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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挂断。
顾凛一出事,孟识檐这个表弟兼总助一定是忙乱不堪。顾氏的人,顾凛的家人……无数人都在此刻打他的手机。
司机把车速飙到了最高,在检票前半小时停在高铁站。
方乔出来得急没有带手机充电器,在上高铁之前她关了手机,留下剩余的百分之七的电等着到北京的时候好找人。
从南城到北京,四个小时的车程。
对方乔而言漫长得像是四年。
对孟识檐而言,也是如此。
南城今天有一个盛知好粉丝的线下活动,售卖盛知好一些周边,售卖所得的钱会捐赠给贫困山区□□心晚餐。这是每一年盛知好生日前粉丝们都会做的活动。
为好好摇旗呐喊的事情孟识檐自然是投入了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昨天在顾氏的群里还委婉地表达了让大家购买的意愿。
今天的线下活动他也是负责人之一,他这边忙活得要命,那边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
最开始是他亲爱的妈妈,问他顾凛在哪儿。
孟识檐自然是知道顾凛去了哪儿,但他答应了顾凛不能说,只能一问三不知。
“不知道,不清楚,我没看到他。”
“你不是他总助吗?啊?哪有总助不知道你老板去哪儿了的,你脑子被拿去下火锅了?”
顾汀劈头盖脸一顿骂,把孟识檐骂懵了。
他刚要说什么顾汀就把电话挂了。
紧跟着,顾凛的父亲顾仲仁也打了电话过来。
顾仲仁和顾凛父子关系恶劣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连带着对孟识檐这个和顾凛交好的外甥也很是看不惯,在孟识檐的印象里这好像还是顾仲仁第一次来电话,他紧张得在场地暴走了一圈才接起电话。
“顾凛呢?”
顾仲仁的声音浑厚有力,震得孟识檐耳朵都麻了。
和顾仲仁说话不能和自家妈说话那样随便,孟识檐立正站好,声音恭恭敬敬:“我没在顾总身边,舅舅您有什么急事吗?”
顾仲仁也没说什么和顾汀一样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接下来各路世伯世叔都纷纷来电询问顾凛的现状,孟识檐一度摸不着头脑,最后揪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某家公司副总问了一嘴,才知道那边发布会出事了。
顾凛人在那儿,如今下落不明。
和副总通话过程中,方乔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等他挂了电话再打给方乔,对方已关机。
孟识檐一个头四个大:“……这下可麻烦了。”
他闷头转了两圈,给盛知好打过去电话,问方乔在关机前有没有联系她。
“乔乔去北京了,我帮她买的高铁票,下午五点十三分到北京。”盛知好也很着急:“我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问她她也不说。她一个人去北京,万一真的出什么事怎么办?”
听这话孟识檐反而安心下来,安慰盛知好道:“没什么事你放心,我保证把方乔好好地带回来。”
孟识檐脱掉身上穿的湛蓝色活动T恤,把后续事宜交接给了其他的负责人,开车直奔南城郊区。
望山镇离南城市中心开车大概要两个小时,孟识檐把一辆奥迪A6开出了超跑的架势,碾碎土石与砖块,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地方。
镇口的大青石前,正站着一个人。
这么热的天他穿着一身黑衣,长袖长裤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衬得他的面色白得有些病态,左侧脸颊上有一道一寸来长的血痕,不知道是被什么刮的。
他垂着头,细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烟,吞吐间白烟袅袅,听到车停下的声音他抬起脸,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孟识檐微怔。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顾凛这幅样子了,不像是活生生的人,倒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魔。
顾凛瞟了他一眼,声音很淡,没有什么情绪:“你来做什么?”
孟识檐喘一口气,摇着头走过去:“我再不来,方乔就要在帝都给你吹唢呐了。”
一听方乔的名字,顾凛的眉眼间明显神色柔和一瞬,“她去北京了?”
“那个发布会出了点儿意外,你老婆以为你出事了,估计打不通你手机就直接跑过去了。”
《女太傅》剧组那边是孟识檐亲自打的招呼,那边发布会上“顾总”在主持人的串词里出现,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去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到场。
顾凛从南城走了,却没有北上,而是来了望山。
顾凛没说来望山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叮嘱他谁也不要告诉,尤其是方乔。
“手机没信号。”顾凛掐了烟,告诉他:“你在这儿等我,我交代完就走。”
孟识檐点头应下。
方家的老宅是一座三层的自建楼,院落很大,干净整洁。
门口种着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挨着墙根围出一小块地,还种了一片薄荷。
老宅如今只有方家的二儿子,方乔的叔叔方锡同在住。
顾凛推开一楼的门,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被遮光窗帘掩住,这一扇门是唯一能透光的存在。
方锡同正坐在一张椅子上,久违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视线变得清晰。见到顾凛他情绪十分激动,红着眼睛就要朝他冲过去。
身后立着的两个人伸出手,轻松将他按回座位上。
方锡同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今天已经是他被盯着的不知道多少天。
不管外面是日落日升,他就只能在这一个漆黑的屋子里活动,倒是不缺吃喝,但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在身边盯着,吃饭要在规定时间内吃,睡觉也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睡。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个屋子里,他麻木地生活着,内心的恐惧与日俱增,已经快要将他逼疯。
“我只是把你对别人做的,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而已。”
顾凛在他面前站定,手悬在半空。一个小巧的镜头垂下,在方锡同的眼前摇来晃去。
“这个你认识吧?”
方锡同满是血丝的眼睁大了一瞬,后槽牙咬紧:“你是为了,为了她来的。”
方锡同用力捶了一下桌子,突然哈哈哈笑了出声:“我大哥,我大哥欠了我多少,要不是我把钱借给他做生意,他能有今天?凭什么他在外面风光,而我要顶着大善人的名字,一辈子窝在这里。凭什么?”
“整个望山谁不知道,我是他家的恩人!他方明闻对不起我,就是忘恩负义,就是天理不容。”
“你困着我一时,也困不了我一世。等我从这儿出去,她照样见到我要乖乖听话,要叫我叔叔哈哈哈哈……”方锡同笑得快要出眼泪:“到时候——”
“我可以困着你一世。”顾凛冷声打断他,轻飘飘地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在方乔想通之前,为了保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