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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这个傻子怎么还是爱哭,静默一瞬,最后终于在百里渡月耳畔悄然吐出了一句话:“不瞒城主,我乃夺舍之魂……”

夺舍之魂?

这四个字好似平地惊雷,令百里渡月惊了一瞬,他下意识看向桑非晚,却见对方神色认真,并无半分玩笑之意。

桑非晚这辈子从来没说过这么真的话,他在对方震惊茫然的神色中,低声吐露出了那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城主可记得从前的桑非晚是何模样?”

百里渡月记得……

对方粗鄙庸俗,胸无文墨,虽有绝世之容,却是个十足的花瓶草包,自己看一眼都嫌多。

可自从段阳被赶出府的那夜开始,桑非晚就好似变了一个人,忽然有了灵气活气。不仅会妙笔丹青,腹内更是诗篇百首,前后好似被人换了魂魄一般。

就像……

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样……

桑非晚仿佛没有看见百里渡月怔愣的神色,沙哑着声音道:“我本异世之魂,不知怎么,阴差阳错夺舍了他的身躯……”

“我们名姓虽同,可绝不是一人,从前那个桑非晚才是扶余浩的眼线,我从未叛过城主……”

桑非晚说着握紧了百里渡月的手,他虚弱躺在床上,眉眼低垂,冷汗打湿了头发,看起来好不可怜,好不无辜:“城主以后不要再生非晚的气了……好不好……不然我就算死了,魂魄在九泉之下也难安息……”

系统看得呆若木鸡,心想人类怎么能这么狡猾?怎么能这么狡猾?桑非晚这个瘪犊子怎么能把真相说出来呢?!!

【无能狂怒jpg】

百里渡月陡然得知这个真相,大脑一片空白,他怔愣看向桑非晚,艰难吐出了一句话:“可……可我当初曾经用驱魂术试探过你,你并没有任何反应。”

桑非晚前后如此大的变化,百里渡月又岂会没有察觉,他早在殿前就曾经用驱魂术试探过对方是否被妖魔夺舍,然而彼时桑非晚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桑非晚有气无力道:“我非妖魔……只是常人魂魄……驱魂术只能驱逐夺舍妖魔……对我自然没有反应……”

他说着说着,眼睛忽然红了一圈,做戏做足了全套,可怜巴巴道:“我一直不敢与城主说……就是怕城主嫌弃我……可如今快要死了……再不说只怕就没机会了……”

百里渡月听见那个“死”字,心头猛然一跳,回过神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低声怒斥道:“胡说什么!有本君在此,谁人敢害你性命?!”

恰在此时,医修终于匆匆赶来,百里渡月见状连礼都没让他们行,直接把人拽到了床前,冷冷咬牙道:“速速给他看病,倘若治不好,本君便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医修吓了一跳,心想这任帝君怎么比上任帝君还要邪性,立刻放下药箱,上前替桑非晚查探病情。

桑非晚心知若是躲躲闪闪难免显得自己心里有鬼,故而并没有阻拦医修把脉的动作。管对方有没有查出病症来,反正自己就是肚子疼,他能耐我何?

然而医修捋着胡子把脉片刻,眉头忽然一点点皱了起来,面色逐渐沉凝。他一言不发,似乎是怀疑自己把错了脉,又换了另外一只手,然而神情却愈发紧绷。

百里渡月见状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瞬:“他可是中了剧毒?”

医修皱眉摇了摇头,却吐出一个平地惊雷:“非也,非也,不是剧毒,而是蛊毒。”

他话音刚落,只见方才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桑非晚忽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得脸红脖子粗——

别误会,被吓的。

桑非晚“艰难”从床上翻身坐起,看向那名医修,直接一把攥住了对方切脉的手,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我中了蛊毒?!”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我是装病的啊?!

医修皱起眉头,忧心忡忡:“依据脉象来看,公子体内确实被人下了药蛊,不过奇哉怪也,老夫竟从未见过这种蛊毒。”

“……”

桑非晚人已经傻了,自己明明是装病的,怎么还真的中毒了呢。他艰难咽下一口老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您……是不是弄错了?”

医修闻言瞪眼拂袖,有些生气,觉得他在质疑自己的医品:“公子说笑了,老夫出身百药谷,至今已行医一百三十六年,绝不可能出错!”

第248章 解毒

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的就是桑非晚了。他原本只是想装病把百里渡月引过来而已,却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中了毒,听见医修的话, 整个人陷入呆愣中,久久都难以回神。

蛊毒?!

蛊毒?!

自己居然中了蛊毒?!

谁会给自己下蛊毒?!

桑非晚努力思索一番, 忽然想起了自己和百里渡月偷盗帝妃发冠金珠的时候,曾经在长街遇见段阳。自己为了杀他,暗中跟随在后, 结果没成想被扶余浩撞见。

那时扶余浩把他带进旁边的大殿, 说了些什么?

“本君当初以蛊药藏去了你的修为, 算一算, 时日差不多也该过了。瓶子里的药每隔十日吃一颗, 还能维持三个月……”

扶余浩当时说完这番话,就递给了桑非晚一个瓷白的药瓶。桑非晚自然不会吃,随手扔进须弥锦囊就再也没理会过。现在想来, 他体内的蛊毒只怕和扶余浩脱不了干系。

……草!!

桑非晚思及此处,默默咽下了喉间的一口老血。他把脸深深埋入掌心,太阳穴突突疼, 已经开始忏悔自己怎么写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百里渡月亦是面色阴沉, 拂袖砸了一地花瓶,吓得殿内仆从胆战心惊, 对医修一字一句咬牙道:“本君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出解药,否则——”

后面言语未尽,但目光中森寒的杀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医修闻言捋胡须的手吓得一抖, 险些把胡子揪下来, 随即苦恼皱眉, 陷入沉思:“虽说药毒不分家,皆都殊途同归,但此蛊实在奇怪,老夫从未见过。白骨鬼域素产毒虫瘴气,司氏一脉更是擅以虿蛊修炼,帝君不若请来司无咎司城主相助,他或许知道此蛊来源。”

桑非晚闻言诧异看了那医修一眼,心想他还以为这小老头多厉害呢,结果行医一百多年,居然连自己中了什么蛊都不知道?!

百里渡月面色沉凝,立刻命人去召司无咎赶赴帝都,同时皱眉看向桑非晚,眼中难掩担忧:“你腹中可还疼痛?”

桑非晚:“……”

桑非晚肚子现在是不疼了,他头疼。毕竟乌鸦嘴这种技能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可真不是什么好感受。这下都不用装,脸色煞白煞白的。

他不怕死,可此时竟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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