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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没的冲撞了你们姐妹。”
“多派婆子护卫跟着,万没有不妥的。而且金明池还有禁卫军巡逻,谁敢闹事?”她又凑到老夫人耳边,“柴姐姐也想四处看看,不为我,也为了她啊。”
柴元娘笑道:“听说大姑娘的婚期快定下了,老夫人且让她松快几日,在婆家可不必在娘家,操持家务,侍奉公婆,哪有时间再出来玩啊。”
蔡娴芷低下头,看似害羞,但眼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昨天她见到舅家的表兄,穿着考究,相貌也不错,眉清目秀的,看她一眼就脸红,文采也有几分,身上还有举人的功名。
祖母和父亲都觉得此人不错,欣慰她总算终身有靠了。
可他是庶子!亲舅舅居然用庶子定这门亲事,说什么长幼有序,亲事要先定长子。
哪怕庶长子,也是庶子!
蔡娴芷很久没有这种不甘心的感觉了,甚至可以说出离愤怒,她是英国公府嫡长女,竟要嫁给一个庶子吗?
不说别的,田氏不可能容忍四妹妹嫁给一个旁支庶子。
凭什么她就得嫁?
与表兄同来京城的,还有柴元娘的亲哥哥,柴家未来家主柴桂,据说他非常疼爱妹妹,金明池鱼龙混杂,柴元娘去那里他肯定跟着。
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老夫人看着最疼爱的孙女,目光中满是不舍,“好,府里的姑娘们都去,痛快玩一天。在家是娇客,一旦出门子就上了套儿,操心夫君,操心子女,老了还得操心孙子孙女,唉,不到天尽头不能歇。”
事情便这样定了。
顾春和本不打算去,结果安然颠儿颠儿地来了,“姑娘带上我,我也想出去玩。”
她手比划着往下砍,“有本丫鬟在,再有无赖地痞敢打扰姑娘,哼,来一个,我咔嚓,剁一个!来两个,我咔嚓咔嚓,剁一双!”
得,那走吧。
京西大营,烈日炎炎下号角齐鸣,数百名兵勇手持长戈,把黄土夯实的演练场踩得一震一颤,尘土扬起老高。
许清灰头土脸从场边绕过来,就像从土里挖出来的陶俑。
呸呸几声吐出嘴里的土,他从怀中掏出快信,“河东消息。”
谢景明一生戎装,也是满脸的细尘,眼睛却依旧很明亮,待看了信,眸子却暗了下来。
沉吟良久,信都捏皱了,“吩咐……”
许清竖起耳朵,然而耳朵都竖僵了,也没听见郎主下面的话。
“让河东……”
许清点点头,爷,我认真听着呢。
又是没了下文。
许清望天,一向杀伐果敢的郎主怎么了?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大姑娘上轿也没你这样难!
谢景明深深吸了口气,似是下了一个非常难的决定,“策反顾庭云,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脱离河东王家,投靠并州老曹。在此期间,他所有寄到国公府的信,都先交到我这里。”
这个顾庭云颇有本领,不到一年的功夫,从王家一众幕僚中脱颖而出,颇受王经略史器重,已开始准备接女儿去丰州了。
他和太子必有一战,王家是太子死忠,若铲除王家,顾庭云必定会受牵连,他不想因此与顾春和生嫌隙。
更不能让她从身边溜走!
再等等,等顾庭云想通了,愿意来他这里的时候,他再安排她父女相见。
想了想,谢景明又着重叮嘱一句,“务必保证顾庭云的安全,务必。”
“得令!”
“收拾东西,回城。”
“得……诶,还有两个营地没操练,这就走?”
谢景明似笑非笑瞅他一眼,“你留下是一样的,毕竟安西铁骑出身,这等小场面难不住你,对吧?”
啪啪啪,许清再次在心里把自己的脸扇肿了。
于是等国公府的姑娘们准备游金明池那天,舅老爷神奇地回府了,而且也不待人邀请,非常自然地,跟着一众人去了金明池。
蔡娴芷挽着柴元娘的手,偷偷笑道:“准是听说你来了,才慌里慌张从城郊赶回来,舅舅可是头一回扔下公务不管。”
柴元娘笑而不语,眼角余光瞥见最后的谢景明,嘴角的笑微微一僵。
顾春和缀在她们几个最后面,努力忽略身旁那人的气息,安然那丫头,一见谢景明来了,吐吐舌头,立马跑得没影儿。
真是有眼色的好丫鬟!
风从他那边吹过来,一阵阵清香沁人的气息萦绕鼻尖,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香,乍一闻有点点的苦味,很快又是清新的酸,就像刚刚切开的柑橘,又泛着绵长深沉的木香味。
金明池的人很多,各色花香、甜香、脂粉香混杂,他身上的味道却始终没有被侵染。
顾春和的脚步慢了,她太奇怪了,为什么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喜好何种熏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府里有人悄悄传,他要和柴大姑娘定亲。为此安然还痛骂了几个嚼舌头的婆子,直接扭到田氏跟前,把人打了一顿板子,发卖出府。
顾春和只觉得欲盖弥彰。
无所谓了,反正爹爹就要接她来了,从此国公府的是是非非都与她无关。
如是想着,她又笑了起来。
“想去宝津楼看看吗?”不知何时谢景明与她并肩而行了。
宝津楼在南岸,是官家和嫔妃们宴息的地方,守卫森严,寻常人不得入内。
当然,他不是寻常人。
顾春和不想沾这个便宜,“还是跟着大家一起逛的好,这里人太多,走散了就找不到人了。”
谢景明又道:“去西岸,那里人少,还可以钓鱼,你会钓鱼吗?”
顾春和摇摇头。
“无妨,池子里的鱼可傻了,有饵就上钩,一钓一个准。”
顾春和看他的目光有点复杂,竟含着丝丝的羞恼。
谢景明一怔,忙补充,“还有捞鱼的,给一个厚纸做的巴掌大的小网子,十文钱一次,只要网子不破,可以一直捞。那池子很小,鱼只能在里头打转,网子也很结实,我试过……”
顾春和把头扭向一边。
谢景明摸摸鼻子,终于闭上了嘴,暗恨许清不已。
近墨者黑,定是被那话痨传染了!
演练场,许清站在漫天沙尘中声嘶力竭,“冲啊!杀啊啊……阿嚏!”
惊天动地,眼泪都打出来了。
许清吸吸鼻子,眼泪汪汪,又是一连串的喷嚏。
谁骂我?阿嚏!
“十七叔!”谢元佑啪地收起折扇,“真是稀奇,你不是最讨厌人多的地方吗?今儿怎么有兴致来金明池了!”
谢景明笑了下:“我不能来吗?”
气不顺?谢元佑诧异,他们两个面和心不和,可十七叔从没当众给他下不来台,这是被谁气着了?
“能来,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