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铎摇了?摇头,一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沈澄,少?顷,一字一句道:“他说,窈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话音才落,他眼见沈澄脸色倏然一变,双眸微眯,手指在杯壁上摩挲了?两?下。

但很快,林铎便神色自若,甚至觉得有?些可笑?道:“或是因为窈儿不愿救他,他气毒了?,才说出这番话的吧。不过那穆致诚对窈儿的确不好,窈儿被刘氏在庄子上关了?那么多年,他也?不闻不问,但凡他多关切一些,窈儿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多苦头。”

言至此,他又?浅笑?着看向沈澄,“不过幸好,如今有?了?沈太傅您,您虽是窈儿的义父,可多少?还?是弥补了?她自幼无父亲疼爱的遗憾。”

沈澄面色却颇有?些难看,沉默半晌,他才询问道:“下官虽认了?窈儿为义女,却还?不知窈儿的生辰是在何时?”

林铎答:“窈儿生于腊月十七,她生辰小,若再晚出生些,便要过年了?。”

腊月十七……

一瞬间,沈澄脑中哄地一下,仿佛都能听?见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声,他稳了?稳呼吸,佯作淡然般又?问,“窈儿她……可是不足月而生?”

“不足月?”林铎蹙眉,旋即露出纳罕的神色,“倒是不曾听?她提起过,太傅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没,没什么。”沈澄攥了?攥手心,蓦然站起身,冲林铎施了?一礼,“侯爷,下官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儿要办,便先行告辞了?。”

林铎颔首,“太傅请便。”

沈澄提步离开,走?时身形略有?些晃,险些平地一个踉跄。

林铎只作不察,面不改色地目送他离开,随即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听?着门扇闭拢的声响,他唇间笑?意渐敛,垂眸若有?所思。

大抵一刻钟后,林铎方才起身下楼,纵马往东面而去。

及至刑部大狱外,他隐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之后,不多时,就见一人面色苍白自里头缓缓走?出来,神情异常恍惚。

纵然不细问,此时的林铎也?已知晓了?真相。

对于窈儿亲生父亲一事,他到底不能随意道出口,无论是唐家人,还?是沈澄,若有?所错猜,对唐月疏的名?节都是一种?损害,故而他只能寻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选择用这般拐弯抹角的方式来暗中试探。

若他真的是窈儿的父亲,定然能有?所觉,听?懂他话中的暗示。

若他不是,想来也?不会猜想到那方面去,亦不会心急如焚来这狱中同穆致诚求证。

但看沈澄而今这般状态,想来此时心下定然很乱,义女变成了?亲生女儿,林铎无法想象他该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

他望了?片刻,默默折身在不远处上马离开。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要不要认,何时相认,剩下的便由?他自己来决定吧。

那厢,林琬随邹氏从唐府回来,便入了?侧卧歇息。

小梅看出主子心情不错,平时看着闷闷不乐的,可今儿回来,眸中跃动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连带着面色似乎都红润了?许多。

见林琬捏着那枚书签,反反复复地看着,小梅颇有?些忍俊不禁,“姑娘这般喜欢,要不还?是奴婢帮您收起来,免得给弄坏了?,姑娘到时候心疼。”

林琬笑?着扫她一眼,复又?看向手中的书签,这纸书签还?没有?她一半手掌大,但上头绘着一枝栩栩如生的海棠花,颜色粉嫩,娇艳欲滴。

这是岁岁送她的。

想起岁岁那粉雕玉琢的脸,和?唤她“姑母“时软软糯糯的声儿,林琬唇间的笑?意不禁又?浓了?几分?。

恰在此时,却听?得“砰”地一声响,门被猛地踢开了?。

林琬身子一颤,战战兢兢地看去,笑?意顿失,只见杨从槐喝得醉醺醺的,脚步踉跄,阴沉着脸色,双眸死死盯着她看。

“出去。”他瞪了?眼屋内的小梅。

这般气氛,小梅不必想便知会发生什么,她担忧地看了?林琬一眼,却并没有?动,直至又?听?见一声厉喝,后背被林琬推了?一把?,方才犹犹豫豫地踱出屋去。

听?见门扇被阖上的声响,林琬慢悠悠站起来,欲替杨从槐倒一杯茶水醒酒,却听?一声冷哼。

“你方才笑?什么,笑?什么!”杨从槐一脸嫌恶地看着她,“我整日?累成这般,在官署被人像牛马一样差使?,你半点帮不上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笑?!你哪来的资格笑?!”

“夫君,我只是……”看着杨从槐逼近,林琬提着一颗心,步步往后退却。

直到后背抵住妆台,已然退无可退,她看见杨从槐骤然抄起她搁在椅背上的一件披风,熟练地拧成条,在她猝不及防间狠狠向她抽来。

披风布料柔软,可架不住杨从槐下了?狠劲,接二?连三气也?不喘地抽打下来,已然入夏,这衣裳也?换薄了?,林琬感受着打在身上的那股子钝痛感,只能尖叫着四下逃窜,却终究逃无可逃。

外头响起小梅的哭声,但很快便有?人推开屋门,慌乱地扯住了?杨从槐,边拦边道:“哎呦我的祖宗,都说了?不要打她,不要打她,这要是出些什么事儿,到时怎么跟侯府交代啊!”

杨从槐却是不以?为意,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看那侯府,像是有?半分?关心她的样子吗,怕是她死了?,安南侯府都无人在意。”

说罢,杨从槐怒气冲冲扔下手中皱巴巴的披风,阔步而去。

邹氏在后头急急喊,“你这是去哪儿呀!”

“哪儿快活便去哪儿。”杨从槐嗤之以?鼻,“大男人,谁家没个三妻四妾的,偏他安南侯府规矩多,怎的,他安南侯不许,我便不能碰别的女人了?。娶了?这么个玩意儿,于我仕途无用不说,在床上跟条死鱼似的,压根不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当真晦气!”

眼见杨从槐越走?越远,邹氏心下担忧,忍不住追上去嘱咐,“哎呦,哥儿,就算要去,也?小心些,可得遮牢喽,莫教旁人给发现了?……”

待杨家母子离开,小梅才敢快步入屋去,一入内便见林琬坐在小榻上,眼神空洞,左手正缓缓从绣筐中拿起剪子。

小梅猛地一惊,忙冲上前去,一把?夺走?林琬手中的剪子,哽咽道:“姑娘,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见林琬呆愣地坐在那厢,小梅跪下来,握着她的手恳求道:“姑娘,您别这样,您别这样,若让侯爷二?公子知道,会伤心的……”

旁人或是不知,可小梅清楚,她家姑娘根本是存了?求死之心,那夜卧房失火不是意外,根本是她家姑娘自己推翻的烛台,若不是她跑进去将她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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