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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夫手中有刀,可杀人。

北疆。

叶月松坐在空荡荡的镇北侯府中,独自饮酒。

她的脚下,已经堆满酒坛。

京中的镇北侯府空是因为她不喜人多,而北疆的镇北侯府空是真的空。镇北侯府,没人啦!

“咚!”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破了她手中的酒坛。

她抬头望去,见?墙头扒着一个?小屁孩儿,是她被唯一仅存的被贬为庶民的亲生幼妹叶星文。

“阿父让我不要?怨你,还要?谢你,谢你保存了叶家血脉,保住了叶家祖祖辈辈的清名。”叶星文咬着唇,努力使?自己不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糊满了整个?眼眶,“我不怨你,我会?照顾好其他弟弟妹妹的,只是,只是,只是……”

她连说了三个?“只是”,才?最终将?话憋了出来?,“你是镇北侯,我这辈子都是庶民,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好。”叶月松应道。

叶星文努力露出笑容,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抬手想抹眼睛,忘了自己还扒着墙头,“噗通”一声摔了下去。

叶月松没挪窝,抬手灌了一口酒。

她听到墙外传来?隐隐的哭泣声,然后?是人挣扎着起来?的声响,然后?便是远去的脚步声。

她想起幼时她常带着阿妹扒墙头出去玩儿,阿妹人儿小小的,手也小小的,老是扒不住墙头。她只好在镇北侯府外面绕墙一圈铺了厚厚的沙子,沙子摔不痛。

她闭上眼,人已醉,手中酒晃晃悠悠地倒了满脸,分不清是酒是泪。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响了半天,将?叶月松吵醒后?突然又?停了。

叶月松睁眼,只见?敲门的人不请自入,叉腰看着她,“本宫带着君后?给镇北军拨的粮草和军饷来?啦!快给本宫安排住处!”

明霞皇子邬弱水,亦是话本中以自身相要?挟,最后?答应去南疆和亲来?换取叶月松性命无忧的皇子。

粮草与军饷分毫未差地到达北疆,镇北军高呼“陛下万岁,太皇太夫千岁”的声音传出好几里,仍有回?响。

……

玉攸容坐在案前?翻阅着北疆来?的书信。

镇北军,已入彀中矣。

他看向下一封,露出一丝笑意。

梅盛雪的书信亦到了。

第59章 女尊篇:做我的小金丝雀(二十三)

“太皇太夫安好。自自云州下岭南, 一路越发萧条。

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女子尚可打猎谋生,而男子的处境愈发艰难。有为一炊饼卖身为奴者, 亦有为求生于擂台上赤身肉搏取悦权贵、终身不嫁者……”

……

“啊!”惨烈的哀嚎声响起?, 梅盛雪按住男子挣扎的身体, 将?他?的错位的骨头强行掰回原位, 涂上伤药, 用木板固定。

耳边的哀嚎声渐渐弱了下来,梅盛雪抬眸看?去, 见他?已经疼晕了过去。

他?松开手, 用干净的布条将?患者的伤腿一圈圈裹上,将?他?放平后, 才撩起?帘子走出这临时用木板隔出的“房间”。

“该我了该我了!”一个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的女子急切地迎了上来,“大夫,我肚子疼!”

“坐。”梅盛雪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在一张桌前坐下, 让她伸出手。

她的肚子高高脏起?, 似怀了孕的男子, 高高隆起?的饱满的肚子与骨瘦如柴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无比的怪异却又无比的寻常。

她身后排着长长的队, 他?们每个人都瘦瘦的、干干的、虚弱的, 他?们等待着、沉默着,连眼中的光都是浑浊的, 只在梅盛雪救治患者时微微亮起?, 希望他?能将?那人治好, 也希望那个能被治好的人是自己。

他?们都是听说这里?有免费看?诊,从四面八方?如同蚂蚁一般汇拢过来的人。

免了诊费, 药钱还是能凑一凑的。

据说这位小大夫开的药都不贵。

此刻,他?们看?着梅盛雪,像是在看?沙漠中的水,雪地上的火,黑夜中的光。

梅盛雪白皙的指尖搭在女子蜡黄脏污的手腕上,那只手的指甲缝中还藏着泥土,他?仿佛没有看?见,只是低头垂眸,细细分辨脉搏的强弱、快慢。

他?并未穿僧袍,而只是穿着耐脏的褐色麻衣,还顶着怪异的寸长短发,却无损他?出尘的气质。

……

“岭南路途遥远,路上常有苦于病痛者。

我想,他?们离罗浮寺如此近,比岭南更近,我这三年所享受的香火中,应当有他?们的一份,我亦当还他?们一份血汗。

太皇太夫岭南行医三年之言,牢记于心。未到岭南前花费的时间,不算在三年之内。

只是行医三日,不过走出三里?。恐要劳烦太皇太夫多等我些时日。

行医时遇到麻烦甚多,大多源于钱财、武力和?权势。”

……

“按照这个方?子去药铺抓药。”梅盛雪收回诊脉的手腕,又检查了她的肚子后,在纸上写下一个方?子。

“大夫,我家里?实?在没钱,您菩萨心肠,能不能—”

“不能。”梅盛雪打断她。

“为何?”女子怔怔地看?着他?,没想他?拒绝得这么果断。

“我没钱。”梅盛雪平静地说。

女子看?着他?姣好的面容、白皙的手指和?虽然朴素但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补丁的衣服,心想你这哪是缺钱的样?子。

“下一个。”梅盛雪看?向她的身后。

他?没说谎。

他?只带了刚刚好到岭南的盘缠,给了她,他?就到不了岭南了。

“大夫!”女子突地起?身,握住他?的手腕,“大夫你一个男子居然摸我的肚子!你不干净了!你要嫁给我!”

梅盛雪抬眸看?她,伸手一掰,“咔嚓”一声,女子手折了。

女子低头看?着,后知?后觉地发出嚎叫声,抱着手臂蹲下。

“我力气比较大。”

他?在罗浮寺,可不是只研究经文的。劈柴、挑水这些在外面女人干的活都是他?们日常的早课。

梅盛雪低头看?她,“你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

女子想骂他?,又怕他?继续对自己动手,只好恨恨地说道,“你送我!”

“好。”

梅盛雪抓住她的后领,将?她轻松拎起?来,从门口扔了出去。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将?手腕和?手指一点点擦干净。

“下一个。”

他?转头对上了一个黑衣抱刀女子敬佩的目光,顿了顿,“是你扔出去的。”

……

“勒索钱财者,让黑刀扔出去。以武压人者,让黑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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