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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人呢?

是善?是恶?

也许这都不重要,没有人是至善的,也没有人是至恶的。

百里渡月暗中命人给桑非晚的父亲送去金银,此举有违他平日作风,已然泄露了太多。

例如他对着桑非晚会心软……

心软一点,再软一点,到最后便是心动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桑非晚昨夜有片刻时间沉迷在了那场厮吻之中,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都想保持清醒与理智,因为沉沦与盲目大部分情况下都代表着灾祸,但往往都事与愿违。

桑非晚睨着百里渡月有些红肿未消的唇,不知为何,忽然不受控制地缓缓靠近他身后,将下巴悄无声息搁在了对方肩上,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城主……”

百里渡月闻言手一抖,墨笔一颤,溅出大片斑驳的丹砂红痕。他察觉到肩上重量,莫名不敢回头,喉间有些发紧:“何事?”

桑非晚不说话,只是从身后拥住了他,然后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指尖,将那根墨笔当啷一声扔到了远处:“城主累了么,非晚替城主捏肩如何?”

他语气是询问的,却又不容拒绝。

百里渡月想说不用,然而刚刚一回头,就猝不及防碰到了一片湿软的温热,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霜白的睫毛颤动不止,难掩诧异。

桑非晚也没想到百里渡月会忽然回头,见状不由得愣了一瞬。他慢半拍回过神来,遵循着本能,轻抿了一下百里渡月殷红的唇瓣,低声意味不明道:“城主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他总是喜欢说这种让人羞恼的话。

百里渡月抬袖就要击开他,然而下一秒视线天旋地转,忽然被桑非晚压在了座椅之上,只见他勾唇笑道:“不过非晚也有些心急了……”

百里渡月闻言动作一僵,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然而还没来得及出声,下巴处便多了两根指尖,使他被迫抬头,紧接着唇边就覆上了一片温热,口腔内多了某人灵活的舌尖。

“唔……”

百里渡月低低闷哼一声,这次终于没有傻到疑惑桑非晚为什么会亲自己。他无意识攥紧桑非晚的肩膀,紧了松,松了紧,不知是该推开还是该迎合。睫毛紧张颤动,眼尾晕红一片。

“城主……”

桑非晚只是想喊喊他,没有什么别的含义。

百里渡月却听得浑身发软,眼眸涣散失神。他红着脸攥紧桑非晚的肩膀,终于低声断断续续吐出了一句话:“桑非晚……你……你放肆……”

桑非晚将身一转,直接让百里渡月坐在了自己怀里,然后继续亲吻,声音蛊惑人心,低低沉沉:“那城主许我放肆吗?”

第229章 让你亲一下,不许生气了

桑非晚就喜欢看百里渡月这副懵懂无措的样子。他偏头在对方颈间落下星星点点的吻, 然后顺着上移,再次噙住了百里渡月殷红的唇瓣,不急不缓的用舌尖挑拨逗弄着, 声音模糊不清:“城主若不说话, 非晚便当城主应了……”

他们第一次吻得如此清醒。

百里渡月闻言攥住桑非晚肩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目光茫然,心想应什么?他从来没说过桑非晚可以如此放肆:“你……”

“嘘——”

桑非晚忽然用指腹按住了百里渡月水光潋滟的唇瓣,他眉头微微蹙起, 又出现了那副惯用的无辜样子:“城主是不是不喜欢非晚, 故而才诸多推诿?”

百里渡月怀疑桑非晚又在装可怜, 然而后者演技实在太好,竟让人分不清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他目光惊疑不定, 指尖力道却不由得松了几分, 红着耳朵偏过头道:“莫要问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桑非晚无中生有, 他捻起百里渡月肩上一缕霜白的发丝, 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绕着:“可外间都在传闻,说非晚已经是城主的人了,昨日还有人问呢。属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才来问城主, 怎么能算胡话。”

百里渡月听说有人编排桑非晚,眉头皱得死紧, 冷冷出声道:“流言蜚语, 何必理会。日后谁若敢问, 本城主剥了他的皮!”

他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不肯正面回答桑非晚的问题。

桑非晚见状淡淡挑眉, 心知到底还欠缺了一味猛药。他笑了笑, 直接松开百里渡月, 整理衣衫站起身道:“城主这么说,非晚便明白了,日后定然本本分分,绝不逾矩。”

桑非晚调情时的温言软语让人无法自拔,可陡然抽身离去也好似只是一瞬间的事。百里渡月脖颈上的吻痕尚在,他却早已干干净净退至一旁,挽起袖子开始认真研墨,仿佛真的打算当一名“绝不逾矩”的奴仆。

百里渡月见状不由得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心中竟有些诡异的空落感和无所适从。他见桑非晚立在桌旁,认认真真开始研墨,顿了顿,终于慢半拍重新提笔阅章,只是总有些神思不属。

“哗啦——”

百里渡月不知是不是故意,皱眉将纸张翻得哗啦响。偏偏桑非晚老神在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百里渡月语气冷冷:“墨淡了。”

桑非晚笑了笑,然后将墨研得浓了一些。

百里渡月却总觉得不大舒服,老想找茬,没过一会儿,又皱眉改口道:“墨浓了。”

桑非晚抬眼:“可城主还没试呢。”

百里渡月本来也看不进去奏章,闻言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笔,目光不善地看向桑非晚,唇瓣紧抿,喜怒难辨:“你这是在忤逆本城主?”

他唇上红肿未消,兼得肤色剔透如冷玉,难免显得殷红瑰丽。像赌气多过生气,没有半分威慑力。

桑非晚慢慢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怕他,用帕子细细擦拭着指尖上的墨痕,慢条斯理道:“非晚不敢,不过这墨难磨的紧,非晚怕惹了城主不快,不如还是另外换了人来吧。”

他语罢不等百里渡月开口,就施施然转身离去,退出了大殿,同门口值守的侍女低声耳语了几句:

“城主要人磨墨,劳烦姐姐近前伺候吧。”

侍女们都不太敢在百里渡月身边伺候,生怕惹了他不虞被剥皮。今天好不容易有桑非晚伺候,她们难得清闲一天,闻言不由得有些疑惑:“你不是在城主跟前吗,城主怎么不让你磨墨?”

桑非晚叹了口气:“城主嫌我笨手笨脚,还是姐姐去吧。”

侍女不由得面面相觑,心想城主的性子怎么还是如此古怪。桑非晚的容貌和性子都是上上之选,竟连他也伺候不好城主吗?

然而她们到底不敢违逆,只能选出一人胆战心惊地进去了。桑非晚借口有事,要去寝殿铺床叠被,洒扫尘灰,直接离开前殿,去了百里渡月平日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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