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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身那股莫名的拉扯感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点了点头,轻松地说了句“也没说不是啊”,就转身进了浴室。

沈恪看着浴室的门被关上,片刻后水流声传出来,这才兀自垂眸笑了一下。

小崽子,真别扭啊。

沈恪的卧室没开主灯,只亮着床头的睡眠灯和书桌边上的阅读灯,恰好在林简进浴室冲澡的空档,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

沈恪抬眸看了一眼,本想等林简出来再接听,可那震动频率持续不断,沈恪想了想,还是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很慢地挪到了书桌前。

手机屏幕亮着,是一个境外的电话号码,可能是林简在国外的同学或者是……他妈妈那边打来的。

倏地,震动停止,而后没有锁屏的屏幕上很快传来一条短信。

【小简,是妈妈,你快接电话,我有急事!】

接着还未等屏幕熄灭,刚才的那个号码再一次打了过来。

沈恪看了一眼不远处依旧紧闭的浴室门,怕是真的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好接听。

还未等沈恪出声,电话那边的温宁倒像是吃了一惊:“小简?!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

“……你好,我是沈恪。”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钟,而后沈恪听见了一声很长的叹息,温宁声线不稳地说:“他……还是回去找你了?”

沈恪并没有纠正或是解释这个说法,只是问:“请问有什么急事么,我可以转达。”

“你让他小心点!”温宁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而后压低了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那个谁……监.禁期结束了……而且,他、他说要去中国找小简……我拦不住的……”

沈恪眉心一跳:“你说谁?”

“……我继子。”温宁嘶哑的强调中透着一股绝望,“他当初被郡法院判了四年半的有效监.禁,前不久刚刚出狱,但是……”

沈恪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打断她:“和林简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

“你来告诉我。”沈恪声调陡然沉了下来,“你的继子被判监.禁和林简有什么关系,当初……”沈恪顿了一下,脑子里快速串联出一个猜测,喉咙不自觉地哑了下来,“林简又为什么会从剑桥转学去宾大?”

“……”

林简洗完澡后,又将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才擦着头发出了门。

出了浴室,整个房间安静得宛若无人之境。

林简偏头朝里间望了一眼,看见沈恪正坐在窗下的小沙发上,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才缓过神来一般,朝林简的方向看了过来:“洗完了。”

“嗯。”林简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也朝窗外瞥了一眼,随口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沈恪笑了笑,目光落在林简擦得半干的发梢,“从小就不爱好好吹头发,现在已经深冬了,不怕感冒?”

“你家……”林简顿了一下,随即自然转换说词,“家里的暖气这么足,怎么会感冒。”

而且你自己不也不吹头发嘛。

“去拿吹风机。”沈恪拉了一下他手里的那条毛巾,笑道,“拿这边来。”

林简很警觉:“干嘛?”

沈恪说:“给你吹头发。”

“……”林简站着没动,用一种探究加怀疑加审视的眼神,深深看了沈恪一眼。

“快点啊。”沈恪笑着催促了一句。

“你……”林简本来想说“你没病吧”,想到他的腿伤又自觉住口,出口变成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年纪大了不都这样。”沈恪像逗他玩似的,看着他笑,“老小孩儿么,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林简无语地瞪他一眼,转身往浴室走,边走边嘀咕,“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都不好好吹头发,我这破习惯还不是从小跟你学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脚上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慢,毕竟真的已经很晚了,沈恪还没完全康复,早就应该休息了。

吹风机拿回来,沈恪指了一下床边,说:“坐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林简直接背对着他在短绒地毯上坐下来,“您随意发挥,速战速决吧。”

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笑,过两秒,吹风机细小的嗡鸣声靠近耳畔,紧接着温热的暖风随着沈恪的手指就一齐落在了林简的发丝里。

昏黄的床头灯影影绰绰,时光静谧又安静。

他们两人靠得极近,从沈恪角度垂眸,能看见眼前人微垂的发顶,和一截没入领口的线条修长优雅肤色雪白的脖颈。

而不知是不是吹风机暖风的缘故,林简却觉得有些热。

他身上用的是和沈恪同款香味的沐浴露,此时散发着同样低醇的木质香尾调,明明是沉稳柔和又淡雅的香气,但沾染了沈恪的气息后,却莫名萌生出难以言喻的暧昧催.情。

林简轻轻闭上了眼睛。

陷在这样晦涩纠葛之中的同时,他的心底却又一片安稳宁静。

和沈恪在一起时,他永远能静下来。

“好了?”半晌后吹风机关掉,林简在云遮雾罩的氛围中悠悠转醒,刚想回头,就感觉身后的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简不明就里,却很配合地没动。

而下一秒,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身躯缓缓靠近,两颗心脏跳动得频率都变得一致,林简屏住呼吸,动都不能动一下。

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

他被沈恪从身后,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第六十一章

两个月之后, 沈恪腿上的夹板终于拆掉了,而夹板拿掉的当天,复查时听医生说愈后非常良好, 沈恪便坚持尝试着不借用外力独自行走,一开始是有些不适应的, 但过了一周左右,在他的一再坚持下,除了步伐稍显缓慢外, 行走的姿势已经与受伤前无异。

而距离农历春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林简项目组这边开始正式放年假。

同事们为了躲避春运高峰, 早早订好了机票或是高铁,只等放假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拎着行李直奔机场或是高铁站。

林简没有节前返乡的困扰, 而且由于工期安排, 他的年假时间要比一般的企业员工长很多。

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春节, 有大把的富裕时间渡过,而第一件事, 就是回当年的那个小山村, 为林江河扫墓。

五年了,他漂泊在外, 而林江河这些年也是黄土独埋万古心, 恐怕每逢节气, 连个烧纸凭吊的人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些, 他便深感内怍,愧为人子。

翌日清晨, 林简从公寓出发,直奔高铁站, 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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