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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把脸埋在时郁肩膀处轻轻蹭了一下, 带着一丢丢委屈问:“认错了,能不和我计较吗?”
算起来, 他在时郁面前真的认了好多错,有大小姐无理取闹让他认的, 有自己无可奈何只能认的。
真是面子里子全不要了, 若是让陈浩屿他们看见,能笑话死他。
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好怕大小姐和他计较, 不原谅他了。
小姑娘身子软软的, 又瘦又轻,那目光清澈见底, 一眼就能让人溺在平静的湖水中。
时郁现在还处于没缓过神来的状态, 不怎么爱说话, 大脑一片空白, 也没心情想乱七八糟的事, 心声安安静静的。
她逃避倾向很严重,能和荆谓云说出自己难受,已然是极限了。
过了好半晌才小声道:“不计较。”
荆谓云又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嗯……”
时郁点点头,然后又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她这会还攥着荆谓云的衣服,小心翼翼捻着一小块布料,捏出了褶皱。
荆谓云低头看过去,发现了她指甲缝隙里的血丝,呼吸一滞,强忍着想要问她的冲动,心疼得要命,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在这种时候,绝不可以有任何强硬的方式。
现在时郁和在舞蹈室发病时还不一样,那时荆谓云可以逼她发泄出来,可这次,明显不行。
荆谓云用手揉了揉时郁的太阳穴,帮人缓解头疼。随后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醉酒后可能出现的反应。
“胃疼吗?”
闻言,时郁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荆谓云眉头微蹙,想到了什么,问她:“肚子疼?”
大小姐点头代表她身上确实有哪里在痛,摇头是在否定疼痛的位置。和胃疼相近的,也就是肚子痛了。
时郁不吭声了,没反应的样子,像只做错了事害怕被批评训斥的猫,只敢用爪子勾着人的衣服不撒手。
荆谓云犹豫了两秒,斟酌着语气道:“我可以碰你吗?”
听到这句话,时郁有点疑惑地抬起头,眼神中明显带着不解,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不是正在碰我?”
荆谓云本来也是在征求大小姐的同意,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是允了。
他慢慢地隔着衣服,把手贴在了时郁的小腹处按了按。
他手很热,触碰到的瞬间似能把人灼伤了一般,大小姐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躲开以后,时郁又似感觉到了什么,连忙扑回去抱住荆谓云。
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她本能地抱得更紧一些,仿佛是溺水者用力抓着最后的浮木。
那是一种潜意识的依赖,像是身体上的记忆告诉她,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少女抱着温暖源抱了好久好久,才愿意开口,低不可闻地小声道:“我生理期……”
荆谓云怔了一瞬,蓦地把人横抱起,再也控制不住了。
少女像个失了灵魂的娃娃,又乖又听话,软绵绵窝在他怀里,甚至能听到他那有力让人安心的心跳声。
好暖。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除了毫无血色以外,看不出一点其他情绪。
荆谓云的动作很突然,换了旁人可能会被他吓到,时郁却不会。
她就那么呆呆地任由荆谓云把自己抱出了洗手间。
看到两人走出来,时宴擎立马放下手里的茶杯快步走过来,眼里满是担忧:“小郁,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爸爸说,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时郁没说话。
时宴擎对于她来说,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虽然从他的说话方式上能听出来,这是她的父亲。
可时郁依然无所谓。
父亲母亲四个字,于时郁而言,是最残忍,最不可触碰的伤疤。
所以当听到时宴擎的声音时,时郁下意识往荆谓云怀里躲了躲,甚至看都不看时宴擎一眼。
时宴擎觉得自己这个爹当的很失败,还不如荆谓云这个外人来的亲。
荆谓云可不在乎时宴擎有没有受挫,漆黑的瞳孔似凛冬的夜空,透着化不开的寒意。
“把我外套给她披上。”
闻言高雅立马小跑去床边,拿了荆谓云的外套盖在时郁身上。
时郁依然没反应,好似是冷是热,是疼是痒,全都无所谓,眼神渐渐恢复到之前的空洞。
“我带你去医院?”
话虽然是在征求时郁的意愿,但荆谓云已经长腿一迈往外走了。
时宴擎和高雅紧跟其后,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先把人送去医院再说别的。
————
车内开了很足的暖气,虽然在夏天开暖风这种行为很傻逼,但在荆谓云的要求下,司机还是开了。
时宴擎的商务车够大,坐下这几个人绰绰有余。
外面太阳已经挂在天上了,早晨的夏日不算热,但也不凉,属于温度适宜的那种,偏偏车内暖风吹啊吹。
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荆谓云更不用说,大小姐根本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
哪怕坐在车里,她也是侧着身子坐在他腿上,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两条纤细的手臂环住人的脖子不撒手。
时宴擎看到这一幕气的不行,但到底是没说什么,选择装瞎当作没看到。
时郁仰起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少年紧绷的下颚线,和始终皱着不松的眉。
荆谓云现在的表情好凶。
时郁眨眨眼,面上依然是那副平板一样的表情,她伸出食指戳了戳荆谓云的脸。
下一秒,就见荆谓云低下头凑近她,询问道:“疼?”
时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字:“脏。”
这个脏字似乎没什么含义,她只是在表示,自己生理期,有点脏。
洗手间里是有卫生巾的,但只是很小一块紧急情况用的。时郁身体不好,每次生理期就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最严重的一次,她甚至昏倒在了洗手间。
只不过当时无人问津,她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是最难看,最狼狈,最不愿让人看见的。
时郁很能忍,哪怕再疼也不会喊出来,更不会哭。
但其实,女生第一次生理期是很疼的,疼到时郁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昏厥过去。
那副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她不愿意让人发现,所以选择像以前一样,藏起来。
没关系,若是又晕了,等着醒来就好了。
难怪昨天聚会上自己身体一直说不出的疲惫,原来是月经来凑了这个热闹。
时郁记性还算不错,没有喝断片,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作的死,又是怎么折腾荆谓云的。
她想,那样的自己,一定很讨人厌。
果不其然,醒来时,荆谓云不在,而是多了一个她不熟悉的女人。
这更加证实了自己被厌恶的事实。
荆谓云是有多讨厌她,才会在天刚亮的时候就丢下她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