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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虎符在他手上,沈明恒弄个假的,莫非是想针对他?

秦离洲的目光逐渐染上不可置信。

沈明恒坦然地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孤是一定要军权的,万一你脑中有疾说什么都要和沈绩同生共死,孤不得多做些准备吗?”

他还挺会倒打一耙。

秦离洲苦笑:“那臣还要谢过殿下不杀之恩。”

沈明恒不以为意:“谢早了,等孤什么时候很想杀你又不得不忍着的时候你再谢吧。”

这话说出来,秦离洲与宋景年都倍感诧异。

无他,实在是沈明恒不像会忍的人,这人一向行止由心,随心所欲,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任何人退让。

秦离洲好奇道:“殿下何出此言?”

沈明恒叹气,遗憾道:“谁让你是大周的大将军?”

以秦离洲的为人,想来应该也做不出十恶不赦的事情,而保家卫国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若是死在一己之私上,未免也太荒唐。

大将军。

秦离洲愣了一下。原来大周……还需要他这个将军吗?

他还以为朝中已经忘了他,忘了燕丘。

秦离洲垂眸,目光正好落在手上的虎符,他顿了顿。

伤春悲秋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秦离洲欲哭无泪:“殿下,臣分不清了。”

他刚刚是把真的放在左手还是右手来着?

沈明恒瞥了一眼,拿起他左手边的虎符收好。

“这个是假的。”他抬了抬下巴,得意地说:“孤做的这个更贵。”

沈太子不出产垃圾。

虽然不知道沈明恒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秦离洲不带一丝犹疑地相信了,他将剩下的虎符也递了过去:“这个真的,殿下您也收着吧。”

他已经择主,就该恪守下属的身份,以后的燕丘,做决定的再不能是秦将军。

秦离洲有些怅然。他从前忠于皇帝,可当今陛下看不上他的效忠,这是他第一次当下属。他太久没回长安,不知时人又流行哪些礼仪,又多了哪些不成文的规矩,但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主君,所以他会学着当一个好下属。

当务之急第一件事,不能掌握太大的权利,不能让殿下怀疑他有贰心。

但是沈明恒没接。

他摆了摆手,嫌弃道:“你自己留着,孤都有你了,还要虎符做什么。”

在燕丘这个地方,秦将军的话,比十个虎符都要有用。

秦离洲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他眼眶一热,一时间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宋景年深以为然,他唏嘘地点头:“殿下说的是,拼杀的事情交给秦将军就好,战场上刀剑无眼,您千万要珍重己身。”

没有虎符沈明恒都敢带三千兵夜袭大营,有虎符之后这人会上天吧?

秦将军:“……”

虽然但是,这话怎么这么奇怪?

宋先生,秦离洲的命也是命。

第21章 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21)

当天军营里的将士们吃了从军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餐。

他们大多数人没读过书,没有什么大志向,一生的奔波忙碌,为的无非是一日三餐。在掌权者眼里,他们愚昧无知,只用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收买,但就是这点无足轻重的付出,能做到的也几近于无。

何况沈明恒是不一样的。

粮食、军功、尊重,沈明恒都给了。

对于收复故土将士们没有太大的执念,家国大义太远,他们没有手足亲朋在幽檀,也就无法感同身受。

但在这一刻,他们确实愿意为沈明恒而战。

沈明恒想让幽檀重回大周,于是他们有了征战的理由。

可军中的食物一天接一天地消耗,将士们顿顿吃肉,过于富庶的条件让他们都开始心虚,却始终没等到沈明恒的下令。

秦离洲自问很沉得住气,否则也不能闭守十二年,但他并非没有斗志,眼前如今局势大好,实在有些忍不住。

秦离洲向沈明恒请示:“殿下,我们还不推进战线吗?”

沈明恒是会打仗的才是,应该知道乘胜追击的道理,否则等北狄反应过来,选了新的主将重整旗鼓,他们就又得回到先前的割据状态了。

“急什么?”沈明恒将舆图展开,随口答道:“孤不认为现在能拿下幽檀。”

秦离洲急得直接用沙盘开始推演,“北狄退守两城,我等自北循芜川而上,便可于后方阻断其补给,不出三月,幽州定然弹尽粮绝,不攻自破。围城虽难,但臣有自信能做到,请殿下下令,允臣讨贼杀敌,收复幽州!”

沈明恒抬眼,平静地问:“然后呢?”

“然后?”秦离洲不解,但鬼使神差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然后收复檀州?”

“怎么收复?”沈明恒的语气仍然平淡。

秦离洲确认了,沈明恒的情绪果然不对劲,他苦着脸:“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幽州的补给一断,北狄没了军饷来源,你说,最先挨饿的是什么人?”沈明恒突然笑了笑:“将军历经大大小小这么多场战事,早些时候也曾救过灾,莫非还不知道,人也是会吃人的么?”

秦离洲神色黯然,“可若不能收回幽州,百姓在北狄治下,怕是同样不好过。”

战争本就没有纯粹的胜利者,只能看哪方付出的代价更小。他何尝不知道围城之举同样也将幽州子民置于危难中?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北狄绑了两城做人质,他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

“幽州被围,檀州必能收到消息,倘若他们决定鱼死网破,三月时间,足够他们给我们留下一座空城。”

“殿下,可是……”

“所以我们的动作必须要快。”沈明恒打断他,直白道:“兵分两路,强攻。”

围城已经不容易,而强攻只会更难。

秦离洲迟疑道:“我们的兵力恐怕不太够,只一城筹谋得当或许还有可能,若是兵分两路……殿下,一旦打草惊蛇,臣担心他们会拿百姓泄愤。”

那结果岂不就与围城是一样的?而成功的概率反倒更小。

沈明恒轻描淡写:“当然是冲着一击制胜去的,兵马一动,只许胜,不许败。”

秦离洲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殿下有把握?”

“没有。”沈明恒瞥了他一眼:“所以才要等。正好,如今北狄大军退守,你们都不用时时应付他们的骚扰,也不必连睡都睡不安稳,还能趁这机会练兵。”

虽然这支大军跟随秦离洲多年浴血奋战,但沈明恒不得不说,不论是个体能力还是整体配合,离他的标准都还差了许多。

时人有种误区,以为只要把军队扔到战场上,只要活下来就能变成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奇兵。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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