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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到门前。
真的为了他,舍去某些东西。落在狼心狗肺的一对夫妻手里,真不值得啊。
“就当是你陪我睡.觉的一点报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病房门“嘭”的阖住,盛褚年吃力的侧着身趴在窗边,尽管他体力已经不支,却任目不转睛盯着楼下的出口。
倏然,他希望权斯庭能顿住脚步,重新折返回来亲口告诉自己,我其实可以带你一起离开。
事情往往不遂人愿。
男人很快下了楼,有人为他撑伞,开车门,他上车后身影彻底消失在雨里。
权斯庭回头向上望了一眼,之后就真的离开了。
大雨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
盛褚年的心仿佛死在了男人关上门的刹那,他活着有底又何意义。
惨淡的天气下,少年显得更加病态。
终于在许久之后他转头把目光移向了床边摆着的玻璃杯。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盛褚年割.腕自.杀了。
沾血的碎片落地,一只手腕垂在床边。伤口淌淌滴着,盛褚年突然感觉到了生命在飞快流逝。
“不想死…”
“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
“祈求这个世界,让我得到爱吧。”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后悔了。
盛褚年颤抖地抬手按下呼叫铃,顿时刺耳的机械声响彻整个房间。
慌乱的尖叫,担架滚轮急促的转动声,制氧机工作的噪声。
脑子好乱,他想在看一眼,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漫长抢救中,盛褚年想从虚无的黑暗中走出来,可是他走了太久,始终见不到光亮。
真的有光可以把他这只生存在晦暗中的老鼠照亮吗?
盛褚年觉得身体很沉,失重下坠感侵袭而来,也许他卑.贱的命运真该画上句号了。
第57章 非要把他困住才好
刚从ICU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一周,家属可以探望了。
当天夜里,盛褚年就与盛昌明大吵一架。
盛褚年拖着虚弱到几乎罢工的身子,从病房跑了出来,快到医院大门时才被保镖强行带了回去。
想死难,想活着更难。只要有一天他还姓盛,他就多一天忧愁和痛苦。
学校他回不去了,家他也早没了。
一来一回折腾,盛褚年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
次日清晨。
盛褚年的母亲推门而入,她带着一丝过于不去为人母的良知,湿红了眼眶。
女人处于愧疚,分给他为数不多的母爱:“年年该吃早饭了,做人做事要有分寸,你明知道你爸的脾气,就别和他反着来了。”
“以后不要在闹了,多听你爸的话好不好。”她尝试着沟通,但效果甚微。
接下来的几天,三餐端来什么样端走时还什么样。
至于他那条破命,全靠营养液吊着。盛家分明容不下盛褚年,还非要把他困住才好。
简直是何必,浪费人力财力还消耗感情。
盛褚年默默地抗议着,要么还他自由,要么就彻底耗死在这里好了。
十二月的阳光,只是照亮,并没有丝毫暖意,盛褚年双眼紧闭躺在病床上。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隐藏了一个秘密,只至于现在他连自己都开始欺骗。
他爱上权斯庭了。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好像是在某个瞬间突然想起时就会无法遏制内心的想念。
至于那天的分别,完全就是嘴硬心软,于是只能错过。
盛褚年实在太缺爱了,他很好奇被爱是什么滋味,是像自己这样无条件的思念,还是闭着眼睛时脑海里全是权斯庭的影子。
按照广义理解来说,这可能是喜欢。
可是狭义的角度里,盛褚年自私的想,他对权斯庭的思念能接受为爱吗?
很快盛褚年得出结论,更多的是精神依赖罢了。
他把权斯庭曾经对他的好回忆了一遍又一遍,不沾亲带故,对他来说,这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了。
在没有遇到比权斯庭更好的人出现之前,他会把他定义为伴侣的标准。
——
伤好了,盛褚年自然而然被接回家。
在家的日子总是无聊,限制这限制那,盛褚年想做的事情依依不允。
就好比一件精美的文物,它碎掉了,需要花费时间修补,盛褚年亦是如此。
休养好了身体才能发挥他最大的价值,于是在修补破碎的他这个过程中,时间过得相当漫长。
某天,盛褚年还在睡梦中,女人毫无征兆地推开房门。
“年年你走吧,从今往后再也别回来受苦了,把你生在这个家,委屈你了。”
女人向他道歉,向曾经愚昧的自己忏悔。
她想放了他。
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她固然很爱丈夫,但说到底盛褚年还是她的孩子。
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后来过的堪比野草。
女人流着泪,用手背不停擦拭,“是妈妈对不起你。”月光下两个人骨血相连的至亲居然生疏到无话可谈。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不用道歉的。”盛褚年没加称呼,他好多年都没喊过一声母亲,到现在他更喊不出来了。
盛褚年喉咙好似堵了东西,别扭半天,他都没能再说点什么客套话。
房间安静的吓人,仅仅是有光照射进来,能够看清对方的脸。
说实话,这几年盛褚年没有回过家,今天他竟然在女人头上看到了几根银白的发丝。
半晌,他憋出一句话,“妈,再见了,我希望以后的日子您能过得开心点。”
虽然很扯淡,但盛褚年还是真心希望女人能活自己。
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
毕竟现在这样的生活太压抑,钱不愁花,可是花钱的命只有一条。
蒙蔽双眼的盲目终究会吞噬人的本性。
盛褚年释然了,反正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只想要自由。
那天半夜。
他义无反顾地选择逃了,当他听到女人那句话时,根本没有片刻犹豫。
有人给他带了几万现金,够他去别的城市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至于爱情,也许总有一天会遇到。
但权斯庭他也不会忘。
——
第一年,盛褚年去了更靠北边的城市,他只是找了份相对简单的工作。
工资中规中矩,上五休二,很惬意,而且公司管吃管住,一年下来他存了不少钱。
在这漫长的过程中,盛褚年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留了头发,半扎起来。
更多时候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是搞艺术的学生。盛褚年笑着摇摇头解释,只是想换种风格。
实际,他改变了一切旧习惯,从某种意义上盛褚年早从他真正逃离的那刻就开始查无此人了。
于是,第二年盛褚年辞去工作,他打算出国去闯一闯。
他办了签证离开的也很顺利,在机场时他在不远处看到个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