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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问。”
这话听似动了怒,但百秀了解她家姑娘,此时眉宇间揉着几分笑意,便知方才那阿谀奉承的话对?她很是受用。
她忙道了声“是”,吩咐车夫快些赶路。
两车交会?的一瞬,一声甜甜的“娘”蓦然飘进穆兮筠耳中,她精神一怔,一瞬间陡然想?起了那个孩子。
她那个天生下贱胚子的妹妹生下的女?儿。
思?及穆兮窈,穆兮筠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
若非她,她哪至于拖了那么多年?才终于得偿所愿能嫁予安南侯。三年?前穆兮窈毁了她布置好的一切后,她原以为没了机会?,不曾想?萧贵妃却突然召她进宫,言无意得知了当年?之事,定会?为她做主,不教?她受委屈就这般失了清白。
当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若是穆兮窈那个贱人还在庄上,她定不会?饶了她和那个小?丫头的性命,免得她们坏了她的好事。倒也算她运气好,就这般逃出了庄子,也不知逃到哪儿去了,她派去寻的人至今没有消息。
一群没用的废物!
穆兮筠撇了撇嘴。
罢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穆兮窈那蠢货压根不知她那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眼见穆兮筠的马车走后,穆兮窈才吩咐车夫放慢速度继续向前,复又行?了一段,前头几乎是水泄不通,今儿万人空巷,京城百姓可谓悉数来瞧这凯旋的盛况。
马车是驶不过去了,穆兮窈和岁岁只得下车,步行?前去,红莲替穆兮窈戴上了幕篱,红缨则抱着岁岁,一直在暗中护送母女?二人的护卫此时也行?到明处,围在两人周围,一路将她们送至烟雨阁。
烟雨阁与德胜门相?距不远,位置是极好的,从高处往下望,大军进城的盛况可谓一览无遗,不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便是为了在临街的窗前求得一席位置。
穆兮窈也提前派人去定了位,却是得知视野最好的三楼早早被人定完了,余下的只有二楼。
可二楼并?无雅间,也无隔断,只在窗前放了几把座椅而已,侍从询问穆兮窈意思?,穆兮窈倒也无所谓,只消能让岁岁看?见她爹爹,二楼也是好的。
抵达烟雨阁,在伙计的指引下,穆兮窈抱着岁岁上了二楼,她们的位置在中间,左右坐着不少?举止端庄,衣着雅致的妇人,当都是些高门大户。
京中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女?眷平素多有走动,香会?筵席总有碰面的时候,故而鲜有相?互之间不识的,再?不济也能有几分眼熟。
可骤然来了张生面孔,且那妇人还戴着个幕篱,抱着个没见过的孩子,神秘兮兮的,不禁引得不少?人都纷纷侧首往这厢看?来,心下猜测起这是哪家的夫人,毕竟能在今日这烟雨阁订的起位置的,决不可能是寻常人家。
正当众人忍不住暗暗捉摸之际,就听得一阵喧天的锣鼓声与欢呼声,穆兮窈抬首望去,猎猎军旗飘扬,一行?队列穿过城门,气宇轩昂,出现在百姓们面前。
欢呼雀跃之外,人群中满是掩面喜极而泣之人,穆兮窈看?见队列中的小?六倏然睁大眼,对?着路边那大抵五六岁的小?姑娘拼命招手?,亦有不少?士卒,在看?见三年?未见的家人后,双肩颤动,终是忍不住用衣袂去擦簌簌而落的眼泪。
自然,亦有那些望眼欲穿,却寻不到归人的……
穆兮窈微微垂眸,就听得岁岁坐在她怀里激动地指着外头道:“娘,爹爹,爹爹在那儿,行?在最前头的就是爹爹……”
闻得此言,穆兮窈定睛看?去,便见那人一身?银白铠甲,神采英拔,俊美无俦,这通身?的气度和英伟的身?姿,惹得不少?夫人姑娘纷纷掩面,面露羞怯。
穆兮窈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惹眼得紧,纵是身?负那“克妻”的恶名,仍是能成为不少?京城贵女?的梦中情郎。
也难怪她那姐姐费尽心思?都要成为安南侯夫人,能同时得了这般卓越俊朗的夫君和享不完荣华富贵,倒是极配她那姐姐的野心。
穆兮窈思?忖间,就听得耳畔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语气中带着几分嘲笑,“这孩子怕是疯了吧,谁都敢认,那可是安南侯……”
她没说什么,只摸了摸岁岁的脑袋,柔声道:“去,喊得再?响一些,你爹爹或是没有听见。”
见娘这般说,岁岁点点头,登时自娘亲怀里跳下来,踮着脚,扒着那窗子用吃奶的力气,扯着嗓子大喊。
“爹,爹爹,二叔,表叔……”
岁岁喊得越响,楼内便越是骚动,那些贵妇贵女?们看?穆兮窈的眼神是愈发鄙夷起来,孩子不懂事也就罢了,这女?子怎的也疯癫成这样,难不成还以为安南侯是自己的夫君不成。
难怪不曾见过,怕不是个神志不清的,才不好放出来见人。
然正当周遭传来些许低低的嗤笑时,长街之上,安南侯却是勒马幽幽而停,抬首往这厢看?来。
此时,三楼雅间,坐在窗前的穆兮筠心都停了一拍,因着安南侯看?向的正是她这个方向。
也不知是不是侯爷提前看?过了她的画像,这会?子才会?一眼认出她来。
她登时羞涩地垂下眼去,心下雀跃不已。
而二楼,见安南侯循声看?来,众人只道这妇人怕是要出丑。
却不想?那戴着幕篱的妇人却是淡然起身?站至窗前,毫不畏惧地与安南侯对?视着。
当真是疯得厉害。
众人不由得去观安南侯的神情,便见他神色如常,却是未走,只垂首解下了缠在马脖颈上的红绫,打了几个结。
这是要做什么?
不少?人疑惑之际,安南侯复又抬首看?来,下一刻手?臂高举,那红绫在满街百姓的注视中,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稳稳落入了烟雨阁二楼窗内。
应当说,是那妇人手?中。
众人不由得面露错愕,尤是在看?见安南侯在抛出红绫后对?着那妇人抿唇轻笑,眸色温柔,旋即轻夹马腹,复又朝前而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街巷间顿时议论纷纷。
三楼的穆兮筠同样白了脸色,这才发现安南侯压根没在看?她,也并?非对?着她笑,至于那红绫,他究竟是抛给了谁!
“楼下的是何人!”
见主子动了怒,百秀战战兢兢道:“奴婢不知,奴婢这便下去打探。”
“不必了。”穆兮筠站起身?,“我自己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小?贱人,这么大胆子,敢公然勾引她穆兮筠的未婚夫婿!
她气冲冲下了楼,及至转弯处,就听得女?童软软糯糯的声儿传来,“这是爹爹给娘的,娘,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爹爹?”
穆兮筠身?子微僵,她慢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