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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一眼。
“德贵人,你在瞧什么?”
康熙抿唇,冷声问道。
“臣妾是在瞧这窗子,如若当真同柔儿说的一样,吴海在外点火,势必会先将窗户外头烧黑,这木头框子定然也是从外围烧起来的。”
宁芙微微一笑,还以为这次污蔑会做的多完美,却没想到连最基本的逻辑都没有顾上。
“然而万岁爷您来瞧瞧,这块木头框子外头一圈只是被烟雾熏黑,并没有烧起来。里头倒是烧的极为厉害,可见火是从里头烧起来的。”
至于是在哪里烧起来的,屋内已经狼藉一片,宁芙分析不出来。她转眸看向柔儿,后者紧紧低着脑袋,叫人看不出半分情绪。
“佟贵妃,你还有话好说吗?”
康熙冷声问一旁的佟佳氏,眼神可称不上和善。
佟佳氏吓得摇头,连忙替自己开脱。“回万岁爷的话,臣妾也只是听到柔儿姑娘说瞧见吴海在外头鬼鬼祟祟,一心想着倘若真的是有人纵火,定然要给故去的皇后娘娘一个交代,这才一时情急。”
她解释的颇为可怜,扬唇委屈巴巴望着康熙。
“臣妾没有想到柔儿姑娘说的并非事实,冒犯了定妃。还好德贵人明察秋毫,心细如发,这才没有叫臣妾酿成大错啊。”
她认错的态度倒是极为谦和,毕竟今日这桩筹谋本身就跟佟佳氏没多大的关系。她原本想着顺水推舟,能定妃下水便是极好的,如今见不能,自然马上脱身而出。
康熙挥了挥衣袖,示意佟佳氏先退下,随即他转眸看向柔儿。
柔儿艰难抬眸,一双眼睛肿的蜜桃般。“民女知罪,民女对宫中人事并不熟悉,适才瞧见的人想来是旁人。”
妞妞听罢轻笑一声,“你适才不是一口咬定必然会是吴海吗?既然不是外头纵火,当时屋内只有你和皇后两个人,究竟是何原因突然起火的呢?”
柔儿咬唇,像是十分悲痛的闭上双眼,哆哆嗦嗦的说道。
“民女实在不知,适才皇后姐姐情绪激动一直叫民女离开。民女往前走了没两步,突然觉着后脑勺一阵刺痛便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火已经烧起来了,而民女也正好颇为幸运的被景仁宫救火的宫女给救了出来。
柔儿说完,低眸瞧了一眼地面。随即她走到自己晕倒的地方,蹲下身子轻轻扒开上头的一层灰,取出一只已经被烧黑的金镯子来。
“这大概便是皇后姐姐砸晕民女的镯子。”
妞妞蹙眉,见柔儿准备的这般充分,再加上景仁宫宫人将其救出来的时候,的确后脑勺有伤,且是晕倒的状态。
妞妞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心中已然对柔儿起了怀疑。
“旁的就不要再多说了,还是先打点皇后后事为好。”康熙拂袖,冷声吩咐道。
床上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人形。康熙不忍再看,转身看向另外一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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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的后事由内务府操办,听闻太皇太后得知此噩耗后伤心欲绝,老人家还特意吩咐内务府,钮祜禄氏的丧事一切以当日仁孝皇后为标准,为此特意从自己库房里头拿出了五千两银子用作添补。
至于起火一事,后来康熙又着意好好询问了一下当日在景仁宫伺候的奴才们,都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只说是因为天干物燥,炭盆里头的火烧了起来,这次有了这样大的祸事。
康熙原本还想彻查,却被太皇太后拦住了。
“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妹妹,你觉着钮祜禄一族会愿意为了一个死人讨说法害了活着的那位吗?”
太皇太后的话并无道理,都是一家子的人,康熙就算想要彻查下去,钮祜禄一族也会千方百计保住那个小的。
“更何况此事本就没有证据,猜测而已没法子当真。那孩子本就命不久矣,早死了一天两天的又算什么呢?”
康熙微微握拳,身在帝王家,有许多事也是身不由己。
“只是可怜了她,这一生都为人所操纵,从来没自个儿做过一次主。眼下死了还要被当做构陷污蔑的工具,幕后之人的确阴狠,竟叫哀家也觉得胆寒。”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回忆起钮祜禄氏的音容样貌来,老人家心里头自然是后悔的。
若是能早些换个更为温厚点的法子慢慢点拨,说不定也不会落得此般下场。但是当日皇后只能选赫舍里,所以太皇太后也是身不由己罢了。
“错就错在,她有一个那样的干爹。”
太皇太后拍了拍康熙的肩膀,示意皇帝不要再伤心了。
康熙微微颔首应下,他面上倒是没什么波澜。同太皇太后又说了两句家常话后,便起身回了干清宫。
这刚一走进干清宫,便瞧见胤礽牵着小狗偷偷的抹眼泪呢。
“胤礽。”
康熙刚喊出声,胤礽便吓得赶紧背过身子用衣袖擦干净了眼泪。
康熙曾告诫过他,满清男儿不管如何都不能轻易落泪。胤礽害怕这次又被皇阿玛责备,将脑袋低的死死的。
“你哭什么?”
不过小团子再怎么躲,他的眼泪早就被康熙瞧见了。
康熙走上前抬起胤礽的下巴,瞧见孩子眼眶还是湿的,一时叹了口气。
“儿子是在哭皇后娘娘,她刚叫人给儿子送来小狗的衣裳。”
胤礽低声解释道,原来他另外一只手拿着的便是两件小衣裳。康熙示意胤礽将衣裳举起来。
用的缎子是极好的,但是针脚却很差,很多地方都错了线。
可怜钮祜禄氏拖着病体,也要一针一线的将这两件答应胤礽的衣裳给缝好了。
“儿子觉得还没来得及谢谢皇后娘娘一遭,这才伤心的哭了。”
“傻孩子。”这回康熙罕见的没有训斥胤礽,而是伸手在胤礽细嫩的脸蛋上擦了擦。康熙大拇指上微凉的玉扳指重重蹭过胤礽的脸,将孩子都给搓红了。
胤礽轻嘶一声,“皇阿玛,您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朕不必你来关心。”康熙摇头,轻轻拍了拍胤礽的脸,示意他回去羽书斋看书。“这两件衣裳你可千万要好好留着。”
“是,儿子知道了。”胤礽乖巧颔首,将小衣裳仔仔细细握在手心里。随即牵着小狗,慢慢悠悠的走了。
小团子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他从前是很讨厌钮祜禄氏的,眼下却也能为了钮祜禄氏难过。
康熙眯眼,将手心里的蜜蜡珠子来回搓了两圈,适才深深叹了口气。
钮祜禄氏这一生都为家人所累,可她偏生又是个那般孝顺的性子。如若没有那么听信继母之言,她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梁九功,传朕的旨意下去,奉移大行皇后灵柩梓宫于坤宁宫中正殿,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