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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饮子喝得急被呛到,咳嗽了好?几声,咳完强撑起?身体小跑过?去,气喘吁吁,两眼灼灼地盯着谢折,未有?言语,意图却格外明显清晰。

谢折扫了她下,眼中未有?波澜,实事求是道?:“贺兰香,你想死吗?”

贺兰香看?着谢折,眼中褪去所有?的虚与委蛇虚情假意,有?的只是求生的本能,郑重其事地摇头,嗓音软中带哑,却透着股坚定的力?量,“我不要死,我要活。所以中间你自己解决,等到最后,给?我。”

谢折眼眸一沉,正要脱口一句凭什么,目光便定格在贺兰香嘴角的一滴杏仁汁上。

乳白色的汁液从嫣红唇瓣徐徐滑落,蜿蜒而下,顺着下巴淌入纤细脖颈,浸入随呼吸起?伏的大片雪腻。

往上,美人双目水润潋滟,其中盛满祈求。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门外,细辛春燕久没等到谢折再离开,不明所以,便大着胆子往里扫了一眼,不想一眼过?去,正看?到那高壮好?似虎狼的谢将军将她们主子搂在怀中,俯首舔咬着她们主子的脖颈耳垂,手还伸入衣袖,不知落在了哪里。

二人忙将门关上了。

春燕余惊未消,喃喃道?:“这?谢将军怕是头饿狼托生吧,昨日?里折腾到那个地步,今日?还……”

细辛小下声音,“别管了,吩咐厨房天亮备水便是了。”

若她没看?错,刚刚那一幕,她们主子的手,似乎也是环住谢折的腰的。

*

从门前到榻上,贺兰香一路都是闭着眼的,等再睁开眼,灯就已经熄了,黑暗中,魂色相授,杏酥饮子所经之地,都沾染上了某个人的气息。她没想到,如此冷硬的人,舌头倒是柔软。

“手给?我。”谢折低斥,气息似能点燃千里冰原。

贺兰香知他意图,念在他学会了如何?取悦她,半推半就地递出了手。

晚风穿窗而来,带来晚间花香,温柔如细羽拂过?,却引无声山洪。

事后,贺兰香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药白上了。

谢折的手覆上她的脐下,原本只是猜想这?次会不会中,结果发现?她的肚子竖测也就他半个手掌多一点,他一寸寸量着,量到了肚脐往上三寸。

怪不得会以死相逼。

谢折心尖松软陷下一块,俯首细吻圆润肩头,吻一路往上,从脖颈,到下颏,到下巴,到……

贺兰香别开了脸。

晚风一凝,方才的柔情仿佛昙花一现?,房中重新?冷寂下去,毫无缱绻可言。

谢折手上的青筋开始突起?跳跃,戎马十?几载,深入骨髓的暴虐占领上风。他伸出手,一把掰正了她的脸,冷声质问?:“还在想那只死了的破鸟?”

第43章 避暑

月光自?窗口?倾泻, 银白纯净,映出美人潋滟盛满讽意的眼眸。

贺兰香轻嗤:“将军英明神武,竟也会同一只死去的鸟儿置气?”

谢折被说得?一怔, 扼在?她?下巴上的铁掌逐渐松开,漆黑眼瞳在?银辉中与之对视。

两副眉目, 一个冰冷,一个阴戾。

而就在?刚才?, 他俩还行着夫妻之礼,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愉悦与颤栗。

天上?地下, 不?过如此。

谢折移开目光, 起身穿衣, 动作未与往常有所不?同?, 寻常到公事公办,像刚完成一桩稀松的任务。

他整理好衣物,从凌乱的被褥上?摸起药盒, 丢到枕边,“早晚各一次。”

说完径直走?向房门,余声未落, 人已离开。

门关上?的闷响萦绕在?贺兰香的耳畔, 她?眼中的讥冷如潮水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迷离与空洞,甚至有一丝她?自?己不?愿承认的, 回味。

晚风窃窃私语,清辉随风浮动,未消的腥涩气笼罩床榻, 榻上?到处是那个男人释放出的气息。

贺兰香隐约发现,即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谢折也阴魂不?散,指纹布在?她?全身,肌肤残留他的温度。

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的手臂伸长,颤着手腕,从药盒中剜出一指药膏。

清凉的气味弥漫开,逼人清醒,似能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残温。

伴随凉意侵袭,一滴泪自?贺兰香的眼角滑出,她?仰面拉长了颈线,朱唇微张,气息渐急,似诉似泣,缠绵悱恻地娇呼出一声:“晖郎……”

脑海中是谢折的脸。

“晖郎……”

谢折的气息。

“晖……”

谢折的力量。

药膏在?她?指尖融化,化成水滴落,与她?身上?的香气融合,成了冷热交杂的迷乱气息,像人性里晦暗难辨的贪欲。贪财,贪情,贪命。

贺兰香在?迟来的意乱情中进入睡梦。

梦中是她?生命中唯二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站在?她?面前,她?毫不?犹豫地奔向第一个,却被扑来的第二个一把抓住,当着她?的面,将她?第一个男人一刀砍成两段。

梦境惊悚骇人,贺兰香一夜难眠,醒时天蒙蒙亮,幽蓝色的晨光笼罩府邸,道山上?传来钟鸣,声音空灵悠长,缓慢灌入耳中。

夏末将至,今早的风是玉簪花香。

贺兰香初醒头脑混沌,没过多久,梦境画面,连带昨夜发生之事,全成了一吹即散的薄雾,只有喉中焦渴清晰至极。

她?咳嗽了两声,细辛立刻推门而入,给她?斟了盏微凉的浓茶,既解渴,又当漱口?。

贺兰香连饮半盏,头脑总算清明不?少,伏在?枕上?微微喘息,阖眼哑声询问:“外面有没有下雨。”

细辛脱口?一句没有,之后反应过来,为难道:“主子不?会还想着去赴谢姑娘的邀吧?奴婢觉得?您还是好好歇一日为妙,昨日本就哭了一天……”

夜里还被那么折腾,谁能遭得?住。

贺兰香笑道:“都已经答应好了,哪有临时反悔的道理,放心吧,我没那么弱不?禁风,去给我搭衣便?是,不?要太艳的,但也不?能太素净,瞧着晦气。”

细辛应下,忙着给她?仔细搭配衣裙,顺带扬声让春燕吩咐厨房准备早饭。

贺兰香本没什?么胃口?,赫然想到昨日谢折那句“你注定要死,我不?会去救”,遂硬着头皮吃了两只虾籽蒸饺,一块茯苓紫米糕,饮下半盏百合燕窝粥,由?此气力便?算吊住了,之后便?忙活更换衣物。

细辛给她?搭的是蜜合色流云纹齐胸襦裙,外罩秋香色缠枝凌霄纹宽袖罗衫。密合色与秋香色都是淡雅之色,颜色相近,只是深浅不?同?,为不?显单调,披帛便?要选择艳丽点的,银红色红中泛着粼粼银光,艳而不?俗,正?与两种颜色相衬,有点睛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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