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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遇眉目似远山,方才沉怒好似只是云声的错觉。
他再次成了脾气极好,能包容云声一切错误的君子。
风度无双。
他这样温柔和煦,这样的好讲话却令云声不太自在。
云声小声嘀咕:“你什么时候……”
她欲言又止,夙遇淡淡扫她:“我们结契那日。”
“你不是知道?”
“那你……”云声眼眸睁大,夙遇轻笑着弯起食指,敲了敲她脑袋。
“求仁得仁。”
“这不是你想要的?”
夙遇眼眸熠熠生辉,似糅了千万星辉。
他亦是,求仁得仁。
只是这小狐狸有些太心黑,得时时刻刻看起来。
否则,她鬼话连篇,指不定哪天给自己闯下大祸来。
云声艰难地吞咽口水。
这个变态!
疯子!
他居然结契就恢复记忆了?
天书惊叹:“少司命大人,帝君对您是真爱啊!”
你骗我欺我气我,我都愿待你如初。
啧啧啧。
帝君大人该不会真抖M?就吃少司命坑蒙拐骗这套吧?
云声:“闭嘴!”
她被男人搂住,慢慢转身回宗门。
耳边却响起了大司命中暗地里编排东帝的话。
“他最是能耍眼儿,让敌人在看似温柔平和的环境里彻底栽进坑。”
“当你觉得东帝特别好说话,好欺负的时候,千万别相信他。因为,你马上要倒霉了!”
不不不!
我不能掉进坑。
“天书……”
“少司命大人,咱们先跑吧。”
不论是气怒还是喜欢,是憋屈还是隐忍。
只要掀起东帝大人的喜怒哀乐,让他无法圆满心境,就算成功。
天书觉得,别说袁圆满心境了。
大司命可能得把妹妹搭进去。
它这个倒霉工具书,可能也得倒霉。
“好!”
云声低垂下眉眼,女孩儿安静又乖巧,任由夙遇拢着自己往山谷走。
走着走着,夙遇冰蓝色眼眸似海洋结冰。
破碎的冰碴子冷得能冻结所有。
握住云声的宽大手掌力气越来越重,最后,重得几乎要捏碎女孩手骨。
低头的女孩却好似感觉不到痛楚,依旧机械地向前走。
行走的神尊感觉身旁的爱人失去了某些东西,而他,混混沌沌,似看见了春去秋来,万物伊始。
“少、司、命。”
不染铅华的声音从薄唇间吐出。
一字字落下,彩凤飞翔、仙鹤盘桓的修炼圣地从彩色褪为黑白,又褪为混沌。
“嗡~”
“嗡~”
空灵的晨鼓传遍四海,传遍神界。
“少司令大人。”
彩裙飘飘,衣袂摇曳的神士们鼓瑟吹笙,迎合着人间群巫起舞的祭祀大典。
天宫被神乐和人间之乐环绕。
天门大开,暴雨洗尘,清风拂云。
道道彩霞连接天地人间。
与少司命相熟的神官拨动琴弦,在乐声中笑道:“东君归来兮,众生与乐~”
“少司命大人,您也是来贺东帝陛下归位吗?”
少司命直入九重天,脚踏天路:“我还有神职在身,须得去处理些事务。”
她匆匆忙忙闯进命运神殿:“大司命!”
神殿里丹炉灼烧着烈火,白雾袅袅,却不见大司命的身影。
“大司命呢?”
“回少司命,大司命去人间司职了。”
少司命:“……”好啊,你跑得比我还快。
九重天宫仙乐奏响,芝兰君子踏日而行。
钟鼓应和--------------銥誮,彩霞横空,众神追随至天宫神殿。
“贺东君归位。”
九重天群星闪烁,古老的星辰光辉闪耀起来。
他的目光从众神面上扫过,“丰隆,大司命何在?”
云中君脚下风雨交换,神韵内敛,行礼:“大司命在人间履职。”
“临走前,大司命曾言,他乃司掌众生命运之神,却从不曾体会人间悲欢苦楚,愿效仿东君,去一趟人间,圆满心境。”
“是吗?”
天地间,神乐回荡。
人间群巫的合唱声直上九重天,环绕着九重天宫。
众神皆俯首:“是。”
“那少司命呢?”
众神安静,东帝的目光自然而然,再次落到云中君身上:“丰隆?”
云中君暗中咬牙。
他身着映云纹风雨的神袍,再次行礼,眼观鼻鼻观心:“少司命担心兄长扰乱红尘,她已追随而去,司职人间。”
彩霞映照天际,祭台上群巫踩着鼓点,赞颂日之神的伟大光明。
异象纷呈,百花盛开,都在欢庆日之神的归来。
“幸好幸好,幸好我跑得快。”
少司命深入红尘,在轮回中徘徊,始终不曾真正化为凡人。
人间百年过去,少司命路过一户人家时,见新娘在出嫁前踢掉了凳子,悬梁而死。
“嗯?”
少司命沉思了一下,华为华光,冲进已死的凡人女子躯壳内。
她坐上送亲轿,盖好红盖头,心里默默盘算。
东帝盛怒,自己还是混个七八年,再抹去痕迹跑路。
如此轮换之下,千年后大司命必要回归天宫,自己压力就小了。
主谋在大司命,东帝应该会将大半儿注意力压在大司命身上。
而此刻,还在命运长河里行走的大司命默默盘算:“妹妹好像真把东帝气狠了,东帝好像还……我小心些,肯定不会被逮到。”
“嗯,少司命那小倒霉蛋儿才是东帝要寻的小逃妻嘛。”
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吃瓜群众。
如此这般想着,两位神奇快活很多。
少司命化为的女子依旧为云声。
她悠闲坐在新房里,感觉有人踏进房间,视线落在了她红盖头上。
陌生男人坐在了自己旁边,似乎拿起了杆秤,慢慢挑起了自己的红盖头。
云声有些好奇。
视线随着男子修长好看的手上慢慢往前挪,豁然开朗时,俊美似妖孽般的完美容颜映入了视线。
青年眉目张扬,似火般俊美。
他浓眉斜飞入鬓,张扬热烈地充满野性。
女孩没心思欣赏他的俊美,眼眸惊得瞪大:“你……你你你……”
“新婚快乐,娘子。”
新郎笑容温柔华美,似笑非笑的眉眼透出了熟悉到骨子里的矜贵优雅。
他眼瞳深邃,漆黑似墨的瞳仁凝聚着似风暴又似暴雨的情绪。
沉沉的,偏又热烈无比。
与他浅淡矜贵的笑有些矛盾,偏生,矛盾得如此和谐。
带着令人心肝发颤的沉沦感。
“我们该洞房花烛了,夫人。”他俯身,靠向云声。
天书捂住到嘴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送货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