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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也开始逐渐稀疏。
而一直被捧着的那只飞鸟也随之消失了身影,像是在浓雾中冲向了天际,也像是随着少年一块化为了薄雾,总之难以用视线捕捉到行踪。
青木言说的那句话有些突然,消失的也不合时宜,故意留下的谜题让费奥多尔难以判断真假。
费奥多尔总觉得青木言变得有些符合外表年龄会出现的恶趣味,难道精神体的展现方式也会影响到性格吗?
哪怕现在的局面确实是顺利回到了他预定的轨迹,但青木言所留下的那句话还是给他接下来的计划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费奥多尔回头看向故意在脸上表现出若有所思神色的太宰治,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真假都一样。
第91章
这座被雨雾笼罩的城市边缘是不详又神秘的灰雾, 同样也是建立在众人数次试探所得到的死亡结果之上的危险之境。
所有人都想知道灰雾的深处是什么,也都不约而同地在灰雾所带来的死亡阴翳前止步。
在城市的边缘,雨雾与灰雾之间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就连地上蓄积的水洼也无法流动进灰雾中, 如同画布上的颜料无法绘在画布之外的地方一样。
雪白的鸟停驻在距灰雾一步之遥的地方, 朦胧的薄雾轻柔地缠绕在光洁漂亮的羽毛之上, 像是覆上了一层纱, 以防雨水会将这片羽翼浸染变得污浊。
这座城市之中的众多秘密都已经为他揭开帷幕, 唯一仍旧维持着神秘的地方只有城市边缘的死亡灰雾。
白鸟歪着头盯着面前游离的灰雾, 在那只白鸟展翅欲飞的前一秒, 缠绕在对方身侧的薄雾忽然凝聚近乎化为实质,一直表现出纵容的薄雾第一次阻拦了对方。
浓雾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由微弱变得强烈,模糊不清的陌生声响也逐渐演化成熟悉清晰的声线。
像是呢喃般对他说。
“还没到时候……那边会很危险。”
少年的身形自雾中凝聚, 他双手环抱着果戈里, 定定地站在灰雾前。
果戈里没有变化成人形, 他挪了挪身体,在青木言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他很清楚,以青木言目前的状态,哪怕他不说话,对方也能够明白他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 少年再一次开口,“嗯,那是还没有‘连接’上的地方, 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两块陆地之间深不见底的沟壑,触碰到‘沟壑’的人会被‘吞噬’掉。”
青木言接上了果戈里脑海中发出的每一个疑问, 像是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时候会‘连接’上……等到雨停的时候吧。”
“雨什么时候会停?雨下完了就会停了。”
果戈里闻言抬头看向灰黑一片的天空,此刻的青木言应该是算“沉睡”状态,对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的,因此,这句“雨下完了就会停了”或许是对方潜意识在暗示他只要醒来就能停止。
但如果确认这一个答案的话,又有些奇怪,毕竟青木言之前跟他说过“黎明”这个词汇,要是“黎明”代表着醒来,那这句“雨下完了就会停了”,极有可能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天空的最高处是海。
降下的雨水实际上是海水。
等雨下完,同样也是在指等海水干涸。
这个城市到时候说不准会被淹没呢,就像是沙漏那样,翻转了一下。
“淹没吗……?”青木言像是若有所思那样重复了一遍,“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呢,如果……”
后面的话还未完全说话,少年的面色忽然发生了变化,如同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身后的城市深处。
眉头微微蹙起,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不确定的意味。
“是谁进来了吗?怎么可能……”
少年清瘦的身形瞬间化为了薄雾,一片白蒙蒙中果戈里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风声,像是薄雾裹挟着他快速穿过了这座城市,直到抵达了某个地点,蒙在眼前的浓雾才逐渐消散。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他所熟悉的青年仍旧安静地沉睡在睡梦中,一切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变化,而带他出现在这里的少年版青木言却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果戈里重新恢复人形坐在床沿,他关注了一会儿对方在房间里翻找像是在检查什么似的举动,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床上那个寂静沉眠的青年脸上。
他有很多想要抱怨的事情不能直接说给那个少年听,只能一边戳着这个睡着了的青木言的脸颊,一边在对方耳边小声嘀咕。
好比如说为什么之前他跟对方交流时,对方仅仅只是短暂“清醒”了片刻,才说了一句话又重新“沉睡”,而跟费奥多尔交流时对方却能维持那么久的“清醒”,甚至还能等太宰治来,跟太宰治说那么多话。
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难道他在对方心中原来比不过费奥多尔和太宰治吗——
这个令人悲痛欲绝的结论还没有完全说出口,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裹挟着些许笑意。
“恰恰相反哦,果戈里。”
果戈里下意识回头,发现原本在到处翻找房间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的少年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站在了自己身侧,对方脸上笑容浅浅,温和地说道。
“正是因为你在我心中重要,所以我才会在费奥多尔和太宰治面前维持那么久的清醒,毕竟你看——”青木言学着对方平时说话时的腔调那样拉长了音调,营造出神秘的惊喜感,“不清醒时的我,不认识他们,却能够认识你。”
果戈里微微愣怔了片刻,旋即像是发现了什么问题点那样,表情演绎出几分探究,“提问——小青木是在用法国人普遍会用的甜言蜜语哄骗我吗?”
青木言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小青木你在刚跟我见面时就说了——‘你什么都知道’,所以应该不存在会不认识他们的情况吧?”果戈里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眼眸弯弯地看着对方,唇边的笑意像是真心实意,也像是表演者精湛的伪装。
“嗯……是我说的不够清楚。”青木言似认真又详细地强调,说出了对方想要听见的话,或者说是更准确一些的证明,“他们于那种状态下的我而言都是陌生人,只有你是不同的,果戈里,在我最初始、最纯粹的状态——没有身为‘我’的完整记忆的情况下,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你是这座无聊的灰白城市里能够给我带来不同感受的存在。”
仿佛没有料到青木言会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希望听见的话似的,果戈里双手揪着斗篷,缓缓把脸埋了进去。
青木言双手背在身后,身体一边微微前倾想要去观察对方的表情,一边继续含笑说道:“所以我第一次汇聚身形才会出现在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