走上几圈, 若是偶尔天气好时间早, 也会带它上山。
不得不说边牧的智商真的很高, 再加上皮蛋被驯养得太好, 有时候林简觉得这狗子简直成精,和一般的孩童无异。
他第一次表达这样的看法时, 沈恪正蹲在地上给皮蛋系牵引绳,闻言“嗯”了一声, 抬眼时眸底带着零星的笑意:“就像你小时候一样聪明。”
林简先是一愣,而后便站在原地,冷着脸瞪人,沈恪站起身来,一手牵着皮蛋,另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拍,笑道:“都快入冬了,别放冷气——快走,回来还能早点睡。”
他牵着小狗率先出门,林简抿着嘴角跟在身后,若是不聊天的时候,两人一狗就始终保持着前后不过两步的距离。
很多时候,林简走在他后面,在很短暂的时间里放任自己的痴心杂念挣脱束缚,用视线肆无忌惮地描摹着眼前人的背影。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就这样就够了,不需要与他比肩并行,不需要更进一步,哪怕只给他这样很短的一段路程,能够安静跟在他身后,就很好。
他不需要沈恪回头,甚至不需要他特意慢下脚步回望一眼,从现在到高考后他离开,一段路,几个月,他能完整地走上几遍,也算痴心圆满。
然而人生总会充满这样或那样的意外,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实则往往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高三的寒假只有短短一个星期,也就是在放假前两天,林简无意中得知,何舟以多次敲诈勒索未成年人,且数额特别巨大,并伴有暴力伤害行为,被顶格判了十年。
说是无意中得知,实际上是因为何溪找到了学校,将他堵在了晚自习放学的门口,哭求着林简能出具一份民事谅解书,为何舟争取减刑的机会。
曾经脸颊丰润的少女已经被粗粝的生活打磨成中年女人的模样,她抓着林简的胳膊,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小简,你哥就是个混蛋,他是该死,枪毙了他都不冤……但是,好歹咱们有血缘……毕竟你小时候也叫过他一声哥,算姐……算我求你,求求你行吗?”
林简无法理解这样近乎愚昧盲目的亲情观,而且据他所知,这些年何溪同样被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折磨着,自己的生活家庭已经一团糟,怎么临到最后,反而会来哭着为他求情。
可能是天生亲缘淡漠,林简做不到感同身受,也无法被她打动,于是很平静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何溪没有再纠缠,只是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最后咬牙切齿地说:“林简,你活该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活该你至亲的人都生离死别,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是吗?林简在心底冷笑,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年春节,依旧是在沈家大宅过的,但与往年不同的是,林简已经知道了春节前一天是沈恪的生日,所以无论课业和复习压力有多大,这份生日礼物,他是一定要送的。
然而过生日的人半点寿星的自觉都没有,腊月二十九这天,沈恪一大早就被司机接走,匆忙地连说句“生日快乐”的时间都没留给林简。
好在林简早已经习惯了他万事不挂心的行事调调,早晨洗漱后,自己乘公交来到市中心,准备去商场为沈恪挑选一份生日礼物。
这些年,沈恪送过他无数东西,每一样都像是算准了他的心意一般,恰到好处,正中红心,如今身份对调,换成他为沈恪挑选礼物,却反而有些茫然无头绪。
沈恪喜欢什么?好像都还好,没有什么特别抵触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