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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再是一张张模糊的人脸,每个人的面容都清晰极了,
覆盖着回忆的那层薄纱,终于被揭开了。
应怜、明渊、小皇帝……
他们与现世中的那群人,都是如此的相似。
过去的回忆不断交叠闪现,叶之仿佛坠入了一张巨大的梦网,恍恍惚惚中,竟然又回到了幼时。
四岁的时候,他高烧不止,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父亲将他关在侯府里关了一年,直到五岁时,才允许他出侯府。
而他出府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整个京城最尊贵的地方——皇宫。
五岁的他跟着父亲懵懵懂懂地进了宫,又跟着父亲来到了皇帝的书房。
那是叶之第一次见到夏帝,生得和父亲一般俊美,见到他时却突然大发雷霆,扬手就要打他,所幸被父亲及时拦下了。
“之之,你去外面玩吧,为父同陛下聊一聊。”
年轻的景安候将自己的幼子推出了书房。
小叶之显得很不安,他紧紧抓着景安候的手,小声请求:
“陛下好凶,爹爹,你同我回家。”
第57章 你可以不乖一点,也不会被讨厌
景安候摸了摸幼子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头,同时朝门口的太监吩咐道:
“将小侯爷带出去。”
小叶之刚被太监刚带出书房,就听到屋内传来皇帝的怒吼:
“朕还未答应给他袭爵,你倒先喊上小侯爷了,那野种配吗?”
小叶之急了,担心父亲受伤,转身就要回书房,却被太监一把抱走了。
“放开我!我要爹爹!”
一路上,小叶之对着太监又踢又打的,很快就将对方惹恼了。
这里离书房已经有点距离了,太监便将怀中的男孩扔到地上,踹了一脚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呸,不知道打哪捡来的野孩子,竟然还敢打我!”
突然被扔到地上,小叶之一阵吃痛,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人踹了一脚。
他捂着被踹中的腹部,忍着痛抬眼喊道:
“我才不是野孩子!我是爹爹的孩子!”
太监嗤笑一声,声音尖细:
“倒真把自己当小侯爷了?景安侯认你,皇上可不认你,夏国皇室亦不认你。”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狗仗人势的了,尤其是平时被贵人打压狠了的人,只要逮着人就要发泄。
更何况是眼前莫名攀上高枝的男孩。
太监审视着男孩身上的锦服,仿佛看到了那些曾羞辱过他的贵人,对着男孩白嫩的脸,扬手就要扇下一巴掌。
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少年音传来:
“住手!夏国皇室怎会无人认他,本太子就认他!”
听到这道声音,太监身子猛的一僵,他慌忙收手,看着来人谄媚地笑道: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宫内居然有如此刁奴。”
太子大概八九岁的年纪,然而一双眼睛却冷极了,语气隐隐有着上位者的威严,轻轻松松就将眼前的太监镇得不敢说话。
“景安候早就言明,小侯爷是他的亲骨肉,父皇如今只是在气头上,这才不愿认,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认。”
太子审视着眼前的太监,慢悠悠地反问道:
“你久居深宫,竟不知圣心难测,世事无常这个道理吗?”
这话恍若当头一棒,太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很清楚,这太监是父皇跟前的人,他就算再看不过眼,也不能动。
如今教训也给到了,他便摆了摆手:
“下去罢,我同小侯爷聊聊。”
太监走后,太子朝地上的少年伸出了手:
“我拉你起来。”
小叶之看着将自己解围的少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底是满满的崇拜。
这个人长得冷冷的,说话也冷冷的,但是三言两语就吓跑了打他的坏人。
就和爹爹一样厉害!
他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借着对方的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谢谢太子哥哥。”
男孩的声音软糯糯的,那声哥哥叫得好听极了。
太子的脸上带上了笑意,那张似雪般寒冽的脸,竟也温柔了几分。
他将男孩带到了自己的居住的宫殿内,并且喊来了太医。
衣物被掀起的时候,只见男孩白嫩的腹部,突兀地出现了大块青紫的淤痕,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太医在上药的时候,小叶之一言不发,被碰疼了也不吭声。
就在这时,他的脑袋上抚上了一双温柔的手:
“疼了就喊,太医才能控制手下的轻重,不必忍着。”
太子年纪虽小,却是心思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了男孩的隐忍,
同时心中还有些不解:
五岁的孩子正是最欢脱的年纪,面前的小孩却似乎有些不同。
隐忍又懂事,乖得让人心疼。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太子起身似乎是打算离开。
小叶之突然抬眼,拽住对方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子哥哥,你去哪?”
是嫌我麻烦,所以要离开了吗?
就和宫里的其他人一样……
男孩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小声补充道:
“之之会很乖的,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骤然出现的太子对于小叶之来说,就如同救世神一般,将他从坏人的手中救出,又带他来自己的寝宫治疗。
这是他自出府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不会一口一个野孩子的喊他,也不会嫌弃他。
小叶之不希望自己会被眼前人讨厌。
闻言,太子脚步微顿,总算明白了:
原来男孩一直不喊疼,是因为太没安全感了。
小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只想着乖一点,便会多惹人喜爱些。
在宫里待久了,小太子的心智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成熟,也见过了太多比男孩还要令人心疼的人。
但是当被那双白胖胖的小手攥住衣角时,他的心底却泛起了难言的酸涩感。
“你叫之之是吗?”
太子突然问了一句。
小叶之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面前矜贵的太子,朝他俯下了身子,温声道:
“之之,在太子哥哥面前,你可以不乖一点,也不会被讨厌。”
明明已经时隔多年,然而这段记忆却清晰如昨日。
后来,京中人人皆言:
小侯爷肆意轻狂,这都是被景安侯惯出来的。
其实不然。
景安侯只是为幼子求了爵,对于孩子所受的欺辱从来不插手。
严厉的父亲希望孩子能变得坚毅,便将这些打压全都当做了历练。
因为他自己也是这般长大的。
然而玫瑰初长成时,凭着自己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