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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活了这么久,他却还想对我不利,我杀了他也是应该的。”

宴聆青不再说话,停滞的鬼气继续向下,再次找到了那颗黑漆漆的头骨。

骨头已经被煞气浸透,头骨之内还聚集着更多,这些都是蕴养周培柯的能量。

他没有将头骨直接挖出,否则里面的能量直接爆开,后果不堪设想。

鬼气如根系一般扎进头骨,从里到外重重将它包裹。他要将那些煞气全部吞噬。

煞气仿佛绵延不绝,宴聆青的鬼气却更加滂沱浑厚,它们如一只斗气昂扬的凶兽,急不可耐地扑过去将对手吞杀。

然而,就在厮杀到一半的时候,毫无反抗的煞气突然缠住了他,顺着鬼气一点点攀升延长,它们在试图捆绑他,拉拢他,将他融为一体。

宴聆青抬眼看向周培柯,少年脸上一如既往的精致漂亮,双眼漆黑,看没有一点表情,“这是你现在的能力,也是你拖延时间的原因?”

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上仿佛被绑缚了无数根细线,拉扯着他,限制他的行动,时间越久,这些线便越扎实。

这应该也是那些鬼魂无法逃离的原因。

周培柯的身影不住窜动,随后飘到了宴聆青身侧,“是,只要我们合为一体,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用想尽办法来延长寿命,江酌洲我不会再去动,甚至我也可以保留你的一部分意识,你觉得怎么样?”

宴聆青不说话,周培柯又飘到他另一侧继续蛊惑,“阴煞鬼气,向来都是不分你我,宴聆青,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能存在多久?跟我融合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你在犹豫什么?”

“我也可以吞掉你,强大自己。”宴聆青说完,身上的线倏地被他挣断,只是下一秒又重新缠上来。

挣断又被缠上,挣断又被缠上,仿佛没有尽头,于是宴聆青随那些丝线再次扎入魂魄,只要他能吞噬完头骨里的煞气,这些线自然也不算什么。

宴聆青垂下眼,不再理会周培柯带着蛊惑的絮絮叨叨,他的感知越发专注于地底深处的厮杀。

煞气消失得越来越快,黑色的人影逐渐变得扭曲。

轰隆——

雷声离这里也越来越近,“咔嚓”一声,老槐树的树冠被劈断了。

周培柯和宴聆青同时惊得僵住,眼看头骨的颜色已经变浅,周培柯忽然阴恻恻说道:“宴聆青,你知道我在金双湖底被那缕魂魄的力量冲散时看到了什么吗?”

“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江酌洲,是江酌洲杀了你,你只不过是死在江酌洲剑下的一只恶鬼而已。”

宴聆青陡然一怔。

周培柯见他心绪一乱,继续说道:“不敢相信吗?你可以自己看。”

宴聆青已经吞噬了头骨中大半煞气,只要周培柯不阻止,他可以看到周培柯的部分记忆。

还没等他说话,一幅破碎的、不甚清晰地画面顺着那些煞气传进脑海。

荒林之中,一道又一道天雷劈在什么东西身上,再之后是一只残破丑陋,浑身血腥臭气的怪物出现在视野。

怪物面容模糊看不清脸,甚至算不上人形,但有人叫了它的名字。

“宴聆青。”

怪物抬起了头,缓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面站着的是江酌洲。

古装长袍,长发如墨的江酌洲,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柄长剑。

那柄剑宴聆青也见过,它放在棺材中,跟那缕残魂躺在一起。

下一幕,剑尖刺中怪物的胸口,鲜红的血喷出,怪物在狰狞吼叫中破碎成碎片。

画面并不是连续的,宴聆青也无法从怪物的样貌中看出丝毫属于自己的影子,但江酌洲的确叫了它“宴聆青”。

所以他以前是只丑陋可怖的怪物。

而江酌洲杀了那只怪物。

宴聆青怔怔的,一下回不过神,或许是因为他和周培柯的联系没有及时切断,他还看到了些许属于周培柯的过去。

惊才绝艳的少年,却天生体弱,时不时吐血,令人大感可惜。

很快,这些碎片记忆全都消失,宴聆青什么都看不到了,周培柯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看到了吗?你和江酌洲天生不是一路人,他气运加身被天道所偏爱,你我却是被厌弃之人,你不恨吗?不甘吗?不想为自己报仇吗?”

宴聆青抿着唇没有说一句话,垂着眉眼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却比之前多了一股阴冷之感。

周培柯的话一句又一句,犹如刻在脑海,无法忽视。地底深处,鬼气还在不断吞噬煞气,速度没有变慢,更凶狠,却也显得更焦躁,映衬出它们主人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他没有看到,身侧的黑影其实已经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些煞气越来越不反抗,乖顺地等着被他吞噬。

只剩三分之一了。

周培柯感受着下方的情况,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

吞吧,最好一口气全都吞下去。

然而很快,他的笑容僵住了。

宴聆青没有再继续吞噬,所有鬼气被他收敛得干干净净,雷云还在涌动聚集,但地底的厮杀却突兀中止。

周培柯整个黑影已经扭曲了,但黑影只是黑影,没人能看出他此刻的表情,“你……你想清楚了?准备放过我?想清楚就好,你不愿意跟我融合,我也无法强迫你,但无论怎样,我都不希望你继续在江酌洲那里受骗,他能杀你第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

“再过百年,不,用不了百年,我就能再度出世,在江酌洲死之前,我亲自找到他,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他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周培柯的声音总是带有蛊惑性的,他最擅长操控人的心神。

宴聆青看着他,一身的诡异躁动气息,但语气却很平静,“你的弯弯绕绕真的很多,但我没有你想的笨,谢谢你给我看那些记忆,不然我真的会将那些煞气全吞噬下去。”

周培柯没有说话。

宴聆青还很好脾气地解释:“那些煞气是你的本源,我一口气将它们吞下却无法第一时间将它们炼化,你就可以趁这段时间反过来控制我,控制的前提是我心神大乱,被影响得越无法自控你越有把握,所以这个时候让我看到那些画面是最合适的。”

“我是一只死在江酌洲剑下的怪物,你受尽病痛的苦楚,不被命运偏爱,前者想让我生恨,让我方寸大乱,后者想让我对你不忍,更容易被你迷惑。”

宴聆青又想到了那只握剑的手,想到了怪物碎裂在剑下的场景。

“你知道那把剑叫什么吗?”他突然问周培柯。

周培柯自然不知道。

“是叫碎魂,斩邪杀鬼,碎裂魂魄的碎魂,我也是突然知道的。”

“头骨上还附有你的神魂吗?”

周培柯依旧不说话,黑影已经一动不动,气氛变得更紧绷了些。

宴聆青继续礼貌又平静地说道:“谢谢你给我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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