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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给他人了。

朝令夕改的事儿这位陛下不是没做过。

孙常侍眼睛咕噜一转,当即忧心忡忡道:“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老奴听说,大将军和楚大人结怨颇深,若是让楚大人又当了胶州牧,大将军定然会不高兴的。”

此话一出,当即把赵协点得像个炮仗似的。

“放肆!他阿史那钜算什么东西,朕让他做大将军那是抬举他。前些日子朕让他发兵燕州,竟然敢找那么多的理由借口,只怕是哪一日,便会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赵协怒喝一声,却越说越觉得自己让楚霁兼领胶州牧是个再明智不过的想法。

楚霁与阿史那钜不和,那便表明了他不会同阿史那钜一起同流合污。

此番让他顺势总领西北,也好搓一搓阿史那钜的锐气。

“不必等到明日,你即刻传旨,晓喻天下,命楚霁兼领胶州牧。”

“老奴遵旨。”

跪在地上的孙常侍悄悄抬头,看着赵协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还好完成了楚大人交代的任务,这个月的解药算是保住了。

*

收到赵协命楚霁兼领胶州牧这个消息时,大司农贾业成正在和谋士宦汲在府中的湖心亭下棋。

宦汲是去年来投靠他的,一张从楚霁那里寻摸来的制冰方子帮着贾业成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宦汲帮着贾业成搭上了阿史那钜,他这才发现宦汲的能力可远不止是能为他赚钱那么简单。

在宦汲的帮助下,这大半年来,贾业成不仅同阿史那钜走得越来越近,而且在朝中也是如鱼得水,处处逢缘。

为此,他也越发地信任宦汲,倚重宦汲。

跪在一旁的仆从小心翼翼地将事情汇报完,贾业成气得将手中青玉制成的黑子甩了出去。

黑色棋子落在下方湖水之中,惊得群鱼四散而去。

宦汲却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不紧不慢地在棋局上落下一颗白子。

接着,他开口道:“看来这盘棋,大人是没有心思再下了。”

贾业成自然是没了那个心思,原本下得兴味盎然的棋局此刻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那楚霁与我向来是不对付,眼瞧着他手中权力愈盛,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只怕是都要超过大将军了,说不准哪一日便要向陛下进献谗言,连大将军都保不住我。”

“既如此,陛下庸懦,大人何不与大将军相商?”宦汲抬起头,笑望着贾业成,轻描淡写地落下这一句。

贾业成只觉得恍然大悟。

何止是他一人与楚霁有仇?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亦与楚霁结怨已久呢。

“还得是你,看东西一针见血。”说完这一句,贾业成便急匆匆地走了。

他身后的宦汲笑而不语,垂下头看着眼前这棋局。

原本两方相持不下的局势已然改变,白子呈现鲸吞之势,只要稍加变换便能将黑子一网打尽。

*

楚霁兼领胶州牧一事,在满朝文武、叛军门阀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此事在胶州却未能引起许多震撼。

从周珩兵败身死的那一刻起,楚霁在整个胶州的地位已然奠定。

皇帝的这一道圣旨甚至不如月前楚霁那一道“科举取士”的政令引起的讨论大。

按照察举制的规定,一州州牧本就有选拔地方官员的权力。

在周珩正式落败之后,楚霁作为胶州的实际掌权人,拔擢官员本也是应尽之责。

早在一个月前,楚霁便已然命人进行了院试和乡试,选拔出了童生和秀才。

童生可以参加乡试,通过考试者则成为秀才。

秀才可以参加下一等级的会试,会试选出的便是举人,举人则可担任官职。

圣旨传至胶州之时,胶州正紧锣密鼓地筹办着会试一事,这道圣旨也只不过是让这科举一事更加名正言顺罢了。

只是,通过科举考试选拔官员一事,终究还是惹起了胶州中世家大族的不满。

沧州本为蛮荒之地,最有权势的也不过是当年的沧州别驾和兵曹,两人在去年便倒了台,家族也随之败落,整个沧州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世家大族可言。

可胶州却不同。

胶州农耕繁盛,本是富庶之地。

周珩本无家族势力可以倚靠,到了胶州上任以来,自然少不得要给这些世家大族们送些好处。

为了获得世家的支持,周珩多次放权,让士族子弟担任各处要职,又给予这些家族诸多实惠好处,愈发养大了这些世家们的胃口。

此次楚霁入主胶州的那一场釜底抽薪的战役,一举拔除了这些在原有官职上尸位素餐的世家子弟,本就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现如今,楚霁又一改往日的察举选官之制,以科举考试的方式选拔官员,一切皆凭真才实学,哪怕寒门学子亦可与这些世家子同朝为官,这更是触了那些世家眉头。

他们给予楚霁的第一个反击,便是集体罢考。

这个思路本应当是正确的。

世家之中,纨绔之辈固然不在少数。

可是整个胶州中绝大多数的教育资源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也就是说,那些掌握了知识技能的,绝大多数也都出自世家。

若是他们全都罢考,莫说是按照楚霁的想法进行三次选拔层层筛选了,只怕是参加院试的人都凑不齐。

到最后,楚霁必定是要亲自登门赔罪,才能勉强得到他们的“原谅”。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楚霁手里手里握着能号令天下学子的重要筹码——卓询之。

卓询之在沧州并担任主考官一事自然不能暴露,否则还不得引起蔡旷的打击报复?

可卓询之却还有个独子,卓范。

早在周珩起兵前,卓范便收到了楚霁的传信。

按照信中指示,他迅速行动起来,向赵协请命,要到沧州来当钦差。

他只说父亲在前往沧州赈灾途中下落不明,自己应当接过父亲的衣钵,完成父亲的未竟之责,以表对陛下的忠心。

赵协本就烦透了卓家人,想都不想便同意了此事。

科举一事传出之后,世家纷纷闹出罢考一事,衙门口报名参加科考之人果然寥寥无几。

可还没等他们得意几天,卓范的出现便叫他们惊掉了下巴。

明面上,楚霁便让卓范主理此事。

天下学子本就为了卓询之失踪一事痛心疾首,一听说他唯一仅存的骨血在沧州之时,便全迫不及待地奔赴沧州。

早听闻卓范最得卓询之真传,不能聆听卓先生的教诲已是毕生大憾,但若是能与其独子切磋学问,倒也能稍稍弥补。

不仅是这些学子,便是胶州世家之中不少原先反对科举之人,也没能经受住这样的“诱惑”。

如此一来,科举一事,倒还真是让楚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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