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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慢悠悠的:“别乱动,正要伺候你穿衣服呀,小家伙,别搞得好像这种和服你自己能搞定一样,欸——”
他弯腰凑过来,盯着她通红的脸颊看,笑起来:“脸怎么这么红啊,想到哪里去了?嗯?”
……总还是喜欢欺负人。
但也总还是这么值得依靠。
绘梨低下头,闭上眼睛,安心地把自己全部交付出去。
无论被怎样对待都没有关系,因为她知道,正在面前的这个人,会给她世界上最最最安稳的珍惜。
“好啦。”
额头被敲了敲,睁开眼睛,没有看自己身上漂亮的衣服,只看得见镜子里的神子大人。
好大好大一只,站在她身后,弯着腰,帅气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悄悄退后几步,撞进他的胸口。
神子大人愣了一下,一整个环抱住她,然后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镜子里,体型相差巨大的两个人紧紧嵌在一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抱抱,分享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绘梨闭上眼睛,感到一种强烈的、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仓惶地转过身,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
“要抱……”
“好嘛。”
五条悟抱她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然后笑:“杰和小惠还发短信让我不要缠着你耽误你出门,冤枉呐——”
他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到底是谁一会要哭哭一会要抱抱不让出去的呀?是谁呀?哪个小朋友?”
“……是绘梨。”
她有点羞耻地低下脑袋,圆圆的脸颊鼓起来,过了好一会,又凑过来,悄悄亲一口他的下巴。
小猫喝水一样的力道,亲完就想跑,但是被捉住了下巴。
“你自找的哦。”
这么说着,真正意义上的初吻也没有了。
好奇怪。
明明在游戏里已经亲亲过了,可是、可是……
脑袋晕晕乎乎的,被按到镜子前面,神子大人说要给她编头发。
她红着脸,不看镜子的自己,也不看他,只盯着和服上的小百合发呆。
五条悟慢悠悠哼着歌,极有耐心地给她梳头发,偶尔抬眸看向镜子,总有一瞬恍惚。
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
像年少时的自己认为的那样,和她理所当然地结了婚,在无比寻常的冬日早晨,给最心爱的五条太太编头发。
没忍住抬起她的下巴吻她。
“唔、”
抬着头承受的姿势像是让她有点难受,伸手推着他,在呼吸交缠的间隙发出求饶的可爱声音。
五条悟于是又把她抱了起来,编到一半的头发彻底散开,成年男人的接吻可不是少年那样亲亲嘴巴吸吸舌头就满足了的小把戏,绘梨感觉脑子都要被神子大人亲坏了。
如果不是电话铃声像催命符一样不断响起来。
丢掉的是不是只有初吻就不好说了。
“什么事?”
五条悟把她按进怀里,摸着她的背安抚她,帮她消化过激的快.感,语气听起来散漫极了,完全听不出来上一秒还在和人接吻。
“休假时候打电话,扇你巴掌哦,伊地知?”
那边传来了战战兢兢的道歉,整通电话充满了社畜的无奈和生无可恋。
“知道了知道了。这种小事也需要我来做决定么,真是的……明明找杰更方便吧。”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给她编好头发,低头看她,小声问:“怎么样,满意吗?”
绘梨点点脑袋,听见五条悟笑了一声,“啊,正和我家太太说话呢,太太急着出门,这边就先不说了。”
他挂断电话,接着又亲过来。
……
直到抵达餐厅,绘梨的脸颊还是烫乎乎的。
神子大人就是这样……行动力太超过了……明明重逢才两天,她还在慢吞吞适应他们的变化,脑袋就被亲得一塌糊涂,就连被服务生称呼为太太也迷迷糊糊地点着头。
“悟还真是。”
夏油杰再清楚她不过了——心软又好骗的家伙,谁在她身边就能得到最佳的优待,要是再给悟一个星期的时间,说不定已经哄着婚姻届都填好了。
“姑姑先喝点奶茶。”
伏黑惠闻不到夏油杰那边酸溜溜的醋味,只是把怀里的奶茶递过去,看见姑姑点头乖乖说谢谢,小口小口喝着他买的奶茶,内心就感到一阵满足。
虽然对长辈使用“可爱”、“好乖”之类的描述并不礼貌,但是姑姑真的好乖。
让她坐在身边,就会乖乖坐下,叫她不要理会五条悟和夏油杰争风吃醋的怪言怪语,她就露出可爱的笑容,一起看菜单。
真的好乖。
伏黑惠垂下眸,叫出脱兔陪她玩,她最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把兔子抱在怀里,就更加没空理会旁边那两个聒噪的大人了。
“唔……”
过了一会,她撸够了小兔子,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又看向他:“甚尔呢?”
“去给姑姑捉娃娃了。”
“捉娃娃?”
“嗯,说是十多年前那次没捉到。”
“……”绘梨低下头,摸摸怀里的小兔子,感觉心里酸酸的。
对她来说,他们只是游戏里的角色,数十年匆匆而过,又经历了zero那个世界,对这些细节的事情就更加记不清楚了。
但是甚尔还记得,记得她十几年前想要却没有得到的某个娃娃。
“我们去找他吧?”
绘梨看了看已经停战,正在处理公务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小声凑到小惠耳边:“悄悄的,就我和小惠去。”
好可爱。
好像哪怕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清楚咒术师究竟有什么非凡之处,只把他们当成普通的人类看待。
伏黑惠配合她悄悄地溜走,五条悟和夏油杰也配合地装作看不见,夹娃娃的游戏厅离这边有点距离,距离越近,绘梨的记忆也变得愈发清晰。
十几年前来京都旅行,她和甚尔小惠一起来了游戏厅。
那时候小惠还是个小豆丁,抱着一篮子的游戏币跟在他们后面,臭着脸,好像根本搞不懂这些游戏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甚尔玩惯了赌马赌游艇之类的大的,对游戏厅里这些小打小闹完全看不上眼。
只有她,兴奋地到处乱跑,后来被抓娃娃机吸引,不断丢硬币,可惜爪子总是在快要把娃娃送出来的时候松开,叫人抓狂极了。
后来神子大人过来,玩到一半的夹娃娃游戏也就跟着中止了。
“姑姑小心些。”
京都的路都很窄,并且临近圣诞节,街道上挤满了人,伏黑惠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伸手替她挡着旁边的路人,以免她被撞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