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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车轮空刨了。

“靠!”夏千沉拍方向盘那个力道, 让钟溯很担心安全气囊会弹出来,“为什么啊!”

钟溯立刻凑过去看仪表盘,“不是你的问题,是胎压太高了。”

夏千沉定睛一看,维修工会在进沙漠前故意把胎压放低, 这样增大轮胎和沙地的接触面积, 增强抓地力, 胎压高则反之。

夏千沉冷着一张脸,“为什么这大哥的越野轮胎胎压会这么高啊。”

“呃……”钟溯也不知道,“可能……是失误吧。”

这次陷车没有热心大哥帮忙拖车, 最后两个人把沙子挖开才得以开出来。

临近日暮时返回市区,收到了娜娜发来的视频,运输车和维修车在高速上正常行驶, 预计第二天的中午可以抵达SS1发车点。

今年SL来得比较早, 杜源给了非常大力的支持, 备用车也是翼豹车型,并且在配件上几乎一比一完美复刻主赛车。

主赛车当初改就改了三百多万,备用车几乎和它是一模一样,可见杜源有多么重视这支车队。

从夏千沉和钟溯到新疆之后,汽联网站的主页面大部分新闻都和环塔有关,这个一年一度关注度极高的比赛,今年拥有了难得的女车手,和上个站点稳在第一个丹麦车手。

距离SS1发车还有四天。

夏千沉开着租来的越野带着钟溯满沙漠转悠,不看方向也不看导航,开到哪儿算哪。

——

今天在塔克拉玛干,住的地方在距离这里四百公里外,但他们不在乎。

依然是那辆租车行的越野,夏千沉觉得开得很顺手,便没有还,打算在这附近的连锁租车行再还。

即使是高胎压的轮胎,凭借夏千沉卓绝的控车已经能在沙漠里随意驾驶。娴熟的飞沙梁后,钟溯忽然问他,“我们今年如果破纪录,回去景燃会上吊吗?”

“这么严重吗?”夏千沉推了推墨镜,开玩笑着说,“能不能来我家门口吊,感觉比环塔冠军奖杯更诱人。”

说完两个人噗嗤一笑,钟溯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其实景燃很期待你能破纪录。”

“真的吗,为什么。”夏千沉问。

“他……其实是个很注重传承的人。”钟溯说,“他希望环塔的世界纪录可以一直保持在中国车手手里,因为他自己没办法继续坚守,如果有一个更强的赛车手出现,破了他的纪录,那么这个车手就一定能守住中国车手的环塔荣耀。”

在景燃之前,有很多届环塔的冠军,虽然车队是中国车队,但创下新纪录的车手有很多都不是中国籍。

车队为了保持自己的积分和赞助,会不楠3枫惜大价钱,甚至从WRC车队里挖掘外援。中国赛车的起步相较世界比较晚,美国开放边境贸易的同时,那帮在边境和警车狂飙的人,要么已经坐进赛车里,要么成了维修工。

而中国赛车行业开始发展的时候,是超一线大城市建起高架桥之后,限速拍照设立之前。在过去,大约二十多年前的那种过去,那时在高架桥上飙车的年轻人,称之为「飞街」。

总之,无论国内国外,赛车的起源,都很刑。

夏千沉和钟溯这么聊着,聊着中国赛车的起源发展,聊着过去那些名震中外的赛车手。

两个人从最初的卡丁车聊到后来那个赛车场是怎么变成的夜总会,而且他们居然还都认识那个老板。

“说不定早几年我们就见过面。”钟溯说,“那会儿我陪景燃去练车来着。”

“不一定。”夏千沉说,“我那时候已经从卡丁车毕业了。”

“那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租来的越野在塔克拉玛干里,像是一只黑色的小黑猫跑在黄色的魔法飞毯上,这飞毯永远跑不到尽头,它无限向外延展。

四周的景色大同小异,偶尔能看见一片有花有草的地方,钟溯说塔克拉玛干会下雪,所以来年春天会长出这些花草。

很多人在研究塔克拉玛干能不能变绿洲,这个命题研究了几十年,似乎塔克拉玛干愿意奉陪到底。

“开到哪儿了?”夏千沉问。

钟溯摸出手机,“没信号。”

“那掉头?”夏千沉想起这辆越野里有帐篷,因为租车行大哥说了可以共度良宵,“还是说……我们继续往前开,开到一个能收到信号的地方。”

钟溯原想问油箱顶不顶得住,不过管他的,“好啊。”

——

今年的环塔,是钟溯的第五年,是夏千沉的第二年。

他们现在都可以用「我第一次来环塔的时候」为开头进行一个句子,于是夏千沉率先开始。

“我第一次来环塔的时候,其实真的很佩服你。”夏千沉单手扶方向盘,右手很随意地搭在变速杆上,是开手动挡的习惯,“我是不是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闻言,钟溯看过来,“是的,你没告诉过我。”

“我以前对领航员的感受不是现在这样,我觉得领航员就只是把路书大声念出来。”夏千沉望着前方逐渐落进地平线的太阳,“直到来了环塔,我才明白,领航员也是驾驶,一个人完成不了驾驶这件事,副驾驶,也是驾驶。”

说实话这句话让钟溯挺感动的,他甚至有一点点想哭的冲动,那是一种多年辅助被人肯定的感觉。

就像有一首《守望先锋》的衍生歌曲里的歌词一样:愿我保人,还笑我靠腿上分;求我补位,还骂我辅助都混。

这竟让钟溯顿时感慨良多,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无论从何说起,都显得非常非常矫情。

他觉得他和夏千沉之间,最不需要,也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矫情。

“感动了?”夏千沉勾着嘴角,“要不要靠着千沉哥哥的肩膀哭一会儿?”

很好,情愫消失了。

钟溯哼笑,“太感动了,现在就想立刻把这份殊荣给你也体验一下。”

“可我晕车,心领了。”

越野仿佛一位逐日者,一直奔着太阳下沉的方向。夏千沉也不是真的随便溜达,钟溯能感觉出来他在找回飞沙梁的手感。

“漂亮。”最后一个沙梁落地,越野的车身姿态和角度都堪称完美,民用车的悬挂甚至都没有发出哀嚎。

但同时,油箱标尺也落到最后一格。

夏千沉问,“这儿有信号了吗?”

钟溯说:“没有。”

而且在他们前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一个「T」字型的木牌被插在沙地里,颤颤巍巍地,仿佛风中残烛。

越野减速,慢慢停下,夏千沉摘掉墨镜放下车窗,因为这木牌上有写一行字。

具体说是两行,一行用维语,一行用汉语。

“无人区,危险”

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夏千沉升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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