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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的,那就从魏琰开始抽。

他随手挑起一根,斜睨,念出声:“乘肥马,衣轻裘——衣服鲜好,处十分。”

十分就是满杯。

衣服鲜好。

今日打扮得最漂亮的人,喝满杯。

水鹊方一抬眼,见众人齐齐盯着他瞧。

水鹊:?

魏琰先前忙着同梁百户一起审讯苏吴府的吴王幕僚,在此之前,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去找水鹊了。

不过他还记得遣人将水鹊留宿时换下的衣物洗净、晾干,送回青河村,顺便送了自己前头在成衣铺新买的衣衫。

长州县的养蚕丝织不算发达,没有闻名大融的织物珍品,但是绣娘绣工的手艺远扬江南,因着滂江河,水路便利,可以从其余省府大批地购置布匹。

再由长州县的绣衣师傅制作成衣,这样的成衣,尤其是县里最大的成衣铺锦绣坊出来的,虽说还是比不得京城,但在江左一带算得是数一数二了。

魏琰那日在锦绣坊逛了许久。

云水蓝广袖直裾长袍,用的是重莲绫,由阆茧缫出的水丝织就,丝细光润。

合身极了,小郎君一穿,整个人水灵灵,软玉温香的。

雪白的项上佩的是海蓝宝碧玺朝珠,披落在衣襟前。

细细的一把腰,系着月白宫绦,玉带钩。

脚上踏的是崔时信送的云头履。

周身上下,皆是光鲜漂亮,霞明玉映。

只腰间坠的一个荷包素淡了些,不过打籽绣的技艺算是工巧。

就是不看全身的衣衫,光是不作打扮,神清骨秀,肌肤玉雪,也是漂亮得令人神魂颠倒的人物。

水鹊郁闷了。

魏琰送的衣裳,魏琰自己还抽一个酒令筹出来罚他喝酒。

他嘟嘟哝哝地说话:“你这是什么手气啊。”

手气这么臭。

水鹊已然有点微醺了,嘀嘀咕咕地抱怨魏琰,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饮了满满一杯。

上一轮罚了他,这一轮就由他来抽。

水鹊凝眸,低声念:“出门如见大宾——劝主人五分。”

他须得向筵席主人劝半杯酒。

撑了撑膝盖,他起身,绕过叠桌,来到魏琰的鹿皮坐毡。

执满满一白釉高足杯,叫魏琰喝。

水鹊是真的喝得微醺,脑子糊糊的了,他来劝酒,手上却拿着自己喝的酒杯,送到筵宴主人的嘴边。

眼尾潮红,脸颊雪粉雪粉的,甚至唇肉还有点点酒水,格外靡丽,唇缝吐息也都是甜香。

叫人想对着他的嘴巴,舔舐干净那点点晶莹的酒水。

魏琰怔愣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水鹊看他没反应,举得手僵了,直接把酒杯怼到魏琰嘴唇上,“你快喝呀……”

他的白釉高足杯比别人的小了,几乎少一半的酒水。

明明游戏说的是五分,魏琰抿嘴饮尽了。

在座者盯着他们,酒酣耳热,颈红面赤。

好似是自己被劝了酒,鼻间不知道是酒香还是水鹊肌肤的香气。

只一个崔时信眼神晦暗。

水鹊忽然凑到魏琰耳朵边,说得特别小声,“我想、想去那个一下。”

魏琰眉峰拱起,压低声音,“小解?”

水鹊困窘道:“嗯。”

随手抽了一个酒令筹。

魏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放。”

放的意思是这轮所有人都不必喝酒了。

顺位下一人抽取,开启新一轮。

魏琰说了一声让他们继续,带着水鹊离席。

乐平山有许多密密丛丛、枝繁叶茂的地方,因为长林丰草过于茂密,人迹罕至。

“去吧。”魏琰随意道,“我守着,没人经过。”

他倒是看起来适情率意,百无禁忌的样子。

水鹊面露难色,“在……在树丛里吗?”

魏琰诧异道:“不然这荒郊野外的,能上哪去?那你要走到山脚酒楼去才能解手了。”

水鹊好歹是个现代人,犹犹豫豫踌躇了一阵,还是迈不过心中的坎儿。

魏琰看他这么为难,只好说道:“我去叫小厮取个夜壶过来?”

见人点了头,“那你等一会儿。”

须臾,他拎着个阔口青瓷编花提壶回来了。

水鹊耳朵赤红,准备带着到高树密丛后解决。

魏琰不知怎么的,已经刻意不去想起的画面又浮现脑海中。

长衫半掩的大腿肉雪白,踹他的时候轻轻一抬。

……他那日会不会是看错了?

怎么会有男子是粉色的?

粉嫩如玉一般。

魏琰只是好奇,想要核实一下。

他清咳一声,寻了个由头,“你穿的直裾长袍,不大方便,要我给你提着袍角吗?”

反正两人是男子,有什么所谓?

脑一抽,他忽地联想到,水鹊的轮回酒是不是也和他们不同?

该是和日出时草尖上的小清珠一般,澄莹透明的。

魏琰回神,却见到水鹊和白日撞鬼似的,惊慌失色地看着他。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心里话。

“胡说什、什么轮回酒!”水鹊又是惊吓,又是气急了,磕磕巴巴地质问对方,“你刚刚喝酒喝得酒精中毒了吧?”

这时候可没有酒精中毒的概念。

不过拆开来,魏琰大约也能理解。

他动作大咧咧地挠了挠头,老实回答:“尚未,我在军中千杯不倒。”

水鹊脸红耳赤,忿忿地瞪他一眼。

连气恼瞪人也俏生生的。

监察者冷声道:【你叫他滚远点守着,我真怕他待会儿直接嘴你了。】

第70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9)

众人看着水鹊和魏琰回来了。

两人不知道离席做了什么,总之水鹊一副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样子,快步绕过叠桌就坐在鹿皮毡子上,还特意往崔时信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这样同魏琰的距离就远上许多了。

“这是怎么了?”

崔时信巴不得水鹊往他这边靠,自然乐得招手让水鹊坐过来,表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

难以启齿,水鹊闷声闷气地回答:“……没有。”

他方才在溪泉净了手,小厮再递上帕子擦一擦手上的泉水,道了谢,接着拢好了自己的直裾长袍,规规矩矩地并着腿坐。

看起来可乖,崔时信细瞧他的坐姿。

魏琰不知道自己哪儿又让水鹊恼了自己。

虽然他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合乎礼法,但水鹊反应是不是过头了?

他就是问一问,没想为了求证盯着人看……

他哪有这么、这么无赖?

搞得他和什么登徒子似的。

叫他走远了三里地都不够,要不是想起来还得有人守着,魏琰怀疑水鹊要叫他滚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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