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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内寝,翻箱倒柜地寻了些?止血的布条。
这便要给徐怀安包扎。
谁知徐怀安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必敷金疮药,小伤而已。”
最要紧的是,若是敷了金疮药,至多几日便能好个大半。
若是好得慢,兴许还能让她瞧见。
徐怀安思绪蹁跹,不?禁泛起了片片绮思。
若是苏婉宁瞧见了他手腕上的伤处,可会心疼?
*
宗义和宗耳回屋后猛灌了两大杯凉水,才?压下了心头的震烁。
“哥哥,我们好像惹到了个疯子。”宗耳道。
扬州城是富庶平安之地,平素连个贼人都很少见,又何况是如此骇人的见血之事?
宗耳瞧着五大三粗的,其实胆子还没有?宗义大。
“不?是,是宁宁惹到了疯子了。”宗义叹息一阵后,立时要去寻苏婉宁,让她多留心徐怀安。
两人便趁着夜色赶去了苏婉宁所在的院落。
不?巧的是,苏婉宁已然睡熟,两人又不?好扰了苏婉宁的清梦,这便只能作罢。
只是翌日天明?时。
宗义和宗耳难掩心中的震惊,还是向宗闻吐露了此事。
谁知宗闻却是勃然大怒道:“谁让你们对徐世子这般无?礼了?你们是疯了不?成?”
宗义和宗耳被狠骂了一番后,霎时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下了头,不?敢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宗闻因担心徐怀安的伤势,特地出门去请了扬州城的名医来给徐怀安诊治。
徐怀安也没有?推拒,而是好声好气地向宗闻道了谢。
这等动静必然会传到苏婉宁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在荣禧堂内陪宗老?太?太?用?膳,听了丫鬟们的禀报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她蹙起了柳眉,目露忧光地问:“怎么好端端地会受了伤?”
那丫鬟摇摇头道:“奴婢不?知。”
之后,苏婉宁便心不?在焉地坐回了扶手椅里,连宗老?太?太?与她说话也没听见。
见状,宗老?太?太?便笑着道:“好了,你若是担心他,就去瞧瞧吧。”
苏婉宁脸颊一红,到底是无?法强撑着说她一点都不?担心徐怀安。
于是,苏婉宁便赶去了徐怀安所在的院落。
*
徐怀安的院落坐落在宗府的东南角。
因宗闻将徐怀安奉为贵宾的缘故,这院落的陈设布局都十分雅致清新。
周围傍溪遇桥,别具一格。
只是怀揣着满心担忧的苏婉宁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这等美景。
她惦记着徐怀安的伤处,在正屋前撞上了永芦后,便问:“徐世子怎么样了?”
永芦惨白着脸,瞧了好几眼苏婉宁,而后一边叹气一边伤心地摇了摇头,那副样子就好似徐怀安是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苏婉宁心间?的担忧已堆叠到了心口。
她慌不?择路地推门进屋。
走?到内寝后,便见徐怀安阖着眼躺在床榻上,睫羽安然而敛,仿佛是睡熟了的模样。
她便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悄然地走?到了徐怀安身前。
此时此刻,屋内只剩下她与徐怀安二人。
在苏婉宁的印象里,徐怀安总是一副飘逸俊朗、光风霁月的模样。
她几次三番地陷入困境,都是徐怀安向她施以援手。
苏婉宁有?时甚至会觉得徐怀安像无?坚不?摧的天神,不?管多少困窘的境遇,只要有?他在,就能迎刃而解。
可此刻的天神阖紧了眸子的模样,却只剩下易碎的脆弱。
哪怕苏婉宁再不?愿承认,她心口隐隐作痛的疼惜已然让她忽视不?得。
拢回神思后,苏婉宁瞧见了徐怀安左侧绑着布条的手腕。
她猜测着伤处应就在此。
于是,她便轻轻地朝着徐怀安的手腕伸去了柔荑,触及那布条连结处,意?欲去瞧一瞧他伤口的情状。
就在肌肤相触这一瞬。
床榻上阖目而躺的那人倏地睁开了眸子。
他伸出自己未曾受伤的右手,挡在了苏婉宁柔荑前,反手攥住了她,并与她的掌心紧紧相贴。
然后,他笑着唤她:“宁宁。”
第41章 扬州行
(三)
徐怀安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苏婉宁霎时不知所措。
她?羞红了双颊, 杏眸飘忽急促着不知往何处安放。她是不明白自己?心?意的人,这一刻只是觉得?徐怀安那双正攥着自己的大掌带着灼痛人心?的魔力,轻而易举地就烫伤了她?的肌肤, 让她?不知该如何言语。
千头万绪堆到眼前。
苏婉宁竟只是哑着嗓音问他:“徐世子,你伤到了哪里?”
此情此景之下, 她?最关心?的竟然是徐怀安的伤势。
只见她?抬着那双雾蒙蒙的杏眸,任凭其中潋滟起光华与波澜。她?只紧盯着眼前的徐怀安,想从他俊雅的面容里瞧出她?想要?的答案来。
徐怀安伤在了哪里?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他独身?一人在扬州, 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宗府里, 他可会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苏婉宁心?间被各式各样的愁绪占满, 担心?顶在前头,害羞之意只能排在最后?。
徐怀安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苏婉宁。
缓了会儿神后?,他才收回了自己?攥着她?柔荑的手, 改而温吞一笑:“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他想,他的苦肉计是奏了效。
此刻在他与苏婉宁的相视对望之中,他能清晰地瞧见她?眼底弥漫而开的担忧与关心?。
她?在担心?着他。
在徐怀安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心?间霎时迸出了蓬勃又?跃然的喜意。
他很欢喜,也很高兴。
“我听说, 两?位表哥对你动了手。”苏婉宁急切地说着, 眸光游移在徐怀安受了伤的右手之中。
大表哥宗义性子还和稳一些,可二表哥却要?莽撞冒失的多。
舅舅因二表哥太?过?鲁莽, 而数次责打谩骂过?他, 只可惜怎么打骂也改不了二表哥的性子。
况且在苏婉宁的心?里,两?位表哥与礼哥儿并?没有什么区别。
自己?的亲人对徐怀安无礼, 除了担心?外,她?心?里还有诸多说不清的歉疚。
“没有动手, 只是个误会而已。”
徐怀安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不打算让苏婉宁再担忧下去。
只是“误会”这样的说辞并?不能打消苏婉宁忧绪满满的心?。
可她?素来不会强逼旁人,只能坐在徐怀安的榻边,忧心?忡忡地凝视着他受了伤的手。
她?不只是盯一会儿,而是越盯越起劲,也仿佛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