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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琰问:“你会回到地球上去吗?”

系统点头:【会吧。】

毕竟他要开始寻找下一任宿主了。

唐琰这辈子都不喜欢欠谁的东西,闻言静默一瞬道:“……那你能不能帮忙给我朋友带句话,我卡里还剩一些钱,再加上还没结清的稿费,凑一凑应该还有不少,你让他帮忙把我的钱还给那些债主吧……”

系统下意识问道:【那要是不够怎么办咧?】

唐琰:“……”

他在桌子底下缓缓攥紧了拳头,勉强保持微笑:“我说够就够。”

【好吧,】

系统很爽快的答应了,谁让他们是朋友呢。它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道,

【对了,你朋友是谁?】

唐琰道:

“我编辑,孟舟山。”

系统用不存在的手挠了挠不存在的头:【咦,编辑是什么?他也写过书吗?】

唐琰思索一瞬:“写过,怎么了?”

系统一本正经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喜欢跟写过书的文化人做朋友,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它语罢悄悄飞到上空,身躯越来越透明,与此同时,唐琰耳畔也响起了一道逐渐飘远的机械音。

【反派黑化度已成功清零,恭喜您成功完成任务,祝您旅途愉快,星际系统小金刚竭诚为您服务,拜拜啦朋友~】

小……金刚?

唐琰闻言一愣,慢半拍意识到这可能是系统的名字,神色微妙了一瞬。

谢莱恩察觉到异常,下意识看向唐琰:“您怎么了?”

唐琰悄无声息握住谢莱恩的手,指尖在他手上的钻戒轻轻摩挲一瞬,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唐琰想,他终于知道谢莱恩最后所剩的1%黑化度代表着什么了,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与众多雌虫一样,谢莱恩对这个倾斜的世界同样感到了深深的茫然与绝望,看不到任何一丝属于雌虫的未来。

那一分黑化度的下降,代表着一个新的希望,一个新的开始。

唐琰活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洒脱,他来自何处,最后又将归于何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始终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最初的样子。

“谢莱恩,”

唐琰低头亲了亲谢莱恩的手,很轻,就像一阵风过,声音低低,

“这个世界以后会如你所预期的那样,越来越好。”

谢莱恩反握住他的手,笑着认真道:“不,其实从您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已经变好了……”

包括他的命运……

第107章 危楼里的少年

【我为了写作取材, 曾经在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里住过整整三年。

那栋即将拆迁的危楼,住着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贫穷、自私、贪婪、恶毒, 最后又以各种怪诞离奇的方式接二连三死去。

最后只剩下了一名坐轮椅的少年,

还有我。

警察无数次调查取证,最后又无数次把嫌疑从我们身上排除。

第三年的最后一天,我终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打开一看,却是那名轮椅少年。

我见过他, 但并没有说过话, 于是用目光发出疑惑。

那名少年容貌清秀, 穿着干净发旧的白色上衣, 瘦削的身形撑不起衣服, 看起来有些空荡。膝盖上搁着一个装在蓝色花盆里的向日葵, 在尘埃中静静舒展枝叶。

少年对我笑了笑, 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局促与紧张:“你不记得我了吧……”

我没说话, 事实上我记得他。

少年努力帮我回忆:“三年前, 你刚住进来的时候,我被人从轮椅上推倒, 你把我扶起来了……就在电梯口……”

我记得,楼上的小混混拿他取乐, 故意绊倒了他的轮椅。

“你落下了一盆花,我没来得及还给你, 现在它开花了……”

我记得, 刚刚搬进来的时候, 为了装饰房间,所以特意买了一盆向日葵花种。看见少年从轮椅上摔倒, 我下意识去扶,结果随手搁在地上,忘了带走。

少年见我不说话,顿了顿,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谢谢你……把我扶起来……”

他声音很轻,就像雪花落在温热的掌心,很快便会消融逝去。

“还有,这盆花还给你,它很漂亮……”

少年举起那盆花,递给了我,胳膊露在外面,有许多已经痊愈的陈年旧伤。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自己从他手中接过了那盆花,而我也再没遇见过那名少年。

后来,一名警察好友告诉我,他死了。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对我道:“在被捕的前一天自杀了,可惜了,才二十多岁。”

我微怔,因为“被捕”这两个字。

“他小时候出车祸,父母双亡,腿也残了。舅舅接手了他家的遗产,却不给他治病,虐待打骂了十几年,最后这栋楼要拆迁了,他的腿终于好了一点……”

警察说着顿了顿,

“他舅舅为了赔偿款,把他的腿活生生打断了,从楼上推下去,想继承遗产。”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凉了一截:“然后呢?”

“然后?”警察抽了口烟,似有感慨,“然后他舅舅全家就死了。”

宿醉的舅舅躺在床上,被人用刀捅烂咽喉;尖酸刻薄的舅妈被人吊在电扇上,活生生勒死;患了心脏病的儿子倒在客厅,呼吸全无。上门吵架的漂亮小三吓得冲出马路,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死。

凶案现场只有少年一人。

警方只能根据线索,推测他为凶手,甚至连之前的连环凶杀案,背后都有少年的影子。

但无论是受害者,亦或者是加害者,都随着当年的真相被掩入黄土,没有任何人知道答案。

我记了那名少年很久,忘不掉。

我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却好像没能把他那栋从倾颓的危楼中拉出。

我问好友:“他叫什么名字?”

好友思索片刻才道:“隋月声。”】

——节选自悬疑作品《危楼》,内容根据真实案例改编而成。

孟舟山曾经是一名大火的悬疑作家,但自从最后一部作品《危楼》完结后,他不知为什么,忽然封笔,再也没写过书,退居幕后当了编辑。

七八月份正是多风多雨的时候,大街上冷冷清清,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

孟舟山坐在咖啡厅里,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成熟俊美的外貌让服务员不禁频频侧目,与对面不修边幅的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严越昭挠了挠不知多久没打理的头发,神情紧绷且烦躁,扔了一摞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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