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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缓脚步,完全没了平日里奔向食堂的激情。

龟速前进,恨不得一步就一厘米地走。

沈营长有对象了,沈营长说不是他对象?

“东子,沈营长要走啦。”

东子急匆匆,连跨好几步追上沈恪,压低了嗓音,努力不想叫旁人听见,“营、营长。”

沈恪看向他,心底厌烦,又有些无奈:“又有什么幺蛾子?”

东子仰头,清了清嗓子,“营长,是你叫我说的。”

沈恪有不好的预感,想开口叫他闭嘴,已经晚了。

冬子放缓了声音,努力把粗声粗气儿的嗓子伪装成柔软好听,结果就是阴不阴阳不阳的撒娇,“沈哥哥,还跟我怄气呢?人家把你的军装洗好补好了,我以前都很少洗衣服的。”

“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过来赔罪,声儿保证下次不气你了。大男人还跟我闹别扭,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沈恪的脸很不好看,接近冰霜似的冷,“闭嘴!”

东子很无辜:“营长,是你让我说的。”

“人家姑娘还说了,你要是不出门。还生她气。她就在营门口等着,等你消气了,就会去见她了。”

沈恪蹙眉……果然,又在跟他玩儿心机。

算计他。

沈恪看一圈,四周探头探脑,各个跟看西洋景似的往他身上瞧。

一营营长张柱经过,叹着气拍他肩膀,用过来人的语气劝慰,“冬子说人家比你小好多岁,咱们当男人的不能跟女人家计较。”

“何况,小姑娘特意跑来跟你道歉,差不多就够了。你真是的,有个对象就偷着乐吧,还拿乔。装什么大头蒜呢!”

沈恪……

他冷漠扯开嘴角,够了?到底是谁够了!

沈恪一本正经,嗓音平静冷然:“她不是我对象,小姑娘年轻不懂事,不知道轻重。还衣服是因为前几天她不小心落水,我救了她一命。把衣服借给她披着取暖,我暂时没有对象,短期内也没有谈对象的打算。”

沈恪的话平静淡漠,漠然得不像在说自己私事。

唯独他自己清楚,心里有多复杂。

云声娇艳得像玫瑰,玫瑰带刺要扎人。

这也罢了,扎人的刺一扎一个准,在他身上扎着不愿意走了。

刺扎得人厌恶心烦,刺进皮肤能沁出血来。他拔掉一根,又有两根刺进来。

偏生,带刺的玫瑰红艳如火,盛放着的美丽让人不忍她凋零破碎。

想拿掉花放回原位,那刺扎着不愿走,强行扒走,他又不愿毁了小小的花。

好歹是个小姑娘,他进退两难。

张营长早结婚了,家里有两个孩子,尴尬地拳头抵在唇边,低咳两声威严扫视四周:“都瞧什么热闹,快点儿去吃饭!”

瞧热闹的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跟着散了。

沈恪常年待在军营,他年纪轻,未婚,前程远大,又生得俊美。很多女同志都瞧上了沈恪,但这么多年,沈克却是没有一个同意的。

这事儿,张柱也清楚。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那你好好跟小同志说明白,别闹出事非来。”

男女关系处理不好,影响很大。

沈恪的意思,他差不多听明白了,“东子,去把人叫进来吧。”

“沈同志,”高珊珊站在旁边儿也听了个大概,心下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从喉咙口落回肚子。

原来只是个死缠烂打不放的,对她构不成威胁。

她一袭白裙,练习了许久的笑柔婉极了,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慢慢靠近高大冷峻的男人,心跳得极快,掌心微微汗湿, “我们又见面了。”

“沈恪,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张营长热情洋溢,“高珊珊同志!出了名的才女,从s城到小岗村支援国家建设来的知青。”

“很有才华,经常有稿子上报,这次是特意来采访你的。”张柱说着,不停跟沈恪挤眉弄眼——配你啊!多漂亮一姑娘!

七零年代兵哥哥被祸害4

高珊珊面颊泛出红晕,不好意思得很,连连摆手。身体却很诚实的又微微靠前,眼含春水地望着沈恪,柔软了清水嗓音,倾慕又崇拜:“我特意为沈同志来的,新都青年报最近开设了军人专栏。我文笔勉强够的上,想为沈同志写篇专业报导,沈同志有空的话……”

沈恪凝眉,“我年纪太轻,资历也浅,高知青另外选个人出来吧,张营长很合适。”

张营长哪能干啊?

他是过来人,一眼瞧出高知青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分明奔着谈对象来的。

自己冲出来搅坏姻缘好事,算怎么回事儿?

高珊珊手攥紧,一时没说出话。

没想到沈恪会毫不留情拒绝自己。怎么会呢?

她精挑细选想出个好理由,借着写稿子的机会。不仅仅能让部队扬名,帮沈恪树立好形象上报纸。自己能巩固才女名声,趁着采访的机会与心上人相处。

来之前她都打听好了,沈同志战功赫赫,家里头条件应当是不差。

单从沈恪穿戴就能看出一二来,军装是一样的。可手腕上的黑手表精细上等,一看就是大商场的牌子货。

她 22岁,年纪不小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在小岗村蹉跎四五年,一直没定下来。

小岗村临着安定县,曾经有县里工人看上她。高珊珊都硬是咬口不同意,拒绝得很傲气。

她瞧不上那些人。

高珊珊表面温婉,实际心高气傲,心气儿很高。

第一眼看到沈恪。男人高大俊美,有专属于军人的挺拔姿态和英朗阔气,她一眼就相中了。

与对方接触了一两回,高珊珊想着自己漂亮又有文采,才女的名声很多人都知晓。

她稍微透露出点儿意思,对方铁定明白,自己就会追过来的。

漂亮又有文采的女孩子是习惯了叫男人追捧的,这次也不例外。

她只需要等着就好。

结果,好长时间都没见到沈恪。高珊珊有些急了,费尽心机想出了个理由,跑到营地来寻他。

对方竟然拒绝了自己?

高珊珊没把焦急失落显露在脸上,保持着女性的矜持,为难地咬住下唇,“并非是我不愿意。青年报这次的专题,我觉得非常适合沈同志,不如沈同志再考虑考虑。”

她略略向前,耳畔拂过衣袂飘动的风声,鲜亮艳红的身影似旋风般,越过高珊珊扑向她前头的挺拔男人。

云声欢天喜地张开双手,轻脆酥软的嗓音黄鹂鸟似的雀跃好听:“沈哥哥,声儿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想得今早晨早饭都没吃好。”

“做梦梦到你……”

“云同志,我们只是普通同志关系,应该保持距离。”沈恪听风辩位,几乎是下意识往左退开两步,切断女孩暧昧的下半句话,“不要像个孩子似的。”

他略略低着头,道路旁的梧桐树枝叶垂落,树荫遮挡住他僵硬片刻的泛红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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