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2


在国道旁边停车,而是下了国道前往附近的县城。

日暮时分,县城里不算热闹,也没有很萧条。

藏区地广人稀,县城很大,跟着导航开了起码十五六分钟才到酒店楼下。

先给车加油,夏千沉打电话给租车行老板问加多少号汽油的时候,钟溯往下搬着行李,然后推着进去酒店大堂。

大堂办理入住的服务台那里有一个旅游团,乌泱泱一群人,钟溯便在沙发那儿先坐下了。

加油站在酒店对面,他透过玻璃墙能看见他们租来的那辆越野正在95号汽油那儿排队,明明看不见驾驶员,他还是固执地望着那个方向。

夏千沉给他定的罪名,啊不、病症,「盲目自我掰弯综合症」。钟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夏千沉给他冠上的病症不无道理,他确实在认识夏千沉以前从未对同性动过心思。

事实上他自己鬼使神差地把他照片设成朋友圈背景,手机桌面,在夏主任面前做贼心虚,这些临床表现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但人类往往是在变化发生的瞬间才发现变化,比如某天,养的狗体重突破六十斤,人们才发现——啊你已经不是当初那只小宝宝了。

再比如,某天,追了半辈子的漫画忽然完结了,人们才发现,爷青结。

所以说人们很容易忽略潜移默化的过程,直到变化突破某个阈值,进入到下一阶段,人们才意识到,发生了变化。

钟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但他要这么跟夏千沉解释呢。

夏千沉现在一整个就是……你毒入骨髓,需要净化。

终于等到那个旅行团全部办好入住,夏千沉也回来了,开了这么久的车挺累的,伸了个懒腰,“这么多人,酒店房间够吗。”

钟溯脑海里立刻浮现偶像剧里「仅剩最后一间大床房」的桥段。

然而夏千沉说——

“还好我刚排队加油的时候线上预约了。”

钟溯闷闷不乐。

很快,另一边,前台的旅游团全部入住上楼后,又来了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上去是对情侣。

“抱歉,已经客满了。”服务员说,“今天晚上没有空房了。”

坐在沙发上的钟溯,视线右移……上移……

二人默契可见一斑,夏千沉迎上他的目光,冷漠地说:“不要妄想我们俩能让出一个房间给他们。”

拥有赔偿金后,富有且绝情的夏千沉毅然和钟溯开了两间房。

躺下后,夏千沉拿出手机,在汽联论坛刷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眼赛季站点积分榜,再打开朋友圈。

钟溯在1分钟前发布了一张照片,川藏线318随手一拍的那种。

318这条线随便拍拍都是屏保,主要是他配的文字:

“心灵确实被净化了,杂念都飘去隔壁了。”

在他隔壁的夏千沉,点了个赞。

心道,就算你堪比水里妖冶婀娜的小青,老子也是八风不动的法海。

毕竟——

哪有直男那么容易弯,那只是荷尔蒙Bug。

很快,钟溯这条朋友圈下蹦出来一条新留言。

景燃:“看样子隔壁已读不回”

钟溯:“甚至飘不进去”

确实,钟溯的那点杂念宛如一缕缕游魂撞在金钟罩上,夏千沉在里面古井无波。

他对钟溯不是没感情,甚至就因为有感情,才不能贸然和他在一起。同性//爱人需要面对的问题太多,钟溯只是误入火海,他既然和钟溯是过命的兄弟,那么就有义务把指路牌拧回去——请在虚线处掉头。

这一晚夏千沉睡得很安心,他觉得自己太了不起了。

他是个绝对能分清「欣赏」、「喜欢」和「馋」的人,他对钟溯动心的瞬间太多,在长白山,在他们互相坦白的夜晚,在环塔过生日,在昆仑天路……

在钟溯想亲他的仓房。

夏千沉在那么多谁来不迷糊的情况里都维持着清醒,这次也一样。

次日早,退房,继续出发。

租来的越野动力还不错,夏千沉开车的时候有一种专注且从容的帅气,钟溯忍不住偷瞄了好几眼。

以前跑在赛道上,钟溯必须一刻不离地看路,判断距离,读路书。眼下跑在公路上,副驾驶就是个陪聊的,可以看看风景,看看驾驶员,看看路边的商店,看看驾驶员,看看后视镜,看看驾驶员。

“再看一眼就绑个绳子去车屁股。”夏千沉说。

钟溯抿抿唇,正回脑袋,“你说的那个盲目掰弯综合症,它有什么科学或者不科学的依据吗?”

“你现在就是个叛逆期的青少年。”夏千沉扶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属于什么都听不进去,偏执三期,告诉你了这条路走到头是焚化炉,你路过火葬场还能跟保安打个招呼。”

“呃……”钟溯一时说不出话。

钟溯顿了顿,越野车的底盘高,车身高,风阻大,不过他们早就习惯了风声,赛车里更吵。

但这时候没有通话器,也没有行车监控,车厢是一个私密的,安全的空间。

钟溯说:“那我要怎么证明我没病?”

“逻辑学讲「证有不证无」,你只能证明一个东西存在,不能证明一个东西不存在。”夏千沉说,“我现在用我多年做Gay的丰富经验,证明你有病。”

“我喜欢你。”钟溯说。

“喜欢被我拖行吗?”夏千沉问。

——

夏千沉希望钟溯能直回去。

人可以犯错,但不可以疯魔。

318国道是中国进藏线路中最长,也是最美的一条。

念青唐古拉山在远方,游牧民族在近处,偶尔要停下来等等羊群。

牧羊犬在这里是要干活的,藏民养的最多的两种狗,牧羊犬和藏獒,一只工作,一只护卫。

等羊群过马路的时候,旁边骑摩托的小伙儿敲了敲他们车窗。

夏千沉把车窗降下来,“怎么了?”

小伙儿嘴唇干裂,不知是一路风吹的还是怎么,看上去相当缺水,“兄弟,有矿泉水吗?我手机钱包都被偷了,最后一点现金给车加油了。”

夏千沉「啊?」了一声,然后让钟溯把后座的矿泉水拎出两瓶来给他,“你报警了吗?”

骑行来西藏的人年年都有,年年骑行出意外的新闻也屡见报端,但并不能阻止这些年轻人对西藏的向往。

小伙说:“不,我就这么进藏!我要去雪山!谢谢你了,兄弟!”

说完,小伙油门一拧,没影儿了。

车厢里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一只羊也慢吞吞地穿过国道后,夏千沉挂挡踩油,“这小子怎么回事。”

“可能急着去净化心灵?”钟溯问,“要追上去帮帮他吗?”

“怎么追,他是个不礼让羊群的直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