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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秦纵。

他连忙上前行礼,又呵斥府中下人不懂事,竟让主公等着。

卓询之现如今可不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雍的御史大人了,比起这风雨飘摇的王朝,他更愿意相信楚霁能给百姓带来不一样的未来。

楚霁笑着将人扶起道:“见先生练字认真,不忍打扰。我们二人瞧着亦是受教。”

这便是楚霁的好处了。

卓询之也不得不感慨,楚霁待人不见丝毫礼贤下士中隐约透出的上位者的高傲,反而叫你亲近,不自觉地生出好感来。

就在卓询之想要询问楚霁来意时,楚霁便已经一把拉过身旁的秦纵。

“我带阿纵来给先生赔罪了。”

楚霁先前便好奇秦纵是怎么把卓询之带出蔡府的,昨日盘问了秦纵他才知晓。

可怜卓大人年近古稀,又是一辈子的清正文臣,被秦纵一个手刀砍在后脖颈晕了过去不说,还在不省人事中又被扛麻袋一样

扛出了蔡府。

虽说这也是情急之中不得已而为之,但在场三人无不心照不宣。

当年在盛京之时,卓询之没少对着楚霁指桑骂槐,到后来真的就是几乎要指着楚霁的脖子骂乱臣贼子了。

秦纵自然要给楚霁小小地出一口气。

见卓询之愣怔半晌不说话,楚霁又笑着说:“阿纵被我惯坏了,性子难免莽撞些。先生若是要罚,我也绝不护着。”

卓询之不说话,到不是因为旁的。

他只是见到,楚霁那般自然地就牵过了秦纵的手,被惊到了而已。

现下又听了楚霁的话,卓询之不由得失笑。

楚大人还说不护着?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就没分开过!

从秦纵出现在蔡府地牢的时候,卓询之就知道这位南奚的少帅彻底向楚霁献出了忠诚。

可他万万不敢想,二人竟然是这样的。

楚大人天人之姿,世人见之无不惊叹,在盛京之时卓询之便早有听闻。

况且,楚大人又是这般心性,这般才智,可谓是水晶玻璃心肝一般的人儿,无论得到谁的倾心,都不足为奇。

可偏偏是这位秦将军。

万中无一的帅才,楚霁逐鹿之途上最大的助力。

卓询之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盼着两人一直都这般携手而行。

毕竟,楚霁的目的是那个位子,得秦纵真心,只会事半功倍。

但正因为楚霁的目的是那个位子,他日后必定是要娶妻生子,绵延后嗣的。

仅凭卓询之对于这位秦少帅微薄的理解,他也知道,以秦纵的高傲,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卓询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他现在初至沧州,既不了解情况,在这种事情上又不好开口。

按下心思,卓询之只得拱手笑道:“还未感谢秦将军救命之恩,何谈怪罪?”

见卓询之这般反应,楚霁满意地点点头,顺势便要放开秦纵的手。

谁知这小崽子竟只做不知地反握住他的手,随即秦纵便得了楚霁的一个轻瞪。

可到底楚霁没再松开手。

罢了,罢了。

反正今日他带着秦纵来卓询之府上的目的之一也的确就是这个。

卓询之对秦纵原先是什么态度?那简直比对楚霁还差上十分。

在卓询之看来,之于大雍王朝,秦纵是南奚的乱臣贼子;之于楚霁,出身南奚又是战俘的秦纵亦非可完全信任交托之良臣。

可楚霁今日就是就是要向卓询之表明,秦纵是他的人,任何人都置喙不得。

好在,卓大人在官场上沉浮多年,一眼便知晓了楚霁的来意,又有这救命之恩在上头,卓询之自然不能再对秦纵发表什么意见。

“可与卓先生进书房议事否?本官此行还有一事。”楚霁道。

卓询之本以为今日全是为了秦纵之事,原先还在心里暗自琢磨着,不想楚霁竟还有旁的事。

回过神来,他连忙道:“主公折煞臣下了,快请至书房。”

书房里,卓询之极为自然自觉地将主位和上首让给了楚霁和秦纵。

可卓询之是天下之文宗,楚霁自然不会当着让他如此卑躬屈膝。

是以,当楚霁坐于主位之时,秦纵都无需楚霁眼神示意,自然而然地站在楚霁身旁,成守卫之态,却又暗藏着占有和主导,绝不会让人误会只是楚霁的侍从而已。

见二人如此,卓询之心下的真心实意更是又添了几分。

“我此行前来,亦是为了胶州选官一事。”楚霁开口正色道。

这可是个大事。

胶州之事卓询之自然知晓,那篇《胶州时报》上的文章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周珩作恶多端,实在不配为百姓父母官。

楚霁将胶州收入囊中,实则是挽救了数十万的胶州百姓。

现如今,楚霁已然是名副其实的坐拥两州的西北之主了。

他一人精力有限,需要下属全力协助才行,所以官员任命一事上自当慎重。

卓询之严肃起来:“主公请讲。”

楚霁却先是抛出了一个问题:“先生认为,本朝实行的察举制,有何利弊之处?”

卓询之立刻意识到这是楚霁的一个考验,在他给出答案之后,楚霁会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惊喜。

沉吟思考片刻,卓询之道:“在本朝之前,实行的是世卿世禄制。无才无德的世家子弟世世代代受祖宗荫蔽,最终成为了腐蚀国家的蛀虫。然且,官职来于世袭,宗族的力量远胜朝廷,皇帝的政令甚至比不上一道家法。是以,本朝为了革除世卿世禄制的弊病,太.祖皇帝下令实行察举制。由地方长官向上推举可用的人才,察其孝廉而举之,则为察举。”

抚着斑白的长髯,卓询之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大雍初立之时的场景,举贤荐良,政通人和,一片融容。

“可是现如今,”卓询之长叹道:“察举推选出来的人,多是空有虚名的沽名钓誉之辈,所谓名士皆以臧否人物为雅,空口议论者多,实干为民者寡。其二,地方的察举全力被地方官僚、名门世家所掌控,出身望族者无论学问品行皆可举荐,寒门子弟无出头之日,官场之上浊气满眼,俨然又是另一种世卿世禄。”

说到此处,卓询之眼前原先济济人才经纬天下,物阜民丰、时和岁稔之景轰然倒塌,在他眼前的只剩下这污浊的官场和残破的人间。

让卓询之不由得老泪纵横。

“先生可愿与我一同选贤与能,准许天下读书人怀牒自试?”

一道清音出来,将卓询之从万千思绪中拉回。

他连忙拱手请罪:“臣失仪,还请大人责罚。”

还不待楚霁说话,卓询之又陡然想起方才听见的话,也顾不上什么是失仪不失仪的,急忙问道:“大人方才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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