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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被吓得掉眼泪,可怜巴巴哭着喊他, 再瞬移到她身边,笑着说‘老子没事哦’。
然后亲亲她,和她告白。
好完美的计划。
光是想一想她那种表情,整个世界就又变得有趣起来。
远远看见了家里敞开的窗户。
看见了底下围着的人群。
听见了他们说话。
好像在说谁死了。名字是绘梨。
好残忍的味道。空气中流动着的,六眼所看见的一切,全部都布满了残忍的味道。
“哈、哈哈哈……”
少年坠落在地上,笑弯了腰。
在真正成为最强,举世无敌的这一天。
他失去了一切。
*
“我们家惠呀,快快长大。”
在他每次承诺自己会做一个很好的大人的时候,姑姑总是这么说。
伏黑惠喜欢姑姑,也只喜欢姑姑。
被她接回家以后,伏黑惠就再也没有羡慕过别的小朋友。
因为别的小朋友有爱他们的爸爸妈妈,伏黑惠也有很爱很爱自己的姑姑。
她很喜欢笑,也有点爱哭,伏黑惠喜欢她笑,不喜欢她哭。
所以他喜欢总是把姑姑逗笑的杰,不喜欢那个总是惹哭她的悟。
但是姑姑说,她以后要嫁给五条悟,好吧,虽然不太赞成,但是他现在还太小了,就算发表意见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所以只要姑姑开心就好。
可丽饼很香。他还处在馋嘴的年纪,低头看了看,吞咽了一下口水,决定还是要忍耐到回家之后,和姑姑一起吃。
他看见马路旁边停了好多车,警车救护车还有他不认识的车。
出现坏人了吗?
伏黑惠皱起眉,拽着小书包带子加快脚步往家里跑,到了楼下,又发现这里站了很多大人,黄黄的像是绳子一样的东西在周围框出一个圈,不许别人靠近。
听见别人说,说这孩子真可怜。
说她好像才十五岁。
听见邻居阿姨哭着说,这是一个可爱的乖孩子,大家都收到过她的很多礼物。
伏黑惠认识那个阿姨。
姑姑总是一口气买很多东西,然后送给甚尔,送给杰和悟,送给他,送给同学送给邻居。
“呀,这孩子……”
阿姨看见了他,露出一个怜悯又悲伤的表情,指着他,对警察叔叔说:“这就是她的侄子呢。”
伏黑惠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叔叔走过来,捂住他的眼睛,说要带他离开这个地方。
“为什么?”
他皱起眉,想起姑姑还在家里:“我要回去,我姑姑在家里等我。”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人在乎他的挣扎,警察叔叔把他抱起来,快步离开了这里。
可丽饼掉在地上,男孩伸出短短的手去捞,没有捞到。
他又看了看那个阿姨,看见那样怜悯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以前常常会有,在没有遇见姑姑之前。
家楼下便利店的老板,幼儿园的老师,捡垃圾的时候遇见的流浪汉大人,他们都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一个可怜的,没有家的小狗。
可是现在他有家,他有姑姑。
等了好久,他才被警察叔叔送回家,家里贴着很奇怪的东西,五条哥哥站在窗户边上,正低着头往下看,听见动静,也没有像是以前那样笑嘻嘻地过来逗弄他。
姑姑不在家,爸爸也不在家。
伏黑惠低下头,坐在最门口的小板凳上,哪里也没有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又等了一会,杰哥哥也过来了。
他身上有很多血,脸上没有表情,看见坐在门口的他,冷冷瞥了他一眼。
那目光里满是厌恶、仇恨,和尖锐的杀意。
伏黑惠听见他说:
“那家伙自裁了。”
得知她死讯的第一秒,伏黑甚尔就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脑袋。
夏油杰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死了有一会了,尸体随意地摆在高专的结界里,因为这个人站在敌对的立场,又好像和五条悟关系密切,所以没人敢靠近,就任由太阳暴晒着他。
没有给人任何报复的机会,罪孽深重的人自己了结了自己。
于是夏油杰看向他的孩子,看着这个和他有着同样血脉的小孩,问:“要杀了这孩子吗?”
“少发疯了。”
五条悟站在窗边,头也不回。
根据家里护卫的描述,和警察的判断,她是忽然自己跳下去的。
太突然了,所以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去接,那些杂鱼也根本没有从高空接住一个人的本事。
得知消息的家主从京都赶了过来,说要让这些废物替她陪葬,五条悟让他滚了回去。
“是我的错。”
他低着头说:“是我把她从京都带过来的。”
小时候,神子总是想带她离开那个结界,离开繁杂纷乱的一切,带她远走高飞,飞得很远很远,飞去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
没有做到那样的事情,所以后来的一切都只能怪他自己。
“是我把盆栽给她,又说了那样的话。”
明明已经在身边了,明明只要耐心等待下去,她早晚会明白她的心意,但还是不够有耐心。
给她小悟盆栽,说了如果盆栽枯萎,自己也会死掉这种可恶的谎言。后来为了弥补这个谎言,为了让她安心,又给她灌输了可以通过盆栽时时刻刻确认他状态的观念。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话,不论怎么样她都会过来的。就算还是会被禅院甚尔刺杀,还是会倒下,但为了亲眼确认他的死亡,不管再远,她都会来到他的身边。
而那时候,他早就已经醒了。
是他说谎,让她被噩梦袭扰,让她哭得那样可怜,才会让小时候的自己去哄她。
小孩带她去了幼儿园,她才会又遇见甚尔。
一件件小事串联起来,造就了她的死亡,归根结底,和别人没有多大关系。
“是我告诉她殉情很浪漫,也是我还不够强。”
如果没有说那种可恶的话,如果早点领悟反转术式,那么在她电话打来的时候,他一定也会三秒之内就接到。
哪怕他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但凡他真正承担了一丁点应该承担的责任,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
少年站在窗边,想象她是怎么从这里跳下去的。
她喜欢晒太阳,所以装了落地窗,为了安全考虑,能够开合的那扇窗很高,禅院甚尔碰得到,她和小孩够不到。
所以要踩在椅子上。
他稍微弯下腰,想要感受她踩在椅子上的这个高度,能晒到什么样的太阳。
现在已经是黄昏,太阳变得柔和下来,光扫在脸上,有点冷。
这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浅浅薄薄的咒力,在六眼看来和世界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