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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烟屿喜欢听她说“我们”二字,微微颔首,唇角不着痕迹地舒开:“入宫面圣。”

她垂了眸子,不说话了。

太?子殿下不愧为实干派,才让她点了头?,当夜就要?把关系确认下来。

只是——

“这般前去,只怕惹怒圣人。太?子,你定要?如此公开,你的名?声会极难听。”

宁烟屿不以为意:“师般般。天下对于男人的口诛笔伐,远莫过于女子。你都不在意彻底摧毁自己的声誉,我又岂会为些许言论?所缚。”

师暄妍又道:“圣人,竟然会同意?”

她不相信,圣人会允许她这么个“未婚先?孕”、举止不堪的儿媳,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

倘若父子有了争执,最后也许会各退一步,她最终只是昭媛或是良娣。

不过其实即便她没闹出这些事情来,凭一个开国?侯之?女的身份,也大抵只能做侧妃。

师暄妍发觉自己想得远了一些,烛火一跳晃过眼睛,她忙收敛心思?,坐直了些。

宁烟屿侧眸来望她,比起她的恓惶,太?子殿下很?笃定:“他会的。届时我说,是我强迫的你,辜负的你,你不要?反驳。”

洛阳折葵别院的那晚,分明?不是他强迫,是她引诱了他,他只不过是道心不坚,被她破了防备。

师暄妍又不言语了。

这辆马车,平稳而迅疾地劈开深巷弥漫如水的月光,如小?船般劈波斩浪而行。

师暄妍咬住嘴唇,还是不想教他看着自己更衣,瓮声瓮气地指挥道:“你转回身去。”

少女的嗓音含着催促和不耐,充满了发号施令的强势。

宁烟屿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疾言厉色过,只有在她这里?,一次又一次地领教,可他偏生非但不觉得那话难听,反而有股说不出的酸酸麻麻感觉,逐渐漫上胸口。

“好。”

他低低地应承了一声,便将身背对向她。

其实彼此早已坦诚相对,他对她身上的一切都无比熟悉,甚至还记得,在少女的腰窝处有一颗猩红醒目的朱砂痣,只不过怕她羞赧,他一直没有对她说过。

她引诱他那夜,只是她自己觉着手段卓绝,其实在他看来,该是很?生涩的,既生涩,又笨拙。

可他偏偏着了她的套。

可见,即便是绝世?武功,也要?看谁使用,宁恪自诩禅心不动,可也只不过是因为从前没有遇上师暄妍这个小?骗子罢了。

身后传回衣料摩擦的声声响动。

师暄妍想快一些,生怕那个男人不遵守承诺胡乱回头?来看,正?好,便撞见她整片雪白的香酥,可有些时候,偏不能急躁。

他备下的这条石榴裙固然精致好看,然而腰身却粗了许多,而她系裙带又急,不知怎的,便和背后的小?衣挂上了。

现在,这条裙子不上不下地横在中间,既穿不上,又脱不下来。

眼看着马车都快要?到宫城了,师暄妍心急如焚,十根手指飞快地倒腾,可越急躁越使不对劲儿,非但没能把那两条衣带给解开,反倒是越缠越紧了。

她欲哭无泪,脸色急得潮红,她咬住了银牙。

宁烟屿听着动静觉着不对,但十分君子地没有回头?,只是过了半晌,自己的右腿踝骨,被一只小?小?软软的脚丫轻轻地蹬了一下。

有些轻,似是蜗牛伸出了两只触角,正?小?心翼翼地试探。

“喂。”

宁烟屿回头?,恰逢此时,那少女折腰低头?,“呼呼”两声吹灭了车中的蜡烛。

这烛火一灭,车中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黢黑之?中,师暄妍松懈了警惕,在他探身过来,缓声问“怎么了”时,师暄妍瞪了他一眼。

“衣裙不合身,不知道怎么就挂在我背后的小?衣上了。”

宁烟屿这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她方才更换衣裙用了半天。

他凑近一些,温声道:“可要?我帮你?”

师暄妍叫他,自然是想让他帮的,有几分难堪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往下点,又怕他看不到,贴心地挤出一道为难的嗓:“你快些。”

宁烟屿了然地翘了一下唇角,

银色的月光破窗而入,如细雪,隐约照着少女柔软白腻的胸脯肌理,她侧过一些身,将背后给他,迟迟不见他的手指搭上来,师暄妍愠恼着,又是一阵含混不清的催促:“你快些!”

她不轻不重的斥责,落在车外的车夫耳中,却又是另外一重意思?了。

车夫从未听过那般柔软似水的嗓音,臊得红了脸,只是赶车的动作仍旧一丝不苟,一刻不停地继续往皇城里?奔着。

不知是不是幻听,师暄妍隐约听到,男人在长指扣上她背后的衣带时,轻说了一句“小?笨蛋”,她拉了脸色下来,很?是不快地扭动了下身子。

结果刚刚落到宁烟屿指尖的衣带被她晃落了,他伸指去捞,碰触到她背后衣带之?时,也触碰到少女背部一片莹彻的冰肌。

肤质柔滑,触手生香,但指尖所触之?处,似是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刚才她折腾着自己身后的衣带时,越扯越着急,便不留神扯出了细汗。

被男人手指触碰的一瞬间,少女的身子仿佛被雨露敲打?的花苞般,颤了下,又似上好的丝弦被他的指尖勾住,轻一弹拨,便震颤不绝。

“你做什么!”

好好儿,弄得她愈加紧张,恼羞成?怒了。

宁烟屿拽住她肩后的衣带,将丝绦勾了出来,低声道:“打?成?死结了。”

这死结,还是她亲自打?上的,也不知晓怎么回事,方才弄着弄着,便把这些带子缠绕在了一处,她自己又看不着、够不到,导致越缠越紧。

师暄妍满面红光,心忖,幸好她聪明?,及时吹灭了蜡烛,大家彼此看不见,倒省去了许多尴尬。

“宫中的衣裙,怎么这么难穿。”

她嘟囔着,分明?是话里?有话,宁烟屿只当没听到。

他垂下眸,悉心地替她将缠绕的衣带一点点拖出,解开来,这片衣带落了下来,终于可以让她穿上衣裙了。

师暄妍将上衫下裙一笼,浑然不顾胸前泄露的怒放的风光,继续为自己更衣。

春峰两簇,罩雪喷霞。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身上涌起莫名?燥热,为了掩饰,他不露痕迹地将视线移向别处。

宫门已经近在咫尺。

师暄妍更换好宫装,拨开窗,望见远处巍峨直耸入云霄的高楼,望之?生畏。

她的心境到了此刻,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先?前不怕死,一心求死,没想着好好地活,所以即便是面见圣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前路被堵死,迫不得已答应了入他的东宫,再去觐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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