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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吭鸣。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乐官唱喏着这首古老而神圣的诗歌。
两人对视一眼,秦纵知道,这是楚霁给他的回应。
当年来沧州的路上,一条无名的山间小溪旁,秦纵给楚霁猎了两只大雁。
少年人不知在打猎时是否想到了大雁求亲的寓意,但他想到了楚霁苍白的脸色,大雁味美滋补,勉强可用。
但正是这两只大雁,射在了楚大人的心里。
乐官唱罢,卓询之高声宣告:“兹有秦家秦纵,笃生望族,少随我主。拓土开疆,石勒燕然。冠绝三军,威震九天。特封为正一品天下兵马大元帅,一切军事用兵,皆尊秦帅知令。位列三公之上,见君王而不跪!”
圣旨宣读完毕,秦纵欲跪谢君恩,却被楚霁一把拉住。
借二人相对而立的姿势,楚霁放下玉圭,拿出了那枚狼王啸月的墨玉佩。
这枚玉佩前几日便被楚霁要了来,秦纵也没问,但心中早隐隐有所猜测。
玉佩上的豆绿绳结被卸下,换成了一枚赤绳所系的同心结。
“我手艺不精,你勉强收下。”话落,楚霁方才给天地祭拜焚香的手落在秦纵腰间,将赤绳与玉佩系上。
秦纵握住将要抽离的手,楚霁这才发现,向来生死也无畏的秦小将军,哦不,应该叫秦帅了,手心微微沁出汗湿,灿黑的眸子紧紧盯住楚霁,片刻不肯移开。
“赤绳系定,天地为媒,山河为鉴。今楚王楚霁与元帅秦纵,遂定良缘,嘉礼初成。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卓询之唱礼完毕,缘定礼成。
楚霁与秦纵一同面向群臣,接受叩拜祝福。
从今日起,生同眠,死同穴。同临高山之巅,共俯沟壑溪流。
*
楚霁为开国之主,大典极为隆重。白日的礼仪流程走完之后,晚间还得鸣钟击鼓,赐宴群臣。
大殿里头觥筹交错,举杯畅饮,可秦纵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他是楚国的兵马大元帅,也是和楚霁拜了天地的大楚“王后”,此刻正与楚霁同坐主位。
因为要登基祭天,楚霁提前三日便斋戒焚香。他不喜欢龙涎香的气味,反而是命人调了槐叶香气,又掺进去几味好闻安神的药材,本该是肃穆庄严的,可秦纵怎么闻着怎么勾人。
瞥了秦纵一眼,楚霁在桌案下悄悄捏了捏秦纵的手。
恰逢此时烟花放起,天空绽开火树银花千重,吸引了众人目光。
秦纵借此机会,对着孙常侍说了几句,当即将楚霁打横抱起,往后宫中走去,只留下孙常侍欲哭无泪,他待会儿该如何向群臣交代!
沿着步道更能看清空中的烟花,在皎洁月色的映衬下美不胜收。
秦纵脚步不停,楚霁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微颤的眼睫含着笑意:“不忍了?”
秦纵一脚踹开寝殿大门,却发现里头已经被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样。王上登基,寝宫自是焕然一新,但是也绝无这样处处红锦,鹣鲽鸳鸯的新法儿。这定然是楚霁特意安排的。
一想到白日里的那场盛典,腰间系着的楚霁亲手结成的赤绳,秦纵将人轻柔地放在床上,指腹摩挲着楚霁领口盘飞的金龙:“天下是你的,但你是我的。”
所以不必觉得你是抢了我的,不必心怀亏欠补偿。能拥有你,比坐拥天下更幸运。
楚霁听懂了秦纵的未尽之言,主动吻上那坚毅的唇瓣。
红烛帐影,灯火被隔在窗幔之外,给内里留下的只有旖旎。
玄色的衮服更衬得楚霁肤白胜雪,但又很快因为秦纵的动作泛起樱红。
庄严神圣的君王青丝散落身后,甚至有几缕随着动作遮住来了他的脸庞。桃花眼尾染上红晕,鸦羽似的长睫颤出几滴泪珠。
但秦纵此刻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袍子早就不成样子,露出精壮的胸膛和纵横斑驳的伤疤。
秦纵动作霸道,但真到临门一脚却十足温柔。楚霁感受到轻微的疼痛,不自觉地微微蹙眉,秦纵便立刻停下动作:“可以吗?”
楚霁睁开眼睛,故作倨傲地不满:“别扫本王的兴。”
秦纵得了圣旨,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沉,大开大合地动作起来,任凭王上再如何下旨,也依旧尽心尽职地让王上尽兴,欺君罔上。
被翻红浪之间,天狗食月之象陡生。
狼犬的身躯笼罩着月亮,轻柔地舔舐着明月纯净的光辉,知道月亮渐渐呈现出带热意的红。月亮终究纵容着这只小狼犬,让他以近乎放肆的动作侵入月亮。
二者终于融为一体,半是月明半是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光已然大亮, 但透过帷幔,日光也显得分外柔和。
秦纵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醒来,不由得微微侧身, 瞧着还在安睡的楚霁。
楚霁在外人看来是无上君王,救万民于水火的神明,上位者之尊尽显, 但在秦纵面前向来是个娇气的。
就好比昨夜吧,慢了要闹,快了要哄,楚霁颈边的吻痕和秦纵胸膛的抓痕都昭示着昨夜的疯狂和欢愉。
刚伸手拨开楚霁耳鬓濡湿的青丝, 楚霁却在此刻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还没等秦纵说话,楚霁忽地凑上前去, 在眼前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其实并不很疼, 但秦纵还是夸张地皱起眉,委屈道:“殿下真过分,吃完便不认了?”
这话实在不讲理,楚霁身上现在没有一块儿好肉,大大小小的指痕吻痕遍布在白玉瓷瓶一样的身子上, 到底是谁比较过分?
方才楚霁发狠咬他, 也不过是羞恼这人,昨夜自己都让他停下了
, 他还说什么一定要让王上尽兴的话,不肯放过他。
读出了楚霁眼底的控诉, 秦纵轻轻在泛红的指痕上落下一个吻:“末将给殿下赔不是了。”
可吻着吻着, 秦纵便不再是赔罪的意味了。
“唔——”楚霁推开秦纵,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秦纵撩拨得不得不住口。
“殿下,您有三天婚假,便可怜则个吧。”
秦纵知道楚霁想说什么,楚国的朝政、大雍的怒火、洵州王的窥探、民生的安顿、军营的重整、新兵的入伍、亟待加强的边防……只要一下了床,有数不清的事务等着楚霁和秦纵。
但楚霁在内宵衣旰食、秦纵在外戎马征战的日子两人过了太久,只有在帷幔之内才是两人的桃花源。
天下未定,三日一过,两人又要过聚少离多的日子,楚霁知道,所以纵容。
三天婚假,楚王殿下几乎是被自家元帅大人按在床上度过的,知道上朝那日的清晨,楚霁的双腿还在发软大颤。
秦纵殷勤地地上衣衫龙袍,楚霁这才笑着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