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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全身而退。”
因为是他喜欢的人。
所以,她根本不用做任何?事,就能安然无?恙地从?太极殿上离开。
欺君。归根结底,是君。
是君王是否认定,自己受骗了,要拿那个骗自己的人开刀。
所以主动权在圣人手里,那便无?须担心。
可师暄妍不懂,她还觉得是自己幸运,咬着贝齿道:“什么?把握?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圣人医术不精,我难逃死罪,今夜根本就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
他笑了一下,清莹的目光含着烛火漫上的亮色,师暄妍被美色所误,又有点不争气地心软起来。
两只?爪子接着就被宁烟屿的双手包住了。
他握住她的一双柔荑,揣到近前?胸膛,低眼看她:“你知?不知?道,圣人的医术,是为我学的?”
“啊?”
宁烟屿的声音温柔缓慢:“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好几次差点病死,阿耶怕我有个不测,而太医不能及时赶过来,就把我带在身边,寸步不许离,还学了医术,方便照顾我。就是向华叔景学的。我常笑他,四?旬老汉,不似帝王,倒像个民间的行脚大夫,他就是脱去龙袍摘掉通天冠,混迹于市井间,凭这?手艺也?饿不死。”
这?是师暄妍所想不到的。
她呆呆地看着烛光里的太子殿下,听着他说?的话,感受到太极殿中威严重煞的天子陛下,也?仿佛只?如这?世?间最普通的阿耶,并没有多少不同。
“那他……”
师暄妍一阵踯躅。
那圣人,分明就是知?道!
他一搭上自己的脉,就知?道自己在骗人了!
可他还是说?,她怀孕了,怎会如此?
圣人为何?会宁愿自废双目,甘愿吞下被欺骗的怒意,什么?也?不追究,还替她,惩办了韩氏?
师暄妍的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跳得飞快。
宁烟屿笑了几声,胸膛直震,看着他呆头呆脑的太子妃,他再次抬起手来,捏了捏太子妃吹弹可破的脸颊,低声道:“师般般,我只?想你了解我阿耶,从?此以后不再害怕。圣人护短到不讲道理,他是我的阿耶,便是你的阿耶,他爱我一分,便会爱你一分,你有阿耶,也?有我,于此世?间,你并非只?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师暄妍搭在他颈后的手指,蓦地一颤。
他的声音轻轻的,轻如絮语,连绵不断地拂过她的耳梢,撩动她的鼓膜。
“现?在,还怕吗?”
马车在月夜下行驶起来,不急不缓地驰往月色斑斓下空寂清冷的天街,应当是驰往早已在月光中安睡的忠敬坊太子行辕。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心上三寸,拿捏着她的寸关尺脉。
只?需一敲,那覆盖着凛冬坚深寒冰的湖面,便被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豁口,坚冰碎裂的声音很小?。
只?有她听得见。
第50章
在太?极殿上, 被?圣人掐着脉搏,师暄妍恐慌得心恨不得自嗓子眼中跳出来。
然而此?刻, 在知晓,圣人明知她在撒谎,却还甘愿替她做隐瞒时,那种震惊盖过了心头的惊惧。
连欺君大罪,都可以轻易得到宽恕。
她的确,并没有那么害怕了。
这种纵容,从未有人给?予过她。
这种被?选择的偏爱,是师暄妍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未体会过的。
“我……”
少?女螓首低垂, 眼睫触碰到男人的颈窝,纤细的绒毛根根擦过男人的皮肤。
被?她尖利的虎牙咬的那块皮肤,留下了一圈被?浅浅濡湿的齿印。
此?刻,她的睫毛缓慢地?扫过那一圈凹陷的印痕。
似绵绵密密的春日凉风, 擦过被?肆意破坏的地?表,留下一簇簇漫生?的花。
那地?方痒得厉害。
宁烟屿一垂眸,怀中的小娘子把脑袋埋着, 声?音很细, 香雾一圈圈地?吐在他的颈边, 缭绕着, 泛着烫。
“我有点不怕了。”
宁烟屿弯了难抑的唇角,攥住小娘子柔软的酥手?,放在怀中揣着。
她不知晓, 太?医院那道华叔景为她造的假脉案, 是他事先预留的, 为的就是防备这一天。
宁烟屿太?清楚太?医院众医官的处事作风了。有华叔景作为权威在,至少?一半的太?医会枉顾诊断结果向?权威附和。
所?以今夜, 王石派人来向?他报信时,宁烟屿也只是泰然处之。
他并没有打算去太?极宫“救”她,而是把他可?怜巴巴的未婚妻一个人留在了殿上。
无须他出面,只要太?医院有一个人说她这是孕脉,圣人便?能撕破这条口子找到台阶下来。
就算一个人都没有也无妨,圣人依然会有别的办法来保全她,只要咬定“欺君”二字不成立便?可?。
不过他不打算对太?子妃说,不然她可?能会给?拳头他吃。
他只想她不再害怕靠近他。
他只害怕她害怕靠近他。
马车辚辚碾过斑驳的石砖路面,绕着满城共嘱的浩荡月色,不知要往何处去。
师暄妍识得路,在马车经过了一个莫名奇妙的拐角过后,她出声?道:“这好像不是回忠敬坊的路。”
他们现在,不回行辕吗?
宁烟屿挑眉,没想到她会识破:“娘子真是警觉。”
师暄妍心尖一抖,疑心宁恪又是有了别的什么花招,打算带她去放鹰台之类的地?方,借着要给?她解毒治病的由头……又那样。
并非她推辞,也不是讳疾忌医,只是,她那里还疼着,走路都觉着磨得痛,实在吃不消他拷打。
她很费解,难道他真是铁塑的骨头吗?连着鏖战两夜了,他精神?奕奕,没有半点肾阳亏虚之症。
一个念头拨转之间,师暄妍已经有了乞饶的心思。
倘若他一定要,她便?只好求饶了。
那场面上不会好看?的。
但是,也别无他法。
师暄妍经过放鹰台一夜,渐渐有些疑心,太?子殿下一直想的就是一石二鸟,替她治病说不定只是一方面,他本身就是个极其“重欲”之人。
这念头一起,便?不能细想,细细咂摸过后,她终于转过弯来了。
于是少?女把下颌抬高,清澈的美眸中填充着高涨的怒意。
“宁恪。”
“嗯?”
太?子殿下显然还未能体会到她已经充满愤慨的情绪,鼻音稍浓地?应了她的呼声?,垂目而下。
师暄妍柳眉轻悬,狐疑地?看?向?他:“你一早就知晓,圣人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惩罚我,对不对?不管怀孕是真是假,我都还是太?子妃,对不对?”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